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幸福

第9章


本王答应给他们三日以证清白,现三日期限已到,你再将那日所说重复一遍,好叫他断了狡辩的心思。”
  
  富贵闻言便把三日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萧凡很认真地听他依样画葫芦重复,中间一句都没插嘴。等富贵说完,抬眼偷瞄了一下老王爷不怀好意的表情。转眼的时候又见司马昱疑惑却信赖的坚定眼神。顿时,觉得有一股暖流涌上心里。
  
  “富贵哥,我们这几天也算是打过不少照面,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多少也能算个熟人了。这事情关系到小弟的名誉清白,所以小弟我有几件事情想请教一下富贵哥,还请富贵哥照实说,小弟这就谢过了。”说完向富贵深深作了一揖,接着说,“富贵兄说因为见到可疑人物出入汀水榭小王爷,就进去房间查看。那富贵兄还记不记得查看了哪些地方?”
  
  “小人不才,就查看了书架、书桌及墙边器物架。”
  
  “哦,就这几个地方,有没有检查过窗台、床边这些地方?”
  
  “没有,窗台边本无物不用查看。”
  
  “哦,这样啊。那富贵兄还说发现少了东西,就去对了账册是少了几件古董。富贵兄知不知道那些古董都是什么样子?”
  
  “小人见识少,没见过几件古董,想必应该是做工精美,模样漂亮的东西吧。”
  
  萧凡唇边露出了一丝浅笑,继续问,“富贵兄之前去过小王爷房间吗?”
  
  “小人只是一介伙夫,加之小王爷常年不在府内,汀水榭就连主事晓月进上房的次数都少,小人更是未曾有幸进过。”
  
  “最后一个问题,富贵兄最近有没有出过王府?据我所知富贵兄属于下级家丁,并不受禁足令限制。”
  
  “未曾,王府对家丁管束严格,如无需要不得出府。”
  
  “老王爷,我的问题问完了。”萧凡向上座的司马老王爷作揖回复道。
  
  “你即已问毕,就诚实招认吧。本王或许念你年少从轻处置。”
  
  “王爷,小人说问完了,结论也出来了。汀水榭物品失窃案的罪犯就是富贵。”
  
  “你含血喷人!”富贵一听急得跳起来就大叫。
  
  “放肆,王爷面前岂容你大呼小叫,富贵还不跪下!”关键时刻需要司马昱压场,“父亲,萧凡只几问就确定疑犯乃富贵,孩儿甚奇此论从何而来,父亲难道不好奇?”
  
  见老王爷不说话,萧凡就知道他是默认了。突然发现自己特别像某个戴眼镜、矮冬瓜,特别喜欢穿蓝色西装,戴大红色蝴蝶领结的小男孩……甩甩头,清除一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壮着胆子,清了清嗓子开始自圆其说。
  
  “小人之前就说了,在案发现场的窗台边发现一个男人的脚印,问了富贵兄,富贵兄说从来没到过现场的窗台边。这么说来脚印自然就不是富贵兄的。想来富贵兄一定不介意我们比对一下你的鞋子,看看有没有符合的鞋印?”边说边坏笑,然后冲门外高声喊道,“晓月姐姐麻烦你了。”
  
  只见晓月推门进来,手上抱着一只男士鞋以及一个深色布包袱。包袱里面什么东西从形状上很难判断。
  
  “见过王爷、小王爷。”晓月进门后分别向上座两位行了礼,慢慢放下东西,开口道,“奴婢本想等到王爷命令方才行事,但奴婢性子急,只因三日前同小王爷商量下富贵也是嫌疑之一,一直苦无机会查探,见富贵进来时机大好,奴婢便自作主张前去搜索一番,请王爷、小王爷赎罪。”
  
  “先说你查探的结果,处罚视结果再定。”司马昱抢在自己老子之前发了话,让老王爷想发作也只能无奈先咽下。
  
  “是,小王爷。奴婢在富贵房内发现一双鞋,鞋印的大小和花纹皆与汀水榭房中的鞋印如出一辙。先前萧凡发现鞋印上有泥,故奴婢也特意留了心眼儿,王爷请看,这富贵鞋底上的泥与小王爷房中的一模一样。因这泥有一股子强烈异味且不属王府任何地方,相当好认。奴婢只觉这味道异常熟悉,苦思冥想终未记起。前日出门办事,机缘巧合下竟被奴婢寻得,此泥乃东市后巷顺意坊的泥。因这坊乃王府往东市来回必经之地,所以奴婢甚为熟悉。此泥本也普通,只是顺意坊内有家香料铺子的后门,还有酒肆的酒窖在附近。顺意坊的泥多少都会沾染这两家的余味,形成一种特别的异味,且经久不散,别处都没有。而这富贵鞋底之泥成色犹新,想必是不久前才沾上的。”
  
  “大胆富贵竟敢当众欺骗本王!”
  
  “王爷饶命,王爷明察,富贵确实出过府,因怕被责罚,才不敢说实话。”
  
  “此事容后定会有所处罚。晓月,你之说辞只能证明富贵出过府,也进过那间房,并不能证明他就是那偷盗之人。”
  
  “王爷莫急,待奴婢把话说完。王爷其实奴婢在富贵房内还另有发现。”
  
  晓月边说边打开了身边的布包裹。只见布包裹里是一个精致的翡翠麒麟笔洗,雕工精美,色泽艳丽。乍一看完全像个精巧至极的手工艺品而非日常用品。
  
  “王爷、小王爷请看。这麒麟笔洗是知晓小王爷凯旋归来后新添置的,前些天刚到,还未来得及登记入账。故账册内无此物,府内大部分人也不认识。只因奴婢亲自采购和摆放才认得。”
  
  “你胡说,我明明看见它在小王爷房间的窗台上,怎么可能在我房里。”
  
  “富贵兄,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你只进过一次小王爷的房间,而且看到窗台上没东西啊。那富贵兄又是什么时候看到这个麒麟笔洗在窗台上的呢?明明是你偷了,而且还在你房间里找到的。”萧凡见形势开始往自己这边倒,乘机强问富贵。
  
  “你胡说,王爷请为小人做主,这都是萧凡那厮联合晓月陷害小人,小人冤枉啊!”
  
  “富贵,你偷偷出府到顺意坊想必并非去买香料、买酒的吧。我倒忘了,顺意坊里可是有一个京城最大的赌坊呢。”
  
  “哦,富贵兄,你该不会在赌坊借了高利贷,被逼债逼得紧了,就打王府东西的注意吧?”
  
  “你们污蔑人,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都是一对狗男女,男盗女娼,这东西不可能从我房里搜出,我明明放回去了……”
  
  “王爷、小王爷,大家都听见了。富贵兄说他放回去了。什么时候放回去的?怎么放回去的?为什么要放回去?富贵兄,你不用回答了,大家应该都明白了吧。”
  
  富贵又气又急,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整个厅内鸦雀无声,只听见富贵粗重的呼吸声,过了一盏茶功夫,富贵见大势已去自己已经无力回天,慢慢垂下头去。司马老王爷见状,也不得不接受事实,命人带了富贵下去按王府规矩处置。
  
  待晓月退下后正厅内形成了三人对立的形式。
  
  “老王爷,小人有些话想单独对老王爷说,不知道可不可以?”
  
  司马老王爷略略思忖了一会儿,点头示意司马昱出去。
  
  “王爷,乘这里没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的失窃事件是王爷布的局吧?王爷不用回答,你我心里知道。我跟富贵不熟,但至少知道富贵已经在王府做了好几年的家丁,即使要偷东西也前面机会多的是,根本不会等到现在,除非有人教唆。这人肯定是府里的大人物,万一出事还能保住富贵,不然借给富贵一个胆子他也不敢。
  
  还有谢子卿科举舞弊冤狱也是你主使的吧。本来我只觉得能有实力制造科举舞弊案的一定是京城内有势力的达官显贵,可毕竟京城缺的就不是官,所以我也实在不知道是谁。
  
  但综合这两件事我只想到了一个可能。老王爷想必是知道了小王爷对谢子卿的情意,护子心切,又不想以后没孙子抱,所以干脆拿谢子卿开刀吧。”
  
  司马老王爷并不说话,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静静地听。
  
  “这种心情我能理解,要是我儿子发生这种情况,我估计做得更绝。”
  
  萧凡做了一个很夸张的无奈表情,也不说话了。
  
  “本王对昱儿自幼要求甚严。习武之余不忘圣贤。昱儿即为武官,却有文人风骨,诗词歌赋无所不精。本王也是引以为傲。然本王即为昱儿长辈,自需负有为昱儿引路指惑之责,断不能坐视其将来悔不当初。”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老王爷,今天要是谢子卿站在这里听了您这番话估计就知难而退了,不过我不是谢子卿,我是萧凡。不管您信不信,萧凡是不会轻易屈服的。王爷一定比我了解你儿子的性格,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
  
  “你在威胁本王?”
  
  “小人不敢,小人只想和王爷做个交易。”萧凡看了一眼司马老王爷,“王爷不再给我找麻烦,这次和谢子卿事件的幕后主使者就只有你我知道。怎么样?”
  
  思考了很长时间,司马王爷终于道,“你如何取信于本王?”
  
  “萧凡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得出就做得到。本来这个交易就是建立在我们双方都互相遵守的基础上的,王爷如果不能信任我,完全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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