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鞋天后/独家星劫

第70章


  她突然像是垂死之人抓住浮木般扑向他怀中:“雪彻,我爱你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将我推开。”她发疯似的不管不顾指着夏忧,“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的出现,你早就是我的,都是她破坏了我的幸福、我的人生。”
  眼看着他就要再次出手,夏忧抢在他之前厉声诘问:“你口口声声的说我破坏了你的幸福和人生,那么我的人生呢?又该找谁清算这笔烂账?你们把我投进大牢还嫌不够,还要在我出狱后断了我全部后路,剥夺我全部经济来源,甚至篡改了我的出身,让我真真正正成为一个阳光下的暗影,一个身份不明的孤儿。如果不是你当年的懦弱和自私,我又怎么会被你的父亲要挟,他压住我的软肋,为了你逼我妥协!你不要再在这里闹下去了,瞧瞧你现在这副落水狗般的模样,真是难看之极,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我觉得所有的人为你做的事、付出的牺牲都显得那样廉价、那样荒谬,你这一生风平浪静,竟还是这样不满足,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扯下一个又一个谎言,你根本是借着爱情当幌子肆无忌惮的掠夺他人的人生!楚怜心,你这根本不是爱情,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不会想要看着他痛苦甚至是毁灭,你会宁可自己消失也意愿成全对方。阿彻可以为了我,抛弃他的事业,我知道这不是只有同情就能做到的事。我不是没想过国内缺少了他会变得多混乱,只是,这些日子,那些平实的幸福太让人欲罢不能,也许我们都不过是自私的普通人,在来之不易的美好面前,我们下意识的回避开某些现实的状况,谁也不去提及那块隐忧。我承认我变得贪婪,我实在是太想着自己的幸福,顾不得去考虑别人的死活。可是,我知道,我最终一定会让他离开,我很清楚他不是我一个人的。所以,你其实根本没有来这里声讨我或说服他的必要,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来这里不过是打着说客的招牌,又想故伎重施破坏我的爱情,利用我的同情心来将阿彻带离我身边。你为什么要自始至终不知悔改、不择手段的做那么多坏事呢?其实,如果你能清清白白的做人、脚踏实地的活着,以你的条件,你根本不会是现在的状况。这么多年,你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如何提高自己的能力上,总是在不断找寻可以让自己高枕无忧的保障,你从来学不会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有永远屹立不倒的能量。你表面上虽然光鲜亮丽,骨子里其实自卑,所以,你潜意识里认定自己一定要依附着强有力的东西才能生存下去,爱情对你来说,不过是利益的选择。”
  楚怜心被夏忧一席犀利透彻的批判剥落的体无完肤,她只是无力的跌坐在地,整个人瞬间失魂落魄、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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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释怀 ... 
 
 
  凌雪彻望了夏忧一眼,看她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的脸颊,他唯有沉重的叹息,他内心无不震惊于她所说出的每一分过往隐情,原来他自始至终尊敬的楚怜心的母亲,竟然是这样冷血无情之人,她漠视夏忧的牺牲,如此忘恩负义,竟然恩将仇报的篡改了她的出身,怪不得夏忧那个时候会为了去台湾而来求他……
  他于是想到了那两个制造了这一切惨剧的人,气郁的问:“林静呢?”曾婉的去向他不用问,他根本不想见她,如果有机会,他会向她证明他的决定——他凌雪彻的母亲,从他知晓一切残酷真相的一刻开始,终是彻彻底底的死掉了。这次他是真的掐断最后的维系,彻底的将她屏蔽出自己的人生。他知道,她做这一切一定都是为了报复端木云对她的欺骗和遗弃,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会等了这么多年才动手,他本以为当年那场车祸就是她制造的——虽然他在事故之后已经向警方确认过那确实是场意外,没有任何人为的可能性。想她当年绝情的抛弃了他,最终却也被她愈投奔的男人绝情的抛弃,他只觉得无比讽刺,不禁感慨,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存在因果报应,作恶多端的端木云不是最终也命丧黄泉了?
  楚怜心了无生气的哼笑了声:“那个人啊,他大概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你们了。”
  他锐眸半眯:“怎么,他怕成那样?”
  她夸张的挑高眉梢:“怕?他可不会怕,他那个人那么深的城府,谁能算计的过他?他啊,是怕被你们知道他意欲掩藏的秘密——”她突然目光幽怨的睇向夏忧,“我不明白,你究竟哪里好?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那么爱你,雪彻是这样,秦韬是这样,甚至是原本该对你恨之入骨的林静也是这样——”
  夏忧听了她的话之后先是吃惊的呆愣了下,随即猛烈的摇头否认:“你明明知道将我迫害至这种程度的就是林静,为什么还要故意在这里歪曲事实?林静他表现出喜欢我的模样,只是为了在我对他卸下心防的时候给我沉重的一击,他根本从来就没有走出仇恨过。”
  “笨蛋,你什么都不懂,如果他真的想要报复你,你早就被曾婉除掉了。他打从一开始曾婉找上他的时候就看出她的目的,于是才答应和她合作,表面上是要对付共同的仇人,其实,他根本是想要救你!”她突然自嘲的冷笑开来,“我居然到了现在才想明白一切,我真是傻,居然听从了他的意见做了那种无法挽回的错事,他怎么会真的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永远不再对我构成威胁呢?”
  她就那样自顾自的怨愤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此刻愈发怔白的两张脸孔——
  “你真的还打算报复他么?”她突兀的抬头,不怕死的望着凌雪彻,事到如今,她已经是穷途末路,也不怕再会失去什么。
  凌雪彻只是抿唇不说话,内心挣扎的厉害,他知道,楚怜心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无道理。
  楚怜心突然萧瑟的喃喃自语:“夏忧,我自问不比你差,我虽然曾经荒唐,可是也只是为了报复端木云的不给我和妈妈一个名分,可是我其实并没有做些什么过分的事,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而出了那件事之后,我更是洗心革面,加倍努力的做一个好女孩,从不逾矩一步,而你这么一个——甚至连干净都称不上的女人,凭什么得到那么波澜壮阔的爱情?”
  夏忧沉默片刻,淡淡的开口:“大概是老天看到你得到的太多,所以才补偿给我这样的人生,毕竟我们是一个父亲,境遇不该相差太多。”
  ……
  楚怜心就那样迷茫的走了,仿佛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一步步的走向迎接她的终点。
  她来得时候,口袋里就准备好了安眠药,很实在的一瓶,她想,她要是一个人离开这里,就用它做个结束,为了得到幸福,她可以再卑鄙一些,他,总不能看着她死吧?
  可是,现在,她知道,这次他是真的不会再管她了。
  一抹形单影只的身影穿越过巴黎最落魄的街头,‘乒——’的一声闷响,小小的药瓶从她的手中无力的落下,因为瓶中的空虚所以滚得分外轻松,终于坠入路边肮脏的下水沟中,而楚怜心就和着这轻巧的滚落声,木然颓丧的走进了一家闭塞简陋的小旅馆,直到很久之后,都没见她走出来过……
  
  凌雪彻巴黎的公寓内。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心思纷扰的一时没有没接,于是电话自动转接到了语音信箱:“阿彻,这回真的出大事了,有个粉丝为了你自杀死掉了,你收到留言一定要给我回个电话啊!”Jacky焦虑的声音从手机的扬声器中传出。
  他想表现的无动于衷,但是瞬间滑下鬓角的冷汗泄露了他的震颤。
  夏忧刚想开口说什么,他像是故意避开什么似的问道:“为什么你要一个人装起所有的苦难,为什么你不将知道的真相都告诉我?”
  夏忧有些吃力的开口:“因为知道这样和你朝夕相处的日子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甚至不知道能维系几个月还是几天,所以我不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还用来回忆那些不愉快的过去,毕竟都是发生过的事情,说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反倒是会让幸福的光彩上蒙上阴影——”
  他突然的攫住她的肩,弯下背脊眼神几乎平行的与她胶着:“可是,我希望我们之间是透明的,我在学着这样做,你不愿意开口,我不逼你,我可以单方面的改变,但是我不希望你即使受了伤害也都自己忍着,我想你更多的依赖我,让我来保护你,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心里还有阴霾——”
  她很真挚的摇头:“不,没有了,一点也没有,我早就不去想那些事情了,真的,不是说安慰你的话。”她就那样平静、温柔的凝望着他,仿佛月光下的仙子,“现在,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的心里也会是晴空万里——”她浅浅的笑了,用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因为,你往这里装进了一个太阳,那份温暖深深的留在我的身体里,让我即使没有你在身边也能乐观坚强的带着希望迎难而上,无所畏惧。”
  他几乎被她眼神中的坚毅映伤了,她这是在和他道别么?——
  她仿佛没有发现他的痛苦继续轻轻述说着:“不要怨恨你母亲,那个时候,当我形槁心灰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是她主动找到的我,和我坦白了过往的一切——”她看到了他脸庞上那骤然浮现的震惊,她默默叹息,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于是,她便忍痛一寸寸的揭开过往的伤疤,在他愈发密集的涔涔冷汗中,将曾婉告诉她的当年的事一一转述给他。
  凌雪彻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了当初的种种他以为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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