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只因你是嫱

57 第五十五叶


寂静无比的深夜里,一丝犬吠也不曾听见,各色形物纷纷落入梦中,却仍有余留的人,在不眠之夜,辗转反侧。
    东城客栈的天字号房内,一小男孩不知翻转了多少次,却仍然难以入眠。良久,他被子一掀,起身低吼,
    “他都去了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回来?”无助的眼里暗含着不安,却还要故作镇定的无畏。
    站在一旁的小厮低应,“小少爷莫急,想是少爷还未找到小姐,所以才误了时辰。小少爷还是先睡吧,免得伤了身子,等少爷一回来,就带小少爷走。”
    男孩的眉眼里尽是不耐,浓黑的眉皱得一塌糊涂,都是那个臭丫头害的,害得我家破人亡不算,还要让我无家可归,佟佳辛嫱,你欠我的,总有一天,我会一点一滴的讨回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男孩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翻身起床,摸起枕头下的短剑,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身后的老头急得哇哇叫,想要拦回他,却未果。
    男孩一路下了楼,刚走到大厅,就愣住了。老头紧跟着,没留神他停了下来,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楼去。只是尚未摔下,已被楼下大堂里的阵势所震慑。
    脚下定了定,男孩双眼无惧的看去。阴暗的灯光下,一大室奇形怪状的“东西”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知道会说话,而且衣着极其古怪,不是长袍是短衫,不是华服是锦缎,不是辫子是满头乱蓬蓬的长发,各种皮革裹在身上,这让身后的老人浑身一震,难道这就是近几年声名鹊起的鞑靼蛮夷?
    鞑靼簇属于外邦,一直有吞覆王朝的野心,最近常听闻蛮夷入境,攻占王朝边境,连续已攻下多方城池。然而,幸而有隋王镇住,这些年的蛮夷才没有过分嚣张,想不到,他们竟已入驻王朝国都了。
    听到响动,鞑靼蛮夷自然不会看不到眼前多了两个人。大堂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回首看着两个外人,然后对上座的鞑靼人低首,似乎是首领。
    男孩一时不知隐情,也不管他们究竟是何人,兀自下楼,旁若无人的大步走向门口。老人一急,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直跳,心里思忖着,待会儿该怎么打,才能保护小少爷周全。
    还未出门,就听到身后的鞑靼人又是一阵闹腾,说着他们听不懂的鞑靼语。随着一声大呼,门口的鞑靼人,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紧接着,上座的人吼了出来,声音浑厚而粗犷,却是听得懂的汉语,“你们以为窃听了本王的秘密,就可以安然逃掉吗?”
    男孩眉头一凛,直接不耐的回击,“我听不懂你的鸟语,让开!”
    老人简直像一头撞死在墙上,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少爷,果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心中暗暗焦急,拽了拽男孩的袖子,想要他止住这张狂的话。
    男孩袖子一甩,就要去开门。却再次被高大的鞑靼人挡住,身后上座的人,再次说话,“好,够气魄,这样的孩子要是拿到我鞑靼部落去养大,将来必成人才啊,哈哈哈哈。”
    “滚开!别让我说第三遍。”男孩的怒意直线上腾,握紧短剑的手,越发用力,“就算是死,也休想带我去那荒蛮野地。”
    “什么!”上座之音俄尔大怒,“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敢反抗,老子马上就把你们剁了。”
    “哼!越快越好。”男孩不屑一顾,引得身后老人冷汗直冒,却无可奈何,只得祈祷大少爷快快回来。
    “好,来人,将这个不识抬举的...”恰此时一个柔和却不失童真的俏皮声音,果断而爽朗的打断了上座的话,“父汗,不要杀他,我要他!”
    “扎扎特,你...草原上的猛士多如牛毛,你干什么要这么个...”“废物”还未出口,小女孩再次撒娇。
    “我不管,我就要他,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女孩的声音渐渐低下,带着小女孩的青涩和羞意。
    黑暗中,男孩看不清女孩的脸,却在那一刻想起了一个人,圆嘟嘟的脸上傻傻的笑,痴痴问他,你要去哪里?尽管她刚刚救了他,他还是一脸不爽,没有你的地方。
    为什么总是女人在保护他呢?他太弱太弱了吗?男孩心里一阵撕裂的痛,额娘也是因保护他而死...
    男孩闷声不语,却让女孩以为他同意了,兴奋的上前拉住他的手,像是宣告,“从今以后,你就是扎扎特的驸马了。”
    这才看到她的脸,棱角分明的瓜子脸,水灵灵的眼扑闪扑闪的,尖挺的鼻子带着草原人的灵气和飒爽,扎着一头的辫子,约莫十来岁,一看就是个美人痞子。
    明亮如她,于他,却依旧模糊一片。他的大脑不会记住那么多人,现今,以后,将来,记住的,只有那个曾经护他在身后圆嘟嘟的女孩,还有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抛下他的“大哥”,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仇人!
    男孩转身,眼神望向大门,带着绝望中的一丁点希望,还是没回来!他垂下头,眼神绝望而独立,如同冷漠至极的睡狮,辛嫱,是你害我家破人亡,欺辱我,我记住你,没错吧,钿尔,你一次次弃下我,我的大哥,记住你,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我会变得强大,回来之后,你们,统统是我脚下的俘虏。被抛弃的滋味,你们就一一来体会那般痛彻吧。
    身后的老人看着男孩大局已定的决意,心下一片茫然,不由得老泪纵横,这般可怜凄苦的小少爷,才一个十岁的小孩,背负得,却超过了他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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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的尾巷。一清秀男子还在寂深的夜里穿梭着,留下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印迹。
    嫱嫱,到底在哪里?老伯说过,佟佳氏一家老小斩杀时,并没有她在场。那就是说,她早已被人救走,可是这人,在哪里?为何他找了这么久,依旧不见踪影。
    累得有些喘息,他靠在墙边,微微顺气。正此时,房顶一阵喧嚣。他抬头望去,像是夜晚出巢的夜鹰,无数的黑衣人在施展轻功飞檐走壁,那阵势,甚是壮观。
    他带着一丝觉悟,迅速的跟上了前面的夜鹰,跟着他们,说不定会找到一丝线索。无端端队伍多出了一个人,大家都注意到了,却没有时间去管他,因为前面已经是蜂拥而至的官兵,举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正对他们进行直接的扫荡。
    钿尔暗呼不好。他还要回客栈带夏尔离开呢,这样下去的话,不要说回客栈,就连自己的命,也会白白送掉。正疑惑间,前面的黑衣人已经帮他挡住了好几支弓箭,他权衡半秒,前面的黑衣人已经倒在他的怀中。
    电闪雷鸣间,猛然忆起自己的福地府邸正是被这些道貌岸然的官兵所害,不由得一阵气闷,迅速上前施展自己的轻功和剑术,将几百支利箭挡在了伤及毫发之外。钿尔的武功自小练起,所以,相比同龄人而言,一个小小青年,着实厉害不已。
    周围的夜鹰频频倒下,只有钿尔和几个武功了得的人在前面挡着。而这时,官兵处又多了好多援兵。眼看他们明显就是处于劣势,钿尔身边的男子抓住他的胳膊飞身后退了数百米,对还在奋战的夜鹰道,“弟兄们,拼了!”,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迅速离去。
    大概跑了有半个时辰,他才放下钿尔,一个趔趄倒在了旁边的草丛中。钿尔立马上前扶起他,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腰部和腹部早已身重数箭,似是命将休矣。
    那人颤抖着双手扯下自己的面罩,是一个长相很是斯文俊秀的中年男子。他着力从自己的怀里要拿出什么东西,声音也一直在颤抖,带着钿尔轻功了那么长的时间,加上身上原来的伤,想不死也难。
    “年青人,我...我是流沙风的寨主,此次被朝廷围剿,围...剿,”他呼吸极其困难,钿尔试图帮他顺气,他继续喘息着,“你是个...好...好人,所以,你,你要帮我继续...继续振兴流沙风,它...它是一个好,好...”
    那人断断续续了好几次,却终究未果,手在那一刻,奋力一拉,一个银色的东西随着他的手划过钿尔的双眼,生硬的落地。
    “...女儿,照顾...”似是垂死之间的挣扎,他的手已经僵硬,嘴里,还叨念着这四个字。
    这个人,已经死了。钿尔一时心情复杂,将他手中的银色物品拾起,一看,竟是一个似是虎符般的令牌。木讷的收入怀中,低头对着地上的男人施了躬,将他拖到路边,埋好。采了几支野花,安静放上。跪下,磕了三下。
    届时,已是天明。起身,心下亦是了然。
    这个王朝,外表光鲜,却早已布满腐朽。全家被抄,何时,会有了然。明明都是正义之士,却被斩尽杀绝,腐烂的味道已经溢出。官如何,寇如何,钿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个朝廷,他就是要和它杠上了。
    这种决心,在看到客栈的空无一人之时,更加坚定了。钿尔盯着空空如也的客房和回荡着他愤怒的叫喊的客栈时,被掏空的感觉,一下子涨到了极限,嫱嫱没找到,他还弄丢了夏尔?打击到极致的那种撕心裂肺,让他顿时浑身冷了数十倍,一股化作内部仇恨的力道在蔓延,他已经快成年,他,要为这个王朝给他带来的痛苦,而做出反击,绝不手软!
    强大的宣言在那一刻撼动了客栈,甚至惊醒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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