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绝恋幻化成蝶

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他却开口了。
    “知道，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卫沉风回忆起以前，师傅和大师兄尽力瞒着自己的摸样，他们都忘了他不笨，而且很聪明，就算他们想瞒也瞒不住，并经晋多言的情感是藏不住的。
    见依雪无语了，他微微地低头，突然很想将这些积压在心里的事情都说出来，而想的同时也这么做了。
    “我少年的时候，脾气很暴躁，很不好，经常找人打架，但是武功也不好，经常弄得一身伤回来，回来之后，就算回来也没有人会关心我的伤势，只是帮我上药就好。”依雪知道他小时候因为父母去世而变得十分叛逆，却不知道他的感受原来是这样的，就是啊，尽管四处惹事，却没有人真正关心，这样才是最伤人心的吧。
    “师傅，就是在那个时候，抓到了正在和人打架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说要收我为徒，那时候我气焰太甚，并没有答应，他却硬要收我为徒，甚至把我绑到了山上，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晋多言。”卫沉风带着笑回忆，依雪也不由得勾起笑容，师傅的确像是这种人，记得当初他来苏府的时候，也是硬拉着自己要收自己为徒的。
    “那是我好生气，谁都不理，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大师兄温文尔雅，对我只是淡笑放任，但是晋多言却不服，认为我没有资格这样高人一等地看清他人，也许是两个人年龄相近吧，我们两个当初经常对着干。我从没给过他好脸色，他也没有对我笑过。”记起小时候两人年少轻狂的打闹，卫沉风还是觉得十分过瘾，人生似乎只有那段时间随着自己的意愿，毫无顾忌地过的吧。
    依雪听了却纳闷了，两人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怎么会一直对着干呢？难道老管家看错了？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卫沉风低头看进依雪好奇的星眸里，带着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说道：“男孩子，就是这样，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知，就是因为一直的打闹，我们两个居然成了最好的朋友，两个人的意见相同，有很多时候，都觉得对方是人生知己。”说到这，卫沉风不由得有了些黯然。
    “是吗？”依雪感受到他的黯然，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应该很珍惜这个知己吧？”
    卫沉风闻言，加大了手力搂紧了依雪的纤腰，点了点头：“恩，我当时什么都和他说，他也对我没有隐瞒，当时我们还一直开玩笑，我们两个不需要妻子了，有个相知的知己相伴过一生也不错。”卫沉风想起自己当时的大言不惭，还觉得羞愧万分，其实如果自己当时仔细注意，也能够早点察觉到晋多言当时的目光已经不一样了，只是，自己当时并没有用心注意而已。
    “呵呵，那你们是因为什么而决裂的呢？”依雪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有可能，毕竟当时的两人都是少年而已，会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只是纳闷，当初这么好的两人，怎么会决裂了，毕竟卫沉风一直装作不知道晋多言的情谊，两人应该不是因为这个而决裂的吧！
    “因为灵儿，灵儿进府的时候，还很小，可是脾气却不小，她是唯一一个敢和我对着干的人，当时因为好玩，我经常去闹她，久而久之也就疏远了多言，当时只是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小娃娃玩也不错，后来，有一次意外看见晋多言欺负灵儿，当时只觉得自己保护的东西被人伤害了，也就有些口不择言了，我以为他只是一时生气，却没想到他真的把我的话当真了，后来就再也没有理过我。”
    尽管知道这一切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依雪还是难以控制地萌发醋意，只要想象卫沉风为了翠灵怒发冲冠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卫沉风没有注意到依雪的异样，独自沉浸在回忆之中“当时我也好生气认为为了这点小事根本不至于，却又碍于面子，他不理我，我也拉不下脸来理他，到最后两人的感情也就渐渐淡了，我们隔了好一段时间没有再见面，再见之时，正是他被师傅逐出师门之日，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他看我不一样了，只是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卫沉风越说越尴尬，最后就没声了。毕竟和别人说起一个男子对自己示爱的情节，还是有些让人尴尬的，更何况还是对着自己心爱的人。
    依雪听得津津有味，到最后他却只是一言带过，让她有了些不高兴：“继续说啊，不会就是一眼吧，晋多言后来都没有暗示过你？”
    卫沉风目光有些闪烁，摇了摇头，依雪哪会不懂他的心思，说没有，恐怕是多不胜数吧！
    说真的，依雪对那些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之人并不反感，就像朝阳说的，每个人都会爱上人，每个人都会爱上不适合的人，但并不代表那就是错的人，对于晋多言对卫沉风的感情，她充其量只会吃点小醋，并不会嫌恶。
    “他在死前说的那句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依雪记起晋多言当时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幽幽地开口，有气无力地说出那句话，虽然轻，但是却也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卫沉风同样回忆起了一幅画面，却不是晋多言死前的场景，而是多年以前。“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练武，他比我先入门却不及我，被我打败之后，生气极了，负气躺在空旷的山坡上不肯回去，我也就只好陪着他了，当时的月亮好圆好亮，却不及星星璀璨，我们就并肩躺着，一起看星星，看着看着，就聊起天来，他问我长大之后的愿望是什么，我答，成为大将军保家卫国，而我问他时，他却说只要陪在我身边！”记得那时，晋多言说起这话，双眸竟然比星星还要明亮几分。
    依雪微微点头，想起晋多言在金殿上为了救卫沉风而失去性命，依雪心里更是佩服起了他，相信他的爱应该不比她的少吧。说到爱，好像还有另一个人，一直被两人所忽略，依雪是真的忘记了，而卫沉风则是尽可能地避免去谈她，但是此情此景，让依雪不禁又想起她来。“其实，明姬也是爱你的吧！”
    卫沉风在心里暗叫糟糕，最忌讳的就是在依雪面前提起明姬，想起自己不得已而在明姬面前数落依雪，惹她生气，心里就满是愧疚。
    “我问你呢！”依雪见卫沉风不答话，有些生气地推了推他，让他紧张地立刻老实回答：“是！”那一板一眼的摸样，让依雪顿时火气全消，轻笑出声。
    卫沉风见她不生气，也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了。“当时是皇上让我将她带进府中，说是我长得好看，只要对她好点，她就会什么都对我说了，所以我就……”依雪听了并不怎么生气，应该说早就料到了吧，晋多言他们之所以会对明姬下手，恐怕也就是知道了她已经被卫沉风收服了，况且卫沉风在大殿上也说过，明姬早就什么话都对他说了，如果不是爱上他了，她又怎么会做出这种背叛主子的事情呢！
    “她其实是个好女孩，只是遇到了坏人，才会沦落至此的。”卫沉风的手又开始抚摸起了依雪的发丝，感受着它的柔顺，有些感慨地道。记得明姬曾经对他说起过她的遭遇，如果不是遇人不淑，此时的她应该已经嫁给一个忠厚的男人过着平静的生活吧。
    依雪并不知道明姬的遭遇，只不过世事皆有因，明姬也不可能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的。“恩，她在死前一定很不甘吧，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人，却又要与他分开了，但是这都是命，没有办法。”
    卫沉风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有些不信的问道：“你信命？”依雪抬头，回了他一个更加娇艳的微笑：“不信！”她怎么会信命，如果信命的话，那她此时就该在那静庵堂里与青灯常伴，来避免所谓的命带孤星给自己亲近的人带来灾难了。
    两人又渐渐地沉默下来，就这么靠着，依偎着，依雪听着卫沉风的心跳声，卫沉风摸着她的青丝，好半响之后，依雪才淡淡地开口。“已经有两个人，为了你而死了，觉不觉得罪孽深重呢？”已经有两个人为了爱他而死，听起来是多么的可怕啊！
    “三个！”见依雪不解，卫沉风解释道：“还有灵儿！”
    依雪再次点了点头，是啊，还有灵儿，为了给他留下子嗣，而选择牺牲自己的灵儿，想到这三个人，依雪不由得紧紧搂住卫沉风，窝在他的怀里最深处。
    “怎么了？”她这番举动让卫沉风不解了，尽管喜欢她的依偎，可是这么紧凑，仿佛要把自己牢牢地钉在身旁，却也是让人意外的。依雪并没有答话，就这样紧紧地靠着他，好半响之后才说：“我何德何能，能够拥有你的爱！”抬眼看他，眼里满是感激。他们用尽生命想要得到的爱，就这样摆在自己眼前，卫沉风双手将它送上，她都觉得受不起了。
    卫沉风愣了会，反应过来之后才微微将她拉开，郑重地说道：“你值得！”
    “在临月台，那一剑你是为我挡的对吧！”依雪记起当时自己怪罪他，甚至还猜测他是为了心爱的人愿意舍弃性命，现在回想起来，才懂了，他爱的是那个位子上该坐着的人！卫沉风不言语，只是看着她，看她的眼好似看着世上唯一的珍宝，看得依雪心头也是暖暖的，全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