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

第8章


危流觞也不做假推脱了,大大方方行礼:“流觞承蒙皇上眷顾,谢皇上恩慈。请恕流觞先行告退。”
  
  那个叫离的暗卫领着她退出了重华宫门,两个人站在宫门外对着夜色无言地站了好一会儿,危流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喂,快送我出宫啊。”
  
  离冷着一张脸,好似心中挣扎了一番才上前来拉她的手,“带你出宫很凶险,得罪了。”
  
  “不不不,”危流觞缩手躲开,“一路被你拉着会很不舒服,手会痛的。”
  
  离开始皱眉了,又挣扎了片刻,“那我背你吧。”
  
  危流觞看他那一脸不情愿,心里笑得肠子都要打结,道:“你以为世上就只有你会轻功啊?笨蛋,带路就行了,谁要你背了。”
  
  离一愣,也不去思考她是不是真的会轻功,竟然乖乖地转身就带起路来,黑衣几个起落就越过一座宫殿。
  
  这人轻功不错,可是脑子是不是太迟钝了一点啊?要不是跟着的人是她,想必早就被他远远的甩在后面了,一点都不体贴人,他真的是皇帝的暗卫吗?
  
  嗯,不过正好,反正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乖乖地跟着他出宫。要知道这可是难得的谋反,一生也难得见几次,依她的性子,不去好好地看一眼,顺便掺和一脚才怪咧!
  
  眼看迟钝的暗卫迅速消失在夜色里,危流觞微微一笑,干干脆脆地直奔最热闹的西合门。
  
  
6
6、第六章 ... 
 
 
  第六章
  
  没想到西合门还没有被破。
  
  从攻击发起开始到她到达这里已经过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了,以对方的三万人马对付毫无防备的宫中禁卫,应该是能够相当轻易地攻下西合门才对。眼前这个苦战僵持的局面是她所没想到的。
  
  危流觞站在西合门附近最高的屋檐上,观望着下方的战局。深夜突袭,战斗双方的厮打拼杀声却吵翻了天,皇城附近的百姓恐怕早就溜了个干净。真是可惜,今夜是她期盼了好久的银灯会呢,没想到却是这种喊打喊杀的收尾。
  
  她并不认为大皇子这种愚蠢的行径会成功。贸然的夜袭,只会让全天下的百姓看个笑话。这个大皇子如此冲动,行事处处破绽,只是白白牺牲士兵们的性命。从她知道这个消息开始,她就认定了他们最多不过能攻破一两个外城门而已,而他们的进度比她想象的还要缓慢。
  
  视线所及,城门外大军压阵,火把宫灯的映照之下,铁质战甲闪着鳞光般的的寒光,那种冰冷的金属感成群结队地排列起来,让人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城门已被破口,但守城的士兵一层一层地堵在口子上,暂时还不会有城门大开的危机。
  
  不过对于攻城来说,只有少部分的人能闯到前线发挥战力,这么多人目前还起不到效果,只要城门还未被攻破,大军带来的压力就还不是那么明显。
  
  攻城的士兵都不是弱兵,而看死守城门的士兵的服饰,与他们对战的的确也不过就是禁卫军而已,只不过,这些禁卫军竟然并不是散漫地各自为政各打各的,而是不断随着敌人的攻击方式变换着整齐的阵形。正是这种有谋略的防御方式抵挡住了大皇子的谋反军队,在城门已被炮击打出洞来的情况下,守住了西合门。
  
  一定有高人在此坐镇,否则依常情而言,大军夜袭是非常突然的事情,巡视的禁卫军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一定没那么容易能结成队形……危流觞睁大眼睛巡视着禁卫军的人马,寻找着那个让她有些许惊喜的高人。而很快的,她就找到他了。在铠甲冷冷的寒光中,唯有他身着便袍,一边持剑杀敌,一边打出手势指挥着防御作战。
  
  今天是银灯会啊……
  
  打定主意,危流觞跳下屋檐,借着夜色昏暗施展轻功飞越正在打斗的众人头顶,一路上小心翼翼闪身避过漫天飞舞的流矢飞箭,往那位高人身边靠近。各种兵器锋利的刃擦过她的衣袂,闪躲之中必须全心全意,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感受。
  
  她想助他一臂之力。
  
  衣袖和衣摆被箭矢射穿了几个洞,不过这倒也无法避免。她轻 
 6、第六章 ... 
 
 
  功虽然很很很厉害,唔,这只是她自己的看法啦,但是她毕竟不是神,能毫发无伤地到他身边,她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了。
  
  从叛军阵营里朝他背后射过来一批箭羽,正好阻挡在他和她之间,于是她不耐烦地挥袖拂掉这些力道软绵绵的箭。他感觉到身后动静,随即一剑砍下与他对敌的士兵,骑在马上抽空回身道谢,“多谢。”
  
  杀阵之中,他面沉似水,瞳如冰雪。一身便装半染了血迹,风华却仍在,冷淡镇定,不动声色的气势。
  
  她完完全全呆愣在半空中,定定看他眉眼,心魂都出了窍;他也吃了一惊,好似不明白身后怎会突然多出一个青衣的她来。
  
  战不容情,更不许分神。危流觞结结实实一头栽了下去,摔了她自从学了轻功后就再也没摔过的一跤,还差点儿被身边战马踩中,要不是她滚得快,想必此时已是马下幽魂一缕了。
  
  天啊!这脸可丢得大了!要是传了出去,她也不必再踏进风烟霜月楼一步了,还做什么劳什子楼主!
  
  而害她落此境地的罪魁祸首也难得地窘迫了一下,因为刚刚只顾着吃惊而忘记了周围源源不断的敌人,他不得不以自己手臂受伤为代价才一举斩落了同时攻击他的数十人。随后他立刻弯下腰伸手将她拉上马来,让她坐到自己背后,问道:“没事吧?”
  
  危流觞心中沮丧,哼了一声,“你要笑我就笑吧!”
  
  他却根本没空笑她,注意到城门又被叛军打开了一点,立刻比出手势示意禁卫军改变阵型。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渗出血,那是与他身上沾染的敌方的血完全不一样的痕迹,很快就慢慢扩散,颜色极深。
  
  危流觞上马之后,立刻改变姿势转过身背对着他骑在马上,从袖中抽出一把通体透着水色而隐带碧绿的薄刃,心不在焉地帮他对付身后的敌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伤口上。虽然围攻过来的士兵武艺都极为一般,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胜在源源不绝,一时之间,她竟然挤不出时间来帮他包扎伤口。看他也根本毫不在意,她干脆连招呼都不打,简单粗暴地从他衣服下摆撕下一块长布,然后无辜地将布塞给他,“自己包扎,我不太会。”
  
  他微愣,随后释然,接过之后快速缠住手臂,手指灵巧地将之扎紧。特殊时候,他本来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伤势,但她既然好心,他也不便推拒。不奢求有什么医治的效果,能止血就已很好。
  
  夜风带着血的味道和人体的潮湿吹拂过来,背对着他挥刀而战,竟然异常安心。心中莫名骚动,危流觞明知他恐怕没空理她,却还是开口问道:“这位高人,请 
 6、第六章 ... 
 
 
  问你尊姓大名啊?”
  
  她知道刀剑无眼,她不应该吵他的,所以根本没指望他会回答。但是他竟然回答了,而且还略微回身瞥了她一眼。
  
  “我叫陆苍蓝。”
  
  他就是七殿下,陆苍蓝。
  
  危流觞竟然一点儿也没吃惊于他的身份,反而隐隐觉得和她料想的完全一样,难不成是因为前天晚上时央说的那句话?
  
  “七皇子殿下不愧是凝熏的亲弟弟,容貌自不必说,他那一身冷淡真是摄人极了,若是请他来做四伎之一可就最好了。”
  
  唉唉唉,就是这份冷淡,刚刚让她昏了头,差点惨死马蹄之下啊。
  
  “危楼主,为何你不在风烟霜月楼中,却出现在这里?”陆苍蓝继续说道。
  
  这个时候她才大吃一惊了,讶道:“咦,你认识我?”随即立刻回过理来,“是哦,你前天去了风烟霜月楼的。”
  
  他去看了她的试主之会啊!实在是太好了!她自认自己那场胡旋舞跳的很不错,应该有给他留下点好印象吧?啊呀不对……她那场舞挑战了世人认为女子衣着应保守的观念,他不会因此就觉得她是个放荡的女人而厌恶她吧?
  
  呜……她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大青楼的楼主,他不认为她放荡才有鬼啦!
  
  “那个……你觉得我前天那场舞跳得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发问。
  
  陆苍蓝被她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问得无奈至极,皱眉道:“危楼主,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啊,哦,……其实没什么,你父皇宣我进宫商讨关于风烟霜月楼的事情,叛乱开始后你父皇就派暗卫送我出宫,结果我没跟上他就迷路迷到这里来了。”根本不管自己一番话里有多少破绽,危流觞先把责任都推给那个迟钝的暗卫再说。
  
  有谁那么笨会专朝着这里迷路?还特意跑到战场中心来?
  
  陆苍蓝正要开口质问,危流觞却突然开口堵他的话:“一炷香前,皇上派李公公向城外的战将军求援去了,依你看,援军多久才会来?”
  
  一炷香前?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