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妓

第五十三章 皇临泉城


    皇上和随行来的大臣们都休息了,外面的护卫可不能休息。徐达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他在衙门的大门外巡视了一圈后,回到了他的指挥部,也就是平时看守衙门的门房里,端起了手下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向着旁边跟着他的队长说道:“祥子啊,你在这里好好的看着点,我回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好的,徐大人,你就放心的回家去睡觉吧,嗯?不敢睡,呵呵,那你快去快回吧,省得您老人家对我们不放心。”徐达听了他这个下属的话,心里还犯着嘀咕呢:老子何时成了
    “老人家”啦?他抬手摸了下巴上窜起来的胡子,干笑了几下,转身让人备马,骑上马,向着自家的方向驶去。
    此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饭庄里坐满了人,有一个临窗的大桌子空着。饭庄的伙计看到欣荣来了,赶忙上前来招呼着“徐夫人,这边走,这桌儿是给您留的。”欣荣一边应着,转过头去拉着文文的手,向着里面那张大桌子走去,边走边说:“这个饭庄啊,没有单间的,天天都是这么多人,来,咱们先坐下,小二,我们这桌菜快些啊!”那伙计应着“好来”,向着后面跑去。
    他们这桌子不一会儿就开始上菜了,伙计边向桌上放着手里的菜盘子,边报菜名“麻汁豆角”、“糖醋拌藕”、“淋炸鲫鱼”、“老醋花生”、“凉拌菜根”、“蒜泥茄子”、“蒜泥白肉”……。欣荣招呼了大家吃菜,又让伙计上了一瓶子白酒。
    喝着趵突泉水泡的茶,吃着大明湖里的大鲤鱼,看着窗外的美景,嘿,这顿饭吃的真舒心。
    吃饱喝足,大家又在这湖心岛上转了一圈,这才很是不舍的上了游船。
    回到了徐府,大家依然兴致很高。欣荣提出了在这后园子里摆戏台子唱戏的事来,大家也都觉得是个好主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欣荣说,等徐达回来的时候,跟他商量商量,让大家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转身拉上文文就回了前院。
    到了前院子,平儿过来跟欣荣低语了几句,欣荣点了点头,跟在文文的后面进了屋。平儿为她俩倒上了茶,欣荣让她去把管家叫来。
    不一会儿,管家就来了,欣荣跟他说,让他叫人给后园子里住着的人送些米面疏菜,那管家看了文文一眼,那神情好象是文文是个吃蹭饭的似的,让她心里有些个不自在了:唉,这一进了山东,就遇到了皇上要去泰山封禅,哪儿都是实行了管制,不过也是没办法,这徐达和欣荣的情份以后再还吧,戏班子里的人得吃饭啊。
    文文打定了主意,要是徐达认为在他家里唱戏不方便的话,还是赶紧让戏班子出城向东走,皇上不会再去看海了吧。
    傍晚的时候,有个士兵来告诉欣荣说:徐大人不回家吃晚饭了,让欣荣和文文先吃,不用等他了。
    欣荣听了,嘴角儿一撇,转头跟文文说道:“哼,又不知道是什么事,不回来拉倒,反正我现在是有人陪着啦,文文,咱们先吃,平儿,去厨房告诉他们上菜吧,别忘了告诉他们弄些熟肉来喂狗啊!”
    饭菜上齐了,欣荣让平儿下去吃饭,不用管她和文文了。平儿转身临走的时候,用眼瞪了一下在地上的大盆里吃着大肉的两只大狗(狼),她目中流露出的厌恶的神情,正好看在了坐在桌子一侧的文文。文文看着走出门去的平儿,心说:这个小丫头儿,可是心地大大地坏了,竟然到了要跟狗子和狼生气的份上,再等她大些啊,还不知会变成个啥样的恶婆子呢。
    欣荣看见文文向平儿看,她向文文说道:“这个平儿啊,被我惯坏了,刚来那会儿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唉,要不是她娘非让我留下她,我还真相不中这个丫头呢。本来啊,我是想找个小丫头来,跟着我做点家中的杂务,可这平儿倒好,她快成了主子了,哼,她要是再给你使一次脸子,看我不把她赶出去不可。哎,文文,吃菜啊!”
    听了欣荣的话,文文说:“嗯,这个平儿心机重,还是换了她为好。”本来文文是不想管别人家的事,但欣荣待她如亲姐妹,性子和清儿差不多,是个直肠子,身边有这么个心机太重的下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小姑娘嘛,机灵点是好事,但心地坏了就变成坏事了,两条腿的人还不有的是啊。
    吃过了晚饭,文文说是要去练功,欣荣对文文的一切都很好奇,想跟着去看,文文笑着说“好啊”。两个人出了房门,来到了大屋子前面的空地上,欣荣有心让平儿见见文文练功,她就站在院子里喊“平儿”,不一会儿,平儿就过来了。欣荣让平儿去搬把小桌子,再拿两个小马扎子,又让平儿去拿咖啡和茶叶,再去提一壶开水过来……。
    文文一边暗笑着,一边开始了练功。不一会儿,小权子也过来了,离文文不远处练了起来。有外人在边上的时候,文文一般不会抖出袖剑,但今晚不同,她就是想给这平儿露一手,两支袖剑在她手里上下翻飞着,看的欣荣不停地叫好。练了一套子后文文停了下来,走到一边向小权子指点着。
    站在小权子的边上看了一会儿,文文转回身,走过去和欣荣坐在小桌边上喝着咖啡,看着摆得满满的小桌子,文文看向了欣荣,两人会心地一笑。不过,小马灯映照着两个人的脸上,这笑容怎么说都显得那么的阴险。
    外面传来了守夜人打更子的声音,文文让小权子休息一下。小权子对欣荣也很投缘,他很大方地直接坐在了地上,接过欣荣递给他的茶碗子就喝了起来,伸手去拿小桌上的苹果,吃完了一样又去拿别的,看得站在边上的平儿心里又来气了:不就是一个戏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忘记自已是干嘛的了,老想给这些住进了徐府里的戏子们使脸子。
    就因为这平儿总是想法子给乔家班的人,包括朱朱和吧叽在内的使个脸子,所以,今晚,欣荣刻意地不让平儿去休息,就让她站在一边看着。
    这平儿呢,到是看到了文文和小权子练的功夫,但她却对武功是一窍不通的,哪会看得出来这两人练的武功和徐达有什么不同之处,在她看来,今晚文文和小权子的功夫,还不如徐达呢,她哪知道,那徐达练功都是用兵器的,使起那大兵器来,舞得是“呼呼”带风好不威武,而文文只是一双小袖剑,小权子却是徒手进行的。不过啊,有一点她是看出来了,文文的那双小袖剑,可是使得出神入画了的,比自家主子来也是差不到哪去的。
    文文让小权子早点回去休息,欣荣也让平儿走了,因为外面有蚊子,欣荣和文文就回了屋,徐达还没回来,两人聊起了家常。
    欣荣问文文道:“文文,我和你特别的投缘,你不要见外,呵呵,就是想问问你啊,你那个王爷相公怎么称呼呢,嘿嘿,赶有机会,也让我见见王爷好不好?”
    听了欣荣的话,文文落落大方地回答说:“噢,他姓慕容名晓叶,字嘛,他说没有,嗯,有机会一定让你见见。”
    文文真的很喜欢这个叫欣荣的女人,看到她就象看到了清儿,接下来,文文就跟欣荣说起了清儿,欣荣听得高兴的不得了,说是无论如何也要去京城见见清儿妹妹。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人各自回房去睡觉。
    也正是在此时前不久,载着皇上的车马及大队的护卫进了城。凡是皇上经过的街道,两旁都站着士兵,徐达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的身后可是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啊,所以,徐达可是睁大了双眼,不时地东看西瞧,生怕有个贼人从路边上跳出来。徐达是个武将,心中只有忠君爱国,护得皇上的安危,是他职责所在,来不得半点马糊,就连老婆欣荣都得保密,他只是着人回家去告诉欣荣有公务。
    徐达带着皇上的队伍,直接就进了府衙,到得府衙门外,徐达就下了马,看着一辆辆的马车,在月色的映照下闪着金属的光渍:好家伙,这些个马车可比府衙里最好的车子都豪华啊,里面哪一辆才坐着皇上呢?
    全部的车马都进入了院内,随同皇上一路护卫着的官兵们,很有条理的依次入内,他们要在内院里保护皇上,院子外围的依旧还是徐达的部下。早前,徐达就接到了上面的命令:他只管负责外围,内部的防卫事务不得过问。嘿嘿,不问才好呢,万一这皇上有个啥事,唉,还是没事的好,谁个不想有个太平日子过呢。
    下了马车的达官贵人们,都站在府衙大堂前面路的两边。不多会儿,崇祯皇朱由检,在一群内宫太监的护卫下走了过来,穿过人群直接进了府衙大殿。
    刚要迈步进入大殿的时候,只听得殿内有人高喊“皇上驾到,点灯!”
    崇祯一惊:这兴的哪门子规矩。
    却见大厅里的灯火依次的亮了起来,烘衬得大厅里面金壁辉煌,里面摆着四、五个大桌子,看样子,这是要为皇上接风呢。
    崇祯心里有些不高兴,因为并没有让他们接什么风的,这次出行目地是去泰山,乱世里不太平,崇祯胆子小,明令禁止不得把他离京的事向外传播,连皇后都没带着出来,所以这一路上并没有张扬。现在看到这大殿里的排场,他心里就犯了嘀咕。崇祯有些不高兴地坐在了上首桌子的椅子上,旁边立时有太监出去,让等在外面的大臣们都进来,随即就让上菜。
    皇上不高兴了,当臣子们的也不能开心,这顿饭吃得窝心。崇祯早早地就退了席,带着他那帮子太监护卫去休息了。
    皇上和随行来的大臣们都休息了,外面的护卫可不能休息。徐达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他在衙门的大门外巡视了一圈后,回到了他的指挥部,也就是平时看守衙门的门房里,端起了手下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向着旁边跟着他的队长说道:“祥子啊,你在这里好好的看着点,我回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好的,徐大人,你就放心的回家去睡觉吧,嗯?不敢睡,呵呵,那你快去快回吧,省得您老人家对我们不放心。”徐达听了他这个下属的话,心里还犯着嘀咕呢:老子何时成了“老人家”啦?他抬手摸了下巴上窜起来的胡子,干笑了几下,转身让人备马,骑上马,向着自家的方向驶去。
    徐达的家,离府衙不远,过了几条小街就到了。路上徐达也遇到了几队士兵在巡逻,对此,徐达也很是满意的,盼望着皇上早点离开这里,自已也好好歇歇,最近都没好好陪陪欣荣了。
    徐达到家的时候,文文和欣荣刚各自回了房。文文正在文案前坐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徐达悄声地走进来的声音。因为欣荣和徐达的卧房在里面,徐达是怕惊动文文休息,路过文文的卧房外的时候,脚步很轻。听着徐达进了里面欣荣的房门小声地跟欣荣说话,好象有“皇上”、“到了”、“大臣”之类的,文文到了自已卧房的门前,把头贴在门边上听着他们小声地说话。
    徐达没有在家住下,欣荣把徐达送走,又回房关上了门。文文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转身回到床前,换上了夜行衣。最近她感到有些个无聊,即然皇上来了,那我就去看看,不是说胡月也会去泰山的嘛,弄不好这会儿他就跟在皇上的身边呢。
    换好了衣服,拿了块布把脸蒙好,吹灭了灯,文文轻轻地推开了窗子,小心地跳了出去。
    记得徐达说府衙就在他家的西边不远,文文从墙上跃出了徐达家,来到了外面的大路上,隐在旁边的黑影里,可以看到有一队士兵走了过去。待他们走远后,文文跃上了旁边的房顶。站在房顶向西边看了看,不远处就是一堵高墙,里面一定就是府衙了。
    跳下房顶,来到了高墙下,文文站住了身子抬头向上看,这墙大概有二米多高。文文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大概是巡逻的士兵就要走过来了,她向上一纵身就上了墙头,院子里四处都有灯火,还可以看到有人在走动。
    轻声地跳下了墙头,伏低下着向前走了几步,把身子隐在小树下,可以听到不远处士兵小声地说话声。
    “哎哟杨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啥时候来换班的啊?”
    “你小子啊,这话问了几遍了,你不嫌烦嘛,是不是想女人啦,哼,就你这得兴,哪家的姑娘会看上你哟。”
    “就是的啊,杨大哥,你看他长得和个黑铁塔一样,是女人都得躲着他走。”
    “去你妈的吧,尤子,你那得兴长得好,怎么人家红红姑娘不让你上她床呢,哼,一个卖身的女人都相不中你,还来说我呢。”
    “嘿嘿,别说啊,咱这里面啊,就杨哥行,杨哥,下回儿你再去逛窑子的时候叫着俺们哥俩,你先进去,然后黑下灯来,让俺俩也做回神仙好不?”
    “你们俩啊,今晚给我把眼睛放亮着点,要是出了事,可别怪我这当哥哥的不讲情面啊。”
    ……
    就凭这几个人说话,就知道皇上肯定不会住在这栋屋子里。文文顺着墙边的矮树,小心地向后院走。
    到了后院,这边巡逻的士兵比前院多了不少,文文发现不远处的暗影里也蹲伏着人。她小心地绕过这几个人,匍伏着向不远处的那栋高大的房屋行去。隐在大屋子的东头暗影里,看看前面有很多的士兵不停地在走动,从这里是靠近不了大屋的。
    文文又转到了屋后,这里依然是有士兵在巡逻着,看样子,皇上一定是住在这里了,因为,在这个大屋子周围的官兵们,没有一个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都强打着精神在守护着。文文就想再待一会儿,不行的话就回去睡觉算啦。文文正坐在小树下,有蚊子在她周围“嘤嘤”地转,她又不敢去挥手驱赶,心里正想走呢,就看到从那栋大屋里走出了一个人。
    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让她流浪在外时刻都想念着的人,不是慕容晓叶还有谁?这丫儿,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出来干嘛,他怎么会和皇上在一起呢?不是说他最讨厌入朝为官的嘛,哼,等一会儿出去吓他一下。
    慕容晓叶站在屋檐子下的长廊里,好半天没有动静。不久,从屋里又出来了三个人,一个在前面走,两个在后面跟着,当头一个跟慕容晓叶打着招呼:“慕容王爷,您还没睡啊?”
    文文一听,说话的这个不是胡月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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