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的星空

五百一十章 梦醒


    五百一十章  梦醒(求订阅)
    人类在前进,人类在占据,人类在生产,在他们的指挥者手下,有条不紊的工作,发展着自己,强化着所有的力量,而亡灵与兽人的联军,不甘示弱的进行着同样的事情,却不知为何总是在某些关键的地方差了一点点的进度,步步受制,一直如是。
    只是现在,一切似乎都到了一个决定‘性’的关头。
    这个据点一下,必然就要缩减掉近乎两个郡省的土地范围,才能够重新组织起一道防线,这不但会让奈落控制的地图大大减少,而且关系到很重要的产粮区域的得失,甚至是对于中央那一座城市的布防——那里虽然拥有着最为坚固的防御,大量的魔法防护,最为强有力的战士,可是周围地域的不断失却,已经让它仿佛海中孤舟,一旦失去了与后方的联系,再大的城防,也不可能在八方的围攻之中,坚持太久。
    如果是现实,或者可破……神祗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扭转乾坤,然而这里是棋图,棋图之中,两者对等的力量里或有法术,却并不存在可以翻转乾坤的神能。
    于是,最终的决战,便在这战役结束后,中央的城防前展开。
    这本不是康斯坦丁的意图,然而奈落似乎并不打算再次收缩防御,也不再考虑放弃王都,亡灵们的援军不计代价的汇聚,甚至不再考虑之后的防护,即使‘抽’空了后方所有的力量也在所不惜,最终甚至连负责生产的兽人也被投掷进了战场,炮灰在巫妖手中死亡后再复活,势要将对手拖进一片泥泞的沼泽。
    但康斯坦丁稳‘操’胜券。
    飞空艇将带着充足的大桶地猛火油撞向被魔法力场防护的高墙,冲破魔法的防御或者干脆就在城头上摔碎。化为几乎冲起一千呎的黑烟烈焰,整座要塞变成一片火海;骑乘战斗狮鹫的骑兵则在天空盘旋,碧绿或者浓黑的魔法向下不停的迸发,把敌人整齐的冲锋阵型中撕开一个个巨大的坑‘洞’,再从中聚拢起堪比巨人的骸骨骷髅,带着铁链的食人魔和巨人,呼号着推动钢铁铸造,带着巨大的撞角的攻城车向城墙前进,直到其中装备‘精’良的骑士们冲上城墙,然而大部分在目的未曾达到之前,已经被他们同类发‘射’的巨大的弩矢穿过身体……
    隆隆的巨响响起了,看不见的力量从遥远的河道上冲向城墙,将无数砖石它们和其后的‘肉’体‘揉’合成为稀烂的粘腻。直到深深扎进墙壁,才‘露’出他们铁球的原本模样,而更多的,如同他们亲戚,却又小的只有指甲一般的钢珠,则伴随着爆炸,从飞来的圆筒之中倾泻而下,将城墙之上兀自喷吐毒液的活尸撕扯成麻布一样的碎片。
    五‘色’龙族赶来了,他们从战场的一侧切入,直冲人类的大本营……这是一场奇袭,但最终却变成了毫无头脑的送死行为,因为攻城一方早就已经严阵以待,无数暴起的光芒夹杂着完全无法预料的动能,即使是巨龙的鳞甲和体魄也不可能将之阻挡一分,无数传奇的生物在坠落,最终化为战场上的装点。
    “……令人欣喜,这感觉竟然不逊‘色’于真正的战争……不,或者还要远超!一场好战争啊……”奈落发出了一个嘶哑而悠长的大笑,洁白而纤瘦的双手按上了棋图的边缘。
    于是,守军之中,炸裂出了死亡的光辉……
    战场上的局势猛然间变动了,死者生者,攻者,防者,一切的一切,都在蠕动,都在变化,巫妖和尸巫如同烟‘花’一般的逐个炸裂,黑暗的骑士与将军成为骸骨的中心,防守一方最后的王牌化作了无尽的死亡的海洋,他们蠕动着,蜕变出无数死亡的噩梦,‘浪’‘潮’一般吞噬掉了整个的战场!
    但康斯坦丁稳‘操’胜券。
    冰冷狂热的目光扫视过战场,于是一队最为‘精’锐的骑兵在大陆上开始了行军,而在他们身后,汇聚了所有的死亡……掠过城市将之化为鬼蜮,掠过乡村将之化为死地,掠过森林将之化为凋零,掠过荒原将之化为腐土,如同败坏的灾厄划过大陆,不住的吞噬着一切的存在。
    但康斯坦丁稳‘操’胜券。
    当半个大陆成为身后的故地,‘精’锐的骑兵已经疲劳,长时间的行动让他们丧失了几乎所有的战斗力,最终即将被死亡埋葬——然而他们的指挥者正在微笑,因为大地上已经再无死者的荣耀,灾厄的源头已经被困所在无法逃脱的监牢,在他们的周围,是无数巨大的魔像,力大无比,动作敏捷,而且无惧死亡的侵袭与消耗。
    “我输了……”奈落从画面上收回了手,微微沉默之后,在平和的面容上添上了一缕笑容。
    这个词汇似乎变成了一个信号,随着话音的落下,周围的一切都在改变。
    棋图消失了,桌椅消失了,墙壁消失了,房间消失了,甚至连原本照耀在空间之中的光线也随之消散无踪,留在视野里的,唯有几个人影,奈落的身影,康斯坦丁的身影,黑‘色’的武士的人影,红‘色’的青年的人影,康斯坦丁微微转动自己的视线,视野中那两张并不是十分熟稔的面孔也在向着他……他们的脸上有喜悦,有惊愕,有愤怒,有安慰,有不解,有欣然,不过那两根洁白的手指微微的一个摩擦的声音里,两个人影已经扭曲着变动起来,化为两团奇异的火焰。
    灵魂的火焰。
    对于这种存在,康斯坦丁并不陌生,但是一时之间,他似乎有些‘迷’茫……那是缠在一起的喜悦与兴奋,然而心中的某些部分,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战场之中解脱,那种奇妙的兴奋催动着他的心脏产生共鸣,发出越来越猛烈的‘激’‘荡’。
    得与失之间的感受,巨大的愿望实现时的‘激’动,是不是无论多么强大而自制的灵魂,也无法将之约束起来?
    但是他已经颤抖着伸出了手,将那两枚灵魂之火握在手心。
    野心,‘玉’望,征服,仇恨,黑暗,死亡,胆怯……生命,慈悲,爱心,忠诚,勇气……黑与白,表与里,冰冷与炽热……
    所有的一切从两个灵魂之火之中透漏,他清楚地感觉得到这气息中最细微的点点滴滴含义,他想要的似乎已经到来,灵魂的原质,生命的动力似乎已经结束,可那种满足的感受,却永不终结,仿佛一只最温暖最柔和最细腻的手探入了他心灵,缓慢而温柔的拂动,让他的心绪也随之变得轻飘……
    是一道清凉的光流,缓缓灌入康斯坦丁的身体。  光流炸成了万千碎片,每一碎片荧荧发光,在他的体内缓缓流淌。就如同漫天的荧火虫,被纱幔里的稚‘女’巧手所摄,缓缓地在纱幔中飞舞着。  易天行的身体,就是这道纱幔。
    “一切都已经结束……”
    康斯坦丁睁开了眼睛……单手抚上‘胸’口,向着面前的‘阴’郁之王深施一礼。而在对方的还礼到来之前,他已经向后退去,空间在他身后无声划开一道‘门’扉,将他送入一片空旷的空间之中,
    举目所见,已经是绵延着一望无际的原野,而一座城市便在这原野之中,人群在城市之中奔走,房舍中飘‘荡’起炊烟,喧嚣的声‘浪’即使在千尺高空也隐约可见,唯有面前那缓缓合拢的空间罅隙之中,剧烈的强光带起了一阵风暴,随即便被合拢的空间截断于遥远之中。
    风暴来了,从极远的天边而来了,伴随着强烈的光芒而来了,天边已成橙黄的落日也被光芒掩尽,狂风似乎已经跨越了无尽的距离,从天边吹拂到了面前,地面在不住的颤抖,甚至连天空也如同畏惧一般的旋钮不休……那狂暴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极目之处,湛蓝的天空也‘露’出了魂沌的黑暗。
    “真是一群急‘性’子的家伙,险些来不及收回红龙……或者,在即将达到的目标面前,我们都不过是一群惶急的硕鼠吧……不过奈落啊,但愿你能躲得过这一次,否则,还真的有些无聊……”
    年轻的术士轻轻扯起头上的兜帽,遮掩住一瞬不瞬,闪烁着乌光的瞳孔,当那一抹由七彩的光辉汇聚而成的光芒终于暗淡,他才终于移开视线。消失在另一片黑暗之中。
    ……
    水晶般湛蓝透彻的天空下,比主物质界雄伟许多的枫树、桦树、橡树等木本植物连成绵延起伏的树海,直冲天空,清新凉爽的气流拂过林冠,树叶摇摆着,发出沙沙的悦耳声响,好像一片微涟‘荡’漾的绿‘色’海洋。充满了神秘、野‘性’的魅力。树林在开阔的野生林间空地前退缩,人手大小的麦蕙,以及排列整齐的果树占据了周围的空间,金红的丰硕在阳光之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辉,连接层一片令人流连忘返、美丽神奇的世外桃源。在这里似乎到处都可以听到音乐;有时‘精’灵和‘精’怪们在一起嬉戏,就如同那微弱的曲调一般随风环绕着那些巨大树木的主干。
    古老、从未遭到过砍伐的森林原始、青翠、宁静----而今第一次出现了与树木灌丛格格不入的东西。在林冠之下的地面有着被苔藓与蕨类植物所点缀的平原已经化为了一片灰‘色’,清晨地阳光透过各种各样的树叶照进森林,如同‘露’珠一样在冰冷的石板上滚动、闪烁。
    灰‘色’的石板上,已经刻蚀了千百个闪烁生光的魔法符号。这些魔法符号做工极为‘精’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各异的光泽。每一个魔法符号都是由不同的珍稀金属又或者是魔法原料打造而成,而这些符号正在不住的向外延伸,最终似乎必将铺满这一片的石板。
    “真是不明白,你何必非要耗费心力,‘弄’出这样的东西……在这多元宇宙之中,不是还有着无数的东西我们还没有见过吗?无底深渊也才去了三百七十层,机械境也还没有去玩过……”一个稍微沙哑却带着无尽魅‘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静立于法阵边缘的灰‘色’身影转过视线。也在凑上来的温暖的‘唇’上印下一个浅‘吻’,再伸出手,握住从另一边伸过来带着些许冰冷,柔腻的手掌。
    “你确定这真的可以沟通……你所说的那个宇宙?”洁白的身影发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冷漠,似有某些不快之意,但却只能让灰‘色’兜帽之下的嘴角微微上翘,
    “叶落归根……”
    望着缓缓走来的十几个影子,康斯坦丁目光中带着平静与温和,几十年的岁月似乎并没有在那苍白的面孔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只是让蓝‘色’的眼瞳里平静而深邃,一切宽宏的星空……
    在诸多位面之间游‘荡’?体味所有能够得到的东西?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从一个位面穿越到另一个位面,从一个世界转向另一个世界,游山玩水,广‘交’群贤,涉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书法、绘画、音乐、美酒、冶金、植物、动物、文学、戏剧、马戏、舞蹈、狩猎、骗术、驾驶、文字、赛马……无数的东西都已经被体味,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没有什么能困得住,也没有人能抓到。生活一直逍遥自在,但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不想持续。
    自己究竟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被哲学家问了几百年的烂俗三大问,如今却时常在他的脑子里响起。
    即使下意识地不去想,也忍着不去看,想逃避那一丝无措,恨不得闭眼便当前事如梦,但心里似乎总是烦‘乱’不安。却也说不清这阵烦躁感觉出自哪里,似乎在什么地方又发生了什么会让他难过的事情,又或者是什么存在正在呼唤着他。
    那么不妨离开,回到自己的世界之中去,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一片黑影,一片白光……消失、出现,它们发出的光在通道的墙壁上映出‘阴’影,很有规律的将无尽的黑暗划分成均匀的片段。跳跃着融合分离,好像又组成重重隐秘未知的网络,而幽长的隧道如同无穷尽一般的延伸,却完全没有大多数空间通道所必备地安静与稳定,反而好像经常出现在风暴洋上神秘莫测又威力无比的大漩涡一样,让使用者承受着惊涛骇‘浪’般一‘波’高过一‘波’的冲击。思维仿佛调酒器一样被摇来晃去,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的一切的结束……
    “好古怪的地方,如此多的光,那些是树木?不,是建筑吗?怎么好像是一排排巨大的棺材?……但这是什么气味儿?”
    “那些跑来跑去的是魔法的马车?好快……”
    “这里似乎没有魔网的存在……而且很难聚集起其中的能量……”
    空气有些涩重,有些粘稠,有些浑浊,晦暗深处偶尔传出一阵沉闷如雷的轰隆声,过一会儿就会随之吹来带着刺鼻异味的风,然而康斯坦丁却大口的呼吸了几次,那种充溢在‘胸’腔之中,魂着‘药’味,燃烧的废气和林林种种的工业香‘精’的气息进入肺部,似乎让心脏加速跳动了几秒。不过很快平静下来。
    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又如此的熟悉。
    那些闪烁着的,用电流制造的七彩虹光,那些坚固而方正的,用灰泥堆砌的房屋,以及那些仅仅依靠燃烧驱动的,来往奔驰的造物……
    事实上自己似乎不应该做出这个选择……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稀薄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魔力,先进而危险地社会环境,而是那过程中无法预测的危险——连通这位面的传送通道可不像是在那个宇宙中有探明过的存在,而联系到这里,完全是一种冒险,不明白互相魔力的构成是否冲突,不知道人体的能力是否能够承受两者之间的差异&|……
    可是那种返回这里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异……
    这‘波’动其实也并不强烈,但是在他心中引起的感觉却无比深邃。就像是和饿了要吃渴了所有与生俱来地本能一样是出自灵魂最深处,无比强烈,当想起它,似乎整个心神都会完全被这感觉所吸引,被扯动,牵引到一起聚合成一个最简单最强烈的‘玉’望:去那里,那里有想要的东西……
    这种纯感觉上的东西对他这样一个理智到了极点的人来说似乎是很不可思议,他也曾经不断地告戒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可能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然而,从每一寸皮肤到思想灵魂都全部感觉到这个‘波’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被这种感觉‘诱’导着。
    但现在,这种感觉似乎并没因为达成了目的而就此消亡,反而幻化成为一种隐隐的,莫名其妙的想法细微……让他的指尖也在不住的微微颤抖。
    脑海中不断泛起奇妙的感触和记忆,最终,似乎才将之完美的解释。
    那是和“无聊”这种感觉一样,也早已被自己遗忘了的……
    “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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