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对弄影好的!”
“以后,你不要再与茜纱见面了。你们一个罗敷有夫,一个贵为天子,这般样子,成何体统?茜纱向来最是识大体,而你也不是这般糊涂的人,怎么今次会是你们两个人?”
听到不要再与苏茜纱见面,花落飞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是太后还在谆谆教诲着,容不得他一点辩驳的余地。
只有沉默的弄影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已经没有再指望什么,所以,也并没有感觉到更大的心痛。
爱的告别式(1)
回“并鸾宫”是花落飞送她的,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衣袂的轻微响动。
“昨夜在‘馨明殿’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回到寝殿,遣退宫人,关上屋门,他终于对她说话。
弄影轻轻扯动嘴角,想笑又实在有些笑不出来:
“皇上这样说,真是折煞我了。我没有事,只要皇上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越是这样说,花落飞倒越觉得过意不去,他试图解释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觉得无论怎么说,对她而言都将是一种伤害。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选的,他不惧将军府的威胁,钦点的皇后。
他曾经也是喜欢过她的,喜欢她的娇憨天真,喜欢她对他那一头热的爱情,可是现在,是他,他亲手生生地毁了她。
她不再是那个可爱无邪的吏部尚书府大小姐,而变成了一个忧郁怨恨的深宫里的女人。
“弄影,是我,对不住你!”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弄影更加莞尔:
“皇上何出此言呢?我并不觉得皇上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
“难道昨夜之事,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她的回答倒是让花落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明明昨天晚上,她的眼神明明那样痛,痛入骨髓一般地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在意?
在意又有什么用呢!弄影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勇敢地直视着花落飞的眼神,那眼神,现在带着一点点的担忧,还有一丝丝的温柔。
面对这样的眼神需要很大的勇气,她曾经,就醉在这样的眼神里不愿醒来。即使现在,她知道他的心里没有了她,还是那么地无法抵抗,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投来的那远远比不上他看向苏茜纱的目光。
“我没有资格在意!”弄影酸楚地吐出这句话,用眼神阻止花落飞想要开口的欲望,继续说下去。
爱的告别式(2)
“其实我该感谢你的,感谢你,至少曾经给我机会,让我接近你,让我可以为你付出!是我自己,没有好好把握机会!现在,你更是给了我永远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可是,我也要放弃了!”
花落飞被她这忧伤的语调深深震撼,急道:
“放弃?你什么意思!”
“虽然我曾经求过你,让我永远留在你的身边,不要收回我的凤印,你也答应了!可是对不起,我发现我做不到,我无法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在这寂静的深宫里默默地老去!”
“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皇宫?”
花落飞隐约有些明白,却又不太确定,她要离开?要到哪里去,回尚书府吗?那她要如何面对别人或质疑或鄙视的目光?
虽然他,并非是真心要将她永远留在宫里,但是他也会想一个万全之策,给她一个好的归宿,才会让她离开。
如今时机都还没成熟,她要到哪里去呢?
他为何要如此惊讶?
弄影苦笑着:“皇上难道曾经忘了吗?你曾对‘护国夫人’说过,如果我要离开,你会放我走的,莫非现在是要反悔吗?”
这话,他确实曾经说过,可是,他确定以及肯定,他只对苏茜纱说过,这时候从弄影的口中说出来,让他简直都要懵怔了。
他皱起眉头:“你……”
如果她曾听到过他对苏茜纱说这个话,那么就表示,她知道他与苏茜纱的事情已经很久了,居然可以这样地不动声色。
“我并不是有意要听到那些的,只是,听到了就是听到了!既然皇上的心,不属意于我,那么我留在这里,也并没有什么意思!我对后位,凤印,原本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花落飞默然了,他不是傻子,他很明白她的心意,只是他再也无法用同等的感情去回报她罢了。
“我知道你在宫里住得不开心,那我准许你回尚书府住些日子吧,只是这要离开的话,再不要提了!”
爱的告别式(3)
弄影皱眉,不知道他明明可以甩掉她这个包袱,却又为何在此时变了口气。
不过现在的弄影,已经不想再管那么多了,她有着倔强的性格,想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无比执着,而一旦想通了,也同样义无反顾。
“谢谢皇上挽留我,不过我真的已经决定了,我要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弄影!”
花落飞却兀自以为她不过是孩子般的任性,她毕竟还小,他可以容忍她这一点点的小脾气。
“别说这种傻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昨晚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答应了太后的事情,都会做到的。”
“那你答应了‘护国夫人’的事情呢?”弄影悲哀地凄凉一笑,“皇上,我真的不是在说气话。我只是觉得,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就我一个人痛苦好了!我愿意放手,喜欢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放他幸福!你要的,‘护国夫人’可以给你,而我不能给你,所以,我甘愿退出!”
花落飞的眉心深深锁起,弄影的这一番话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一时之间,居然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了。
这不该是她这样的年纪应该说出来的话。
“看来昨晚,你胡思乱想太久了,所以今天才会这样对我胡言乱语!”
他摆手示意想要再次申辩的弄影不必再说,“好了,这件事情不必再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你就,把刚才那些话都忘了吧!如果你不想回尚书府,那么就仍是在这里吧,我不希望你离开!”
他已经摆出了一副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讨论的样子,弄影刚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下去,低头想了一想,才道:
“既然皇上旨意不肯,那我也无话可说!我愿意回尚书府住些时日,回去陪伴我娘亲,那么,请皇上恩准我,明日一早就起身吧!”
“好,那明日一早我让人护送你出宫回府!”
不给幸灾乐祸的机会(1)
太后本意是想让花落飞安抚安抚弄影的,结果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弄影来辞行,她很是窒闷了一番。
与太后道完别,弄影出来,刚走下太后寝宫高高的台阶,就看到远远的,几个华服女子走了过来。
再近些,就看清楚了,原来是将军夫人与蒋惜云。
蒋惜云一脸的似笑非笑,有意无意地就故意与不想理她们的弄影走到了一处。
“见过皇后!”
她先打招呼,弄影也不好不理,面无表情地做了个免礼的手势,干巴巴地道:
“夫人与小姐是来看望太后的么?”
“正是呢,皇后这是要去哪里,不如一起再进去说会话解解闷吧!”
将军夫人笑眯眯地说,毕竟也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弄影知道她也并不喜欢自己,不过却并不像蒋惜云那般做在脸上。
弄影摇头:“不用了,我刚出来,你们进去吧,太后应该还未睡中觉!”
说完要走,蒋惜云就耐不住了:
“皇后何必这样急,许久没见了,不是进了宫,就不认得我这个姐姐了吧!”
说得弄影不由自主的站住了脚步,开始认真得打量起蒋惜云来。
她化着浓妆,厚厚的一层粉,也看不清楚之前弄影在她脸上的杰作有没有留下什么疤痕。两只眼睛笑里藏刀地看着弄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幸灾乐祸?
弄影玩味着她的眼神,淡淡道:
“怎么会呢,实在是姐姐许久没进宫来了,我又不好出去。这会儿姐姐来探望太后,我怎好误了姐姐的时辰!”
蒋惜云笑靥如花:“皇后一口一个姐姐的,可真是折煞我了,我母亲已经进去陪太后了,不如我们两姐妹也叙会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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