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丽人

第34章


那边,徐医生穿起将军的燕尾服,有点宽大,显得滑稽。可是他幸福得脸都合不拢。溢满的笑脸感染着我。
没有婚礼进行曲,我只好放着我最爱听的《卡门之歌》。
 
 
“有音乐,就有气氛。”卡门之歌在大厅里回肠,那种旋律,让我想起我到上海时的慌恐。和听到首歌曲时的兴奋与好奇。 
如今,上海让我也没有什么可留念的地方,要说真的有留念,就是常与陈思思路过某一个橱窗前,看新款上市。流连忘返。往往就是为一件心仪的新衣。 
想起阿芸说我是卡门。看她穿妖娆的衣服,露出性感的笑脸,在大厅轻旋着自己的脚步,步步为营,为党为国。倒头来,一切皆空。 
想起四姨太来到黄埔江,听气笛声,高兴得拍着手,象一个小孩。为了留在上海,费尽心机,最终梦断黄埔江。一江春水永远东流,活着的人不久会淡忘的。 
不知是眼前的一切让我幸福的流泪,还是往事让我不堪回首。 
头上披着洁白的婚纱披着头纱的云梦手捧着鲜花挽着我,一步步地走下楼梯。楼下徐医生和将军都毕恭毕敬地迎接着我们。 
我把云梦的手放进我的心窝里贴了贴,轻轻不舍似地放进徐医生的手上。 
此刻的将军象个神父,不停为这一对新人祈祷着。 
“我愿意。”徐医生的话干脆有力。 
“我愿意。”云梦望着我,说了这句话,我轻轻点着头,算是祝福吧。 
在有点不谐调的音乐声中,徐医生牵着云梦的手,一步步走向了二楼,二楼那间最富丽堂皇的房间,是他们的新房。 
走向新房的那一刻,他们回过头来,云梦流下泪来。 
我飞跑到她身边。“怎么好好地又哭了。” 
“姐,我觉得太幸福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自己能穿上这样美丽的婚纱,在这么豪华的房子举行婚礼,还有因为来到上海,能遇见让我一生幸福的小徐。姐,一生一世都是感激不尽了。这些都是你给予我的。”云梦的手紧紧掩住自己的脸。 
面前一道巨光一闪,我惊愕地抬起头,原来是将军给我们拍照。 
镁光灯闪个不停。看到云梦与小徐相依相偎地留下最幸福时光。我可以放心地随将军去山东省。叮嘱云梦的捎点布料和化妆品给李家大院的姨太们,我写了一一封书,将与将军举行盛况空前的婚礼也写下。还附上我与将军刊载婚讯的报纸。 
其实姨太一看就明白,这不明摆着告诉她们我是所有姨太们最大的赢家,只是她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军太阿芸又去了哪里,她们永远猜不到热爱生活的阿芸是去了天国,还有四姨太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我知道李家大院姨太们看后,会偷偷哭的,但不知为什么,一古脑地写下,我发觉很痛畅。或许是女人的本性就是以婚姻为最大的荣誉吧。 
当然告诉她们我随将军去战场,这也是让她们不寒而栗的。曾经她们一听到村口的枪声响就魂飞魄散,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八姨太,却是那么无危无惧。 
对我而言,跟随将军奔赴战争的第一线,就是我的一个最大的梦。不为什么,只是为了妈妈叨唠的女人一定要跟随男人的梦。(48盈小蝶)) 
  
第四十九章跟随将军
 
第四十九章跟随将军
望着眼角一只大鸟,心不止有点余悸,还有极度恐慌不安。
将军握住我的手,我的手渗出汗珠。
“不要怕,是很安全的。”将军的话语温情。可是对飞机的恐惧还是铺天盖地地袭击着我的每一个神经和毛孔。
将军扶我上玄梯。只感觉风都能把我吹到似的。腿不停地颤抖。“我真的要坐飞机了吗?”好像做梦一般。近日多架***的飞机被击落的报道时见报端的。
坐在飞机上,我微闭着眼,有生俱来的对飞机的恐惧,还不能平息。
飞机的引擎声轰隆隆的。我吓得钻进将军的怀里,一双手将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
“别怕,有我在。”将军嗅到我的耳边轻轻的耳语着。
好像自己穿上一件轻盈的衣袂,不断地向上飞向上飞。飞机平稳时,我感觉自己躺在将军的怀里,就像睡在一个温柔敦厚的婴儿床上。飞机遇上强大气流时,将军将我紧紧地抱住,就像他心中的一朵最娇艳的花,他全力全心地呵护着。
将军的气息冲击着我,我幸福而又甜蜜地睡着了。那是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
“小玫瑰,醒醒了。”我死死地抱住将军的勃子,一秒也不放松。我不想醒来。
“将军,小心。”我听到陌生的声音。睡意慵懒中,我被扶着下了飞机,眼前没有什么风景,好像我刚上飞机一般的景色。而后上了一辆卡车。又颠簸了几个小时。可能是山路太崎岖,一路上竟呕吐不止。
全身无力,人就像大病一般。车停了,我瘫软了,我不想再走了。
“小玫瑰,我们到家了。”将军的话充满了兴奋。他的话总那么地温暖。
我坐在床边,还是气喘吁吁,因为真的是太疲劳了。虽然还没有一夜的光景。
将军递过一杯白开水,只喝了几口,即吐得一地。似乎心肺都要倒出来一般。也管不了许多,便倒床而睡。
那般沉沉地睡去,一切都不自觉似的。醒来才知,原来我睡得好香,将所有的疲惫赶到九霄云外去了。
起身时,将军早已不知去向,轻轻呼了几声,也不见回音,想必他是外出了。
起身,发觉我睡得不再是西洋式的宽大钢珠床,而是镏金木雕床,这张长2.6米、高2.2米的镏金木雕床用紫檀木精心做成,床楣、床檐、床角雕满四代同堂的天伦之乐的幸福生活情景。枕头芯是稻谷壳,一动,有着轻微的声响。
窗外的枝头上有喜鹊叽叽喳喳,还有不知名的虫在草丛里叫嚷着。欢快地跑了出去。天是睛朗的,蓝蓝的,一望无边。远远近近,是低低矮矮的房子,还有大片大片的树林,目光的尽头都是些山坡。葱葱郁郁,心,随着大好的风景,纵然地开阔起来。
回过头来,才知我住的就像李家大院的房子一般,青砖黑瓦。走进院落,看到十几个可爱的小鸡正在寻找自己的食物。远处不时有鸡鸣狗吠。
下了十个台阶,就是清澈见底的河水,看见小鱼儿欢快地嘻闹。手掬起那凉凉的水,轻轻贴在面上,感受自然的清新。
远处有一黄牛“嘛”了一声,那种好久不曾听到的声音,让我微闭上眼,聆听清清的河水声,公鸡与小鸡窃窃私语,静静地听,听树林里沙沙声,听落叶轻轻滴滑在地上,更听远处飞奔的脚步声。一切似静非静,似动非动。微闭着眼,沉醉在这里给我最美的音乐。
不舍得离开这清清的河水旁,每走一个石阶,都要停顿一下,享受古老的石阶下多少个岁月的脚印。
正向方的一个石拱形小桥上,有串串绿叶铺满了桥的两端,是天然的花饰。一排排青苔从大墙脚边探出头,象一个可爱的顽童。一缕缕光线悄悄从画梁上、窗洞中穿过,停留在那些古老的堂屋里。青的砖,白的墙,雕粱画栋,翘角飞檐。这里的声音,这里的气息,这里的颜色,感受与上海完全不同的氛围。如果上海是半老徐娘,那这里就是小家碧玉。如果上海是炽烈的太阳,那这里就是温柔的月亮。从来怯生生地看着繁花的上海,而现在尽情地用眼用心去享受着这里的一切。直到几个小孩看到我,戈然而止他们的笑声,几个村妇很好奇地望着。我才知,我要回来到自己居住的老屋才对的。
在这样的个老屋,唯有旗袍才最有韵味的了,才恨自己不舍得那么多西洋蓬蓬裙,恨自己一古脑地带来那么多流行的裙子。那样的裙子,要配上音乐,美酒还有七彩灯光。而这里只要旗袍和一支清脆的笛子,我吹不来笛子,可是坐在锅台边,边加添着柴火,边看着书,就是前世修来的福份。这才后悔,如果早点随将军来就好了,过于在乎形式的婚礼,肯定让我错过很多良辰美景。
 
 
看着手表,才知手表停了,看着头顶上耀眼的太阳,访是中午了吧。一切家设都陌生得不忍触摸的了。满心的欢喜着与上海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将军肯定有要事去了,不然,他不会离开我半步的。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才好。牵性,将一个藤椅搬进后院里,后院里有一棵很大的槐树,我躺在树边,感受自然。 
听风看着周围绿色的一切,一觉醒来,让我精神十足,可是才发觉自己已经很饿的了。该是午餐之时了吧。“巧妇为无米之炊”,将军从未单独烧火的。可能还没有菜的。好在从上海带来好多饼干,泡上一杯咖啡,拿出印有我头像的良安月刊。一边吃一边享受书带给我的快乐。 
有人轻轻地叫道“将军夫人,您好!”两个士兵站在我面前。 
那夫人两个字,让我有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荣誉。我永远不会被别人叫姨太的了。我就是将军的夫人。一个女人就是在将军面前有着前所未所的份量。 
我起身,笑容可掬地问。“有事吗?” 
“将军在小餐厅里等你,还有各位将领都想要见到夫人的。” 
“可是……”我这样可以见他们吗?他们想看的是上海最洋派的女人,而我还是穿着这样的旗袍。 
“你们能不能在门外等一会儿。”我小声请求着。 
“是的,夫人。”他们朝我立了一个军礼,毕恭毕敬退到门外去了。 
将十几件衣服洒落一床,不知在选哪一件才最适宜?思来思去,还是穿上旗袍才最有风味,只是将头发用梳子卷曲了几下,有胭脂在脸上淡薄的涂抹了,陈思思送给我的美国小包拎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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