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死一样的安静!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这一刻,青羽没有说出多余的话。看了一眼那依然闭目,不发一言一语的师傅望尘真人,再看了一眼师叔莫野。青羽面色深沉,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慢慢的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你.....!”看着青羽的样子,莫野只感觉一股怒气,再度的从胸中升了上来!自己说的话,已经足够明显了!明明就是说白了无论怎样都不会同意,可是看青羽的样子,分明就是没有听进去半点的样子,依然是倔强的要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和信念!
“青羽,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的要告诉我,你要违抗师命吗?”看着青羽那沉默的样子,莫野冷喝一声,眼中厉芒闪烁:“我可以告诉你,晨曦门和仙剑宫的联姻,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要说我们不会答应,就算是我和师兄答应了,整个晨曦门也会反对!这些,你知道吗?”
“弟子...知道!”青羽犹豫了一下,终于是轻声的说道!
“是弟子的错,弟子辜负了师父师叔的教诲。明知事不可为,事不能为,却依然执迷不悟”青羽的声音,似乎在轻轻的颤抖。那弱弱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格外的心颤!就算是莫野,也是一声长叹。眼睛,缓缓的闭了一下!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自己的眼中,也是有着伤感的神色吧?
他缓缓的转过身子,目光看着窗边,看着那窗外的竹子,脸上多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虽然对于那个跪在不远处的弟子,也是心有怜惜,然而却也不得不强行发怒!厉声喝止,表态反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们修的是道,却并没有泯灭人性!五根清净,波澜不惊!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看着这些从小就生长在紫星峰的弟子,与其说青霜,青羽,青风他们是弟子!还不如说,这三人早已经被他们师兄弟暗自的视为子侄!跟在身边长大成人,莫野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又何曾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们,可以顺顺利利的成长。甚至,他们也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这些弟子,和心爱的人共结连理,在这天地间比翼双飞,游遍大江南北!在那新人的婚礼仪式上,给他们这些做师傅的,做师叔的敬上一杯茶?只是,青羽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可能啊!
如果说青羽和秦岚在一起,就算是望尘真人这个做师傅的反对,莫野也一定会支持青羽的决定!即便是天山反对,只要秦岚愿意。他这个做师叔的,也敢单人单剑,上天山抢人为青羽主持婚礼!不是不支持青羽喜欢女子,只是袁菲和她那仙剑宫的身份,实在是太过的敏感!
多少年来,仙剑宫和晨曦门都因为正道第一的位子,纠缠不休!双方明争暗斗,私下摩擦的事情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若不是因为正道的脸面和必要的表率的话,恐怕双方早就开始大打出手了!这么多年来,双方都是互相的看不顺眼,也都在提防对方!尤其是晨曦门,对于弟子的选拔,一向是极为严格!对于晨曦门心法的保护,也是想了千万种保护的方法!害怕的就是,仙剑宫得到晨曦门的心法后,融会贯通,压过晨曦门!而仙剑宫,也害怕晨曦门得到了他们的心法,更上一层楼,将两个门派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就是基于这种缘故,晨曦门和仙剑宫,彼此都是互相提防,不相往来!而这婚配,自然没有可能性了!
莫野知道,不论是谁。只要门下的弟子倾心之人是仙剑宫之人,那么必然是强行的反对的!这种事情,在晨曦门不是没有!但是,都是被他们这些做师傅的,给反对了下来!其实,就算是他们不反对,晨曦门高层,白光峰的长老们也绝对不会同意!更不要说,青羽这一次喜欢的对象,乃是仙剑宫宫主袁采依的独生女儿!仙剑宫那边,也必然是反对的态度的!因此,莫野早已经打定主意。与其说让青羽先有希望,再有失望!还不如直接就不给青羽希望,让他彻底的死心!同时,莫野也在心中苦叹不已:“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道理,青羽就看不明白呢?恐怕换一个人,都能看出两派联姻的困难性吧?
“你起来吧!”看着青羽,莫野的心中有着一丝的遗憾,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办法!不是师傅师叔不愿帮你,而是实在帮不了你!”
听着莫野的话,青羽整个人并没有什么动静,依然还跪在地上。半晌后,方才小声的说道:“师傅,师叔,弟子...有些话想说!”
“你说!”莫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青羽的请求的!
青羽跪在地上,低声的说道:“师叔,青羽知道。晨曦门和仙剑宫之间,互有敌隙!我们害怕仙剑宫得到我们的心法。仙剑宫,也是同样害怕他们的心法流逝!再加上两个门派之间互相的摩擦,才有了今日之局!”
“这些道理,弟子都知道!弟子心中也知道,弟子的请求,实在是困难一件!同样,也给师傅和师叔带来了困扰和麻烦!只是,缘起缘落,缘之一字,实在不是弟子可以掌握的!情丝牵绊,弟子也实在是无力抵挡!都说,情缘羁绊,理应斩断情丝!可是,弟子却是真的无法做到!弟子和袁菲,彼此倾心,互许盟约。约定此生,不离不弃,携手相伴!所以,请师傅师叔恕罪。弟子绝对不做言而无信之人,纵然是困难重重,也和袁菲携手相伴,共同面对!除非山峰无陵江水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闭合,乾坤颠倒,方才能让弟子认命,终身不娶!否则,弟子必然和袁菲厮守终身,不离不弃.........”
莫野闻言面色大变,似乎不敢相信一般的深深的盯着青羽。这一刻,他已经从青羽的口中的话语,得出了青羽那已经下定了的决心!一时间,不禁又气又怒。指着青羽的手,也是有些颤抖起来!
“你,你说什么?”莫野的话语间充斥的都是怒意:“你,你这逆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我现在就废了你。山峰无陵江水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不用等上天来示警反对告诉你什么是天意,我先让你知道,什么是师命难违!”
说着,此时已经极度情绪失控的莫野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右手,显然是要教训这个在他看来,已经是冥顽不灵的师侄了!而青羽,则是闭着眼睛,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似乎情愿接受莫野的责罚,也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决定和决心了!
莫野看着青羽,霍然踏上了一步,就要出手教训青羽!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竹榻上一直闭目沉默不言的望尘真人,终于是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缓缓的出声道:“莫野,有什麽事情,不放慢慢的说!动手,似乎就不对了吧?”
莫野一怔,看着自己的师兄望尘真人,再看看青羽。终于是“哼”了一声,转过了身子:“师兄,这是你徒弟,你自己看着办吧!”
望尘真人似乎并没有因为青羽的事情,而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那张干枯苍老的面容上,依然是淡淡的神情。看着青羽的目光,也依然是温和。似乎,青羽并不是他的弟子一般!
淡淡的看了跪在地面的青羽一眼,望尘真人轻声的开口道:“青羽!”
“弟子在!”听到自己师傅的声音,青羽慌忙应声道!
“为师问你,你可曾下定了决心?”望尘真人看着青羽,语气平静。话语,也只是询问,而没有喝令和斥责的意思!
“弟子,心意已决!请师傅责罚弟子吧!”青羽缓缓的低下了头,一副愿意接受责罚的样子!
望尘真人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情之一物,宛如透骨之毒!一旦身中,便是无可奈何。非是三言两语,或者外力因素所能轻易改变的!恪守本心,你,何错之有?”
听到望尘真人的话,青羽惊讶的抬起了头,似乎不敢相信一般的看着望尘真人!显然,没有想到望尘真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佛家讲究绝情绝爱,以一颗虔诚不沾俗物之心,踏足天道?可是,谁又知道?昔年佛祖迦叶,也曾拈花一笑,寄情山水花草万物?佛陀释迦,也曾独坐树下,九天九夜,情关难过?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想知道,袁菲姑娘,是否愿意真的和你在一起?而你们,也是否有勇气,一起面对未来的困难和接踵而来的麻烦?就如同,昔年凌铮和慕容雪一般,宁愿面对天下苍生,正魔两道,也不退一步?”
“弟子,愿意!”听到望尘真人的话,青羽沉思了一下,终于是轻声的说道!
“好!”听到了青羽的话,望尘真人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你去,把袁菲姑娘请来吧!如果,她也愿意的话。我,不反对........”
此言一出,青羽和莫野两个人,全部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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