妄爱

这是，我四年前买的，他现在用的还是同一款？我将白纸折好一同站起来。
  小家伙睡着的时候总是可爱得不得了，小脸蛋贴在枕头上嘴巴也嘟嘟的。旁边放着刚才我们两人一起挑选的衣服，她明天要穿的。秦晋凝视了女儿一会，转而看向我：“快休息吧。”
  “好。”这个两层的酒店公寓有一个主卧室有一个儿童房。剩下的是书房还有小家伙的游戏室，我这两天都谁在小家伙这里。第一天是因为小家伙要求的，第二天我也没有提出异议。秦晋轻轻的关上门，我这才将白纸拿出来。
  或许这也是一件该解决的事情，如果我要长期陪在女儿身边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电话声吵醒，第一秒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将电话捂住然后确认小家伙没有因为电话而吵醒这才安心接下电话小步走到外面的走廊。电话是顾毅打过来的，我从英国订购的一批画作已经到了，我今天需要去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顾毅我知道了，我今天过去。”
  “您必须过来一趟，昨天我们还没开门，可是很多记者已经在外面等了。好像有人特意派来的一样。”我听着顾毅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我将开画馆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啊，除非是……
  我刚转身就看到秦晋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我，双手环胸一双带着兴味的眼定格在我胸前。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连忙扯住因为睡糊涂了而大敞开的睡衣衣领。这件衣服大概是秦晋挑的，分成两件套：一件薄纱的吊件睡裙和一件比薄纱厚一点的外套。睡裙上面刚好盖过胸部，下面刚刚过了臀部线。刚才我没注意，左肩的吊绳整个滑落下去，半个左胸遮都遮不住。
  我很讨厌睡觉的时候穿得太多，那样会让我不舒服，秦晋挑的这件衣服的确是平常我会穿的，只是他刚才到底看到多少。我瞪他一眼，跟顾毅匆匆约定见面时间然后走进房间里。许是我关门有些大声，小家伙醒了。她揉揉眼睛看向我这里：“妈妈？”
  “宝贝。”我快速走过去拍拍她的背。小家伙今天不用上课，所以还是让她多睡一会。还好小家伙并不是真的醒了，秦晋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轻哼着歌。那人毫不客气的来到我身后等到小家伙再度睡着了才出声：“睡得可好？”
  该死！这件衣服这么薄，他大概该看到的都看到了！我瞪他一眼，然后起身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取下来。秦晋低头看着女儿睡觉的样子，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我轻叹口气抱着衣服走进小家伙的衣帽间换衣服。
  我本身以为秦晋会跟进来的，但是他没有。等我换好出去得时候秦晋已经不再了。我看一会还在床上睡着的小家伙，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一吻。虽然不舍得离开，可是听顾毅那边情况似乎比较严重，我必须过去处理。
  我拿起包包下楼，秦晋已经坐在餐桌面前吃早餐了。想到今天早上的尴尬，我想也没想就转身朝着门走去，身后的人开口说：“先吃早餐，然后我送你去。”我抿着唇，最后没有拒绝他。从刚才秦晋的声音不难听出他是认真的，如果我胆敢不听他的话连早餐都不吃就出门，我敢保证他会用很多种方法“喂我”。
  我偏好中式早餐，在英国的时候我为这个早餐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幸好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华人夫妇开的小店。我后来几乎都是在那个店里解决的自己的早餐问题。我看着餐桌上的白粥，煮鸡蛋和一杯豆浆。还有那个坐在桌边看报纸的男人，四年了这里的场景都没有变过。
  早餐吃得很安静，除了最后一刻小家伙从旋转楼梯上下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叫我和秦晋。当时我正在喝最后一口豆浆，秦晋先合上报纸走过去将女儿抱起来：“怎么了？”
  “我找不到妈妈。”小小的臂膀朝着我伸过来，话里似乎带着哭音。那让我心中一软将她接到自己怀里：“妈妈不就在这里，乖哦。”
  后来还要伺候小家伙吃饭，不过小家伙一向不挑食，很快就喂饱了。沐云是在我给小家伙讲故事的时候来的，秦晋一边扣着袖碗一边往下走。他抬头正好看到我给沐云开门：“你来了。”
  这话有意思，这表示沐云是他叫来的，小家伙躲到我腿后面侧头看她的云阿姨，小嘴巴嘟起来。秦晋刚好这时来到我们身后：“麻烦你照顾思思，我和晓璇有事要出门。”秦晋不叫我现在的名字，我也没将它纠正过来。沐云将自己掩饰得很好，不过小家伙既然说过她喜欢秦晋，我相信这不会是空穴来风。
  我先让小家伙过去，然后转身帮秦晋系好领带这才转过来跟沐云说：“麻烦你了。”你永远不知道你多喜欢一个人，除非你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这句话我体验得深刻，就一如沐云现在。我和秦晋一起出门的时候，沐云的目光还停留在秦晋身上，这让我终于找到秦思口中的那种情意。
  从幼儿园老师到沐云，秦晋的魅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算起来他也不过是三十有五，相貌堂堂的黄金单身汉。难免有些人会对他趋之若鹜。而且，这四年秦晋似乎改变了一些。但是具体哪里改变了我也没细想。
  我跟秦晋报一些地址，他听完之后笑得如沐春风一般：“晓璇，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惊喜么？并不算是吧。我打算开的画室不大不小，取名为书屋。顾毅是我聘请的顾问，他负责帮我到世界各地去买来新手画家的画，估价再买去。
  当然这些事情在秦晋看来都是小事。每天光是东海的租地费用就可以任由我吃喝玩乐，我做这些也仅仅是为了好玩。
  今天是星期六，秦晋也没事，所以当我下车的时候他也跟着下来了。我侧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早已经等在门口的顾毅上前来：“你现在看画？”他明显得看到了秦晋，但是他很有礼貌的仅仅只是和他点头问好之后便领着我进入仓库里。
  书屋的准备已经到最后的阶段，我一直要求要向外界隐藏消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忽然有记者过来采访，这让顾毅有些吃惊。我倒是觉得很正常，特别是今天过后会更正常。我随手翻着一本八卦杂志，封面上是我抱着女儿，秦晋护着我。我们两人一起走进饭店里，当我出品人的身份暴露，凭着茶茶的能力要查出这间书屋是我的并不难。
  我让顾毅安心，就算是强势宣传好了，等到开业的那天把茶茶一并邀请过来剪裁，相比这间小小的店铺刹那间就会成为N市炙手可热的地方。我侧头从窗口看出去，秦晋正站在画馆的第一面墙前看，顾毅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对我说：“夏小姐，如果能邀请到秦老先生来为画馆剪彩的话，那么……”
  那么什么不用他说我也想得到。但是我本能的排斥这件事情。不仅仅因为我不想因为这件小时而惊动到秦关，更因为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见他。我跟顾毅说了一下新来得画要放在哪里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走出去。
  秦晋还在看那幅画，那是我在英国的小地毯上看见的，画作并不大，画的是伦敦大笨钟，夕阳下的大笨钟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这样的画作很多见，不知我为什么就是喜欢。所以就直接出钱买了回来。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我站在秦晋身后如是问道，我又看到了他目光中的温情。这下才惊觉，或许这就是他的改变。四年前的秦晋即便真的对我动情，他也不会如此看我。他会温柔但是没有如此的含情脉脉。说实话这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想买这幅画。”
  “……”
  “开价多少？”
  “……”
  “或者白送？”
  “当然不是白送。”我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过我们还没有开张，所以这幅画目前不卖。”
  诚如顾毅所说，到了早上十点，外面开始出现了络绎不绝的人群。但是为了神秘感，我让人用窗帘将落地窗给遮住了。茶茶那个家伙还是那么的小心眼，四年过去还是没有变。不就是投资了一部小成本文艺片指定她当女主角么，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我看场面实在是控制不住之后让顾毅打个电话过去给茶茶，我只留给她四个字，适可而止。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我想，我和秦晋之间似乎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因为秦思，我们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再众人面前扮演该有的恩爱，到了晚上他不点破我不说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着。
  我突然感觉秦晋是在腐蚀我，他做的并不明显也不如四年前那般的强势。可是我就是感觉他在腐蚀我。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秦晋已经将车开到之前我们常去的一间江南小菜馆。我格外的喜欢这个的小点，以前在午后总是回来这里吃些包子水晶饺子之类的东西。不过我记得这家店的生意并不算很好，我还以为它会倒闭呢，没想到会撑到现在。
  后来我才发现为什么，秦晋将这家店买下来了。这家店到现在生意依旧是不温不火的，甚至很多能是赔本，赔本的生意秦晋先生怎么会做呢？我一边吃东西一边研究这件事情。而对面的秦晋依旧保持着他优雅的食相。我的疑问到最后都没能得到解答，不过出门的时候我拒绝了他：“我还要去个地方，你先回去吧。”
  小家伙现在肯定会闹着找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了。
  秦晋深深的打量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上车了，我等到他的车消失在街角之后才招来一辆的士让他开向艾瑞克所在的酒店。那个家伙昨天要求我给他电话，但是我忙了一天然后又哄女儿睡觉，全然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