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妓

第四十七章 一路向北入山东


回到了戏班子的驻地,朱朱和吧叽向她迎了过来,文文弯下腰去,摸了摸朱朱和吧叽,让它们去睡觉,提着手里的袋子,找到了乔小蝶、秀儿和王姐他们住的棚子,打了几下火石,找到了已经给她铺好了的被子,把袋子放在枕头边上,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啊,文文醒来的时候,棚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抹了把脸,把被子叠好,站起来走了出去。门口待着的朱朱和吧叽看到文文出来了,都走上前来向她身上蹭着,文文伸出手来,摸着朱朱头上有些扎手的硬毛,又去摸了摸吧叽头上有些软软的毛,向着那边正在收拾着东西的人群走了过去。
    老陶子看到文文过来了,让她先去吃饭。等文文走到刘叔这边的小桌前坐下来,刘叔给她端过来了一碗稀饭,又拿过来了两个煮鸡蛋和几个油饼,还有一小碟子萝卜咸菜。刘叔拉过一个小凳坐在了文文身边,小声地跟文文说道:“文姑娘,你起晚了不知道啊,刚才有些兵爷过来查东西,说是昨晚上有人偷袭了他们的兵营,还抢走了不少的银子。本来啊,他们是要去你睡觉的那个棚子里查的,朱朱和吧叽两个家伙挡在门口,那些个兵爷愣是没敢进去。呵呵,别说,就你那个朱朱啊,一个就能把胆小的吓个半死呢。文姑娘,你慢着吃,我去忙了啊。”说完,站起身来,去那边收拾锅碗了。
    文文剥着手里的熟鸡蛋,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其实,今早她是听到了有不少人来了戏班子这边的,知道是昨晚那事引起的,只是懒得起来,她把放在枕头边上的布袋子拉进了被窝,转过头去继续睡,反正外面有朱朱和吧叽守着,不怕有外人敢进来。
    众人收拾好了东西,把车子上面用布蒙上绳子捆扎好,赶上马车,顺着边上的路,向着城北门走去。不管怎么着,今天也得离开这徐州城。
    到了城北门,这里的守城士兵对他们并没有多少为难,很容易地就放他们出了城。小陶子还很奇怪呢,但是老陶子却看向了文文,她是怀疑昨晚上的事是文文做的。昨天那些兵痞过来收费的时候,老陶子从文文眼里看到了一丝的怒火,虽然只是一闪之间,但老陶子却感觉到了文文身上的杀气。昨晚那事要不是这丫头干的,那才叫奇怪了呢。
    这边戏班子走了很远了,那守城的士兵还在聚在一起议论着:“,张哥,你说这昨晚上南营被人家端子是咋回事啊,听说还抢走了不少的银子,哼,我看啊,这八成是那帮子人平日里太黑了。”
    “许头,你没听到啊,我听我一个把兄弟说的,他就在南营那边听差,昨晚正好休班,早上去点名,一看啊,南营里的人都让人给梆在了墙角扔着呢,除了被人家把房子烧了,人到是没咋地,看样子是给留了点面子呗。南营那伙啊,平日里太黑了些,活该啊。”
    “嗯,我看啊,那南门的也该有个教训才是,咱们这几个城门,就数他们南北最肥,就是地上跑的老鼠过南门,也得被他们扯下一把鼠毛来。这下碰到硬碴子了吧,真是活该呢。”
    “就是,让他们也长个记性,不然……。”
    ……
    离开徐州越来越远了,中午简单的吃了些饭,小息了一会儿,马车又带着众人向前走去。临近傍晚时,前面就要进入山区了,大家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山角下,旁边还有一条很少水的小溪,决定在此安营扎寨。
    在家一齐动手,把车上用来搭棚子的东西都搬下来,那边就架上炉子准备做饭,小权子几个去树林子里找干树枝。很快两个棚子就搭好了,那边也传过来了饭菜的香气。朱朱带着吧叽去树林里找猎物,文文也不用担心它们会饿着肚子。
    此时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只是夜里还有些凉意。刚吃完了饭,就听到那边小棚子里传出了女人的“哼哼”声。因为,乔小蝶说是不舒服,吃了饭就回小棚休息。小陶子让秀儿过去看看,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秀儿大声地喊叫:“快来人啊,小蝶姐要生孩子啦!快点啊!”
    这边老陶子“哼”了一声:这丫头,不管遇到啥事也是这样大呼小叫的,真是的。但她还是和其他人一样,站了起来,向小棚子跑了过去。
    除了戏班子里的男人外,女人们都挤进了小棚子。借着不亮的灯光只见那乔小蝶在地铺上疼得乱滚,老陶子过去看了看,回头让王姐和小陶子留下来,其他的人都出去,告诉刘叔烧上一大锅子热水,再烧上一大盆子火碳送过来。
    文文也退出了小棚子,这生孩子的活儿她可是没见过,也别在这凑热闹了。到了刘叔那边,小权子几个人已经出去找干树枝子了,文文就帮着刘叔提水烧火。因为对女人生孩子这事很是好奇,文文一边向炉子里添着树枝子,耳朵也是支着,听着那边小棚的动静。
    朱朱和吧叽也回来了,一人(狗,狼)叼着一只野兔。看它们俩那鼓着的肚子,这两只兔子是吃不下了才拿回来的。朱朱走到文文的面前,把嘴里的野兔放到文文的脚着,吧叽也有样学样的把嘴里的野兔放了过来。文文摸了摸朱朱的头,伸手又去摸了下吧叽的头:上次因为文文听摸了朱朱的头,吧叽一连好几天都不高兴,这回就一起摸摸吧。
    文文抽出梆在小腿上的匕首,借着炉前的火光,把那两只兔子扒了皮,穿上个木棍子,伸到炉下的火里烤着。按照朱朱吃东西的习惯,它都是多弄几只猎物回来的,让文文烤熟子留下来待明天吃,烤熟的肉就是比生吃好吃些。文文明白朱朱是想让自已吃些野味的,人可以吃面食,朱朱就不喜欢吃。所以,文文就是想吃野味也是不舍得让朱朱受饿。
    大锅里的水烧开了,那边乔小蝶还在有一声没一声的哼叫,文文只好放上一根大些的树干子进去,把烤好了的兔子梆上根绳子,挂到高树枝上,这才走回来坐下来喝茶:唉,活该啊自已,想来在京城的时候,晚上都会喝上一杯子咖啡,现在可好,上哪去弄那从西洋过来的洋玩意儿啊。
    喝完了这碗子茶,文文站起身来,向着小棚子走去。她问了问坐在门口的秀儿,秀儿说小蝶还没生下孩子来。文文转过身,带着朱朱和吧叽,向着远处树林子那边走去。这晚上照例的练功,文文可是一天也没拉下。朱朱和吧叽趴在一边,看着月光下练功的文文,就象是看着一幅子美焕绝轮的画。
    那边乔小蝶还在叫着,只是这叫声小了一些。大家围坐在火堆边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听着小棚那边的动静。炉子下面的火还在烧着,文文不时地会站起身来,向锅里添加点水。
    天上清冷的月儿偏向了一边,文文披着一件厚大衣,半打着肫的坐在火炉前。其他的人也都没有去睡觉,围坐在小桌边上,睡着的只有朱朱和吧叽,它们两个可是吃饱喝足了。
    突然,一声高吭的哭声传了过来,所有的人都被惊醒了。醒过来了的文文,赶紧向炉子里添上了几根树枝,她叫小权子再去小河里提些水过来。她自已忙着把锅里的热水舀到旁边的水桶里,刘炳义提着去了小棚。
    那边,传过了老陶子大声地喊叫:“一个丫头啊!”这个小丫头生在了野外,是否预示着她注定要漂泊的一生呢?
    累了一夜的人们,在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睡着的时候,也都各自找地方去睡觉了。这一觉睡得可真是香甜。
    因为乔小蝶的生产,戏班子就在这个小溪边上住了几天。乔小蝶为她女儿起名叫“梦雨”,因为这孩子出生那天正是“谷雨”这个节气。这个“梦”字,大概是想她的女儿是她那一场“梦”的记忆吧。本来,老陶子是想为这孩子起个名字的,但她却没张开这个嘴。乔小蝶的生世凄苦,就由着她吧。
    人的名字,就是一个代号罢了。用名字来预示着今后要走的路,只是人们对末来的良好期望。
    在这个叫乔梦雨的孩子过满月的时候,乔家班就进了泰安的地界。
    天气已经很暖和了,路边的麦苗已有一尺多高了。
    进了泰安,顺着大路一直走,就可以看到远处高高的城墙。这次,他们没有急着进城,刘炳义带上吕大龙、吕小龙和小权子,先进城去看看情况。余下的人,把马车赶到路边,解下马来,去炉子烧水做饭,等着刘炳义他们的消息。
    自从乔家班进入了山东,就可以感觉的到山东这边的民风纯朴。虽说这一路上,也不时可以遇到小股的强盗,但都没有一合之击,也还算是平安。因为没遇到高强的盗匪,文文很少动手,都是被刘炳义带着小权子、吕大龙、吕小龙和秀儿打跑了。这小权子,本来是天天跟在文文的身边,一口一个“文姐姐”地叫着,让文文教他习武。这几个月下来,这小子的武功也练得有模有样的了,还不时找吕大龙、吕小龙比划比划,别说,还真是胜多败少呢。小权子除了跟着刘炳义学唱戏,跟着文文练武处,就是带着朱朱和吧叽去树林里子乱窜,大家也乐得常能吃上些野味。
    吕小龙和吕大龙哥俩,看着小权子一个武功不会的傻蛋,现在都能打他两人合伙了,也天天地跟在了文文的后面,说是要拜师学艺。对他们这三个大孩子,文文告诉他们:拜师就不用了,她只能教一些入门的功夫,因为师门不允许!吕大龙和吕小龙一听,跟着文文学武的热情就更高了:就只是入门的功夫就这么厉害,要真是入了门,那还不上天入地任我行啊。
    文文有心帮着这个游四方的戏班子,她终归有一天会离开的,让他们有自保的本事了,自已走的就会更安心。她教小权子他们的功夫,也不全是入门的那么简单,有一些的功夫,也是只有“凤凰观”的弟子才能修练的,但文文也顾不了这么多,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文文能帮着他们的只有这些了。
    因为做饭的事用不着文文,她也乐得个清闲,一个人带着朱朱和吧叽向着路北边的山边走去。
    突然,文文看到不远处有一棵很高大的树干上,也就是双眼平视的地方,有一个已经模糊的东西。她擦了擦眼晴,起初还以为是看错了。为了看的更清楚些,文文走到了大树的近前,抬起手来摸着树干上的记号:真的是人为刻上的!天啊,怎么可能,在这荒郊野外的,一棵不在大路边上的大树上,竟然有她和清儿才懂得记号。
    文文使劲地用手扒了扒那个应该是用刀刻上的记号:一只小王八,还有那偏向了泰安城方向的小尾巴,分明就是指着清儿来过这里,大概她也是在这个地方停下来休息吧。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看着树上的记号,文文的双眼被泪水模糊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这个“小王八”,这是她和清儿从小互相约定的记号,小王八的尾巴指的方向,就是离开这个“小王八”要去的地方。也就是说:清儿来过这里,并且进了泰安城!
    看这记号有些个模糊了的样子,大概刻上应该有了十多天的样子。
    抚摸着树上的记号,文文擦了下眼里涌出的泪,抽出梆在腿上的匕首,抬起手来,向着树上的“小王八”的后背,刻下了长长的一道,这个意思,就是告诉清儿,自已已经看见了这个记号。然后,转身向着乔家班的人休息的地方走了回去。她得尽快进城,也许,城里会有同样的记号。
    想着清儿,因为自已的离开而四处乱找,到处打听那个着急的样子,文文的心里酸酸的暖暖的。这个不是亲妹妹的妹妹,和自已的感情,哪能用亲密才能表达得清呢。自小到大,清儿都是把文文的话当做圣旨的,哪怕文文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也是不会绉一下眉头的。就因为样,师傅道继可是明白得很。只要清儿做错了事,道继就会拿文文是问,这样一来,文文有时就会被冤枉,但道继可不管这些,打板子是先从文文开始。虽然道继从来不会真打这姐俩,却会把文文叫过去训一顿。要是因为清儿做错了事,文文挨了师傅的训斥,文文回来就给清儿几个响栗子头,气得清儿再去找师傅算帐。
    幼时的记忆是美好的,随着小姐妹渐渐的长大,老于世故的文文,加上清儿天是老二她是老大的脾气,真可谓是绝配。
    后来清儿在京城遇到了她命中的男人,也就是那个叫李其桢的明朝武探花,老是把人家当上马石似的对待。刚开始,李其桢在清儿那里吃了亏,也会去找文文告状。清儿知道了,就会和文文待自已一样,给这胆敢告状的家伙几个响栗子头。后来,李其桢知道了清儿和文文那坚如钢铁的姐妹情,再也不敢去找文文告状了。虽说清儿那娇柔可爱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黑心,李其桢也只好认命啦。谁让自个儿就是喜欢清儿这种外表可爱又钢强的小女孩子呢。这李其桢后来竟然习惯了清儿的虐待,对清儿那可真叫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消失的听话。
    想着清儿和李其桢,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清儿是否还象过去一样地待李其桢呢,也许,他们已经包容了对方,也许,清儿还如从前一样。呵呵,怕是清儿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改变吧。
    回到了戏班子休息的地方,那进城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小陶子让大家去树林里找树枝子,准备开火做饭。丢失,请勿在线直接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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