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琥珀

不知睡了多久，子今醒来时觉得身体沉重，脑袋快要炸开，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妈”，才发觉喉咙干疼得像火燎过一般。
    “醒了？”有人凑近，挡掉了大部分光线，语气如同风一样清新。子今勉强睁开眼，刚好看到那对黑眸里的担心和忧虑。
    “怎么是你？”子今一脸的意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凌过听到她嘶哑的声音，皱了皱眉，转身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又扶着她的背让她坐起来喂她喝水。子今是真的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所以也没有客气，安心地享受着这种待遇。直到一颗药丸滑进她的嘴里，苦涩的味道迅速在口腔里扩散，那是她打小最害怕的味道，那么真实的味道，她终于意识到——不是梦境。
    她趴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呕吐，把药丸连同喝进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床边米白色的地毯被弄得污秽不堪。
    凌过焦急地朝门外吼：“叫医生来。”
    虽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但刚才的苦涩已经刺激得子今清醒了不少。她挣扎着起身，用沙哑的嗓音问：“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
    快要跨出门的凌过看到子今的动作，急忙转回身来，只轻轻一带，又把子今放平在床上，“躺下别动。”明明是祈使句，却用了最温柔的语气。
    “这里是我的卧室，我怎么不能在这？”凌过脸上满是坏坏的笑。
    “我，我……怎么会在……在这里？”这个特殊的场景让子今觉得浑身不自在，舌头活像打了结，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倒想要问你，为什么深更半夜一个人坐在街头？要不是冷杰那小子细心，早给兄弟们打了招呼，否则等你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
    昨晚，昨晚她本来是要离家出走了，刚走到大街上就觉得头晕目眩，她只好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休息，结果过来两个染黄毛的小混混，他们冲她吹口哨，还说一些她虽然听不太懂也知道是在调戏她的话，她觉得他们很聒噪，索性闭上眼睛，结果不知怎的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对啊，她明明是在街边的椅子上睡着的，怎么会在凌过的卧室醒来？
    凌过猜到她心中的疑问，带着几分心疼地说：“我听人说你在街上睡着了，起先还不信，到了才发现叫都叫不醒你，只好先把你抱回来。医生给你量了体温，乖乖，三十九度半，可把我吓坏了！”
    “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外面？是因为我吗？”他问，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已非常笃定。
    子今避开他的目光：“我……我该走了！”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因为我和腾警官闹翻了吧。你现在还能到哪儿去？”他语带戏谑，有掩藏不住的得意。
    “何况你现在还生着病呐，我怎么会放心让你走，乖，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子今没有理会他的话，努力撑着身子坐起来，脑袋里的部件好象都被打散了，稍微一动就是一阵晕眩。凌过赶紧扶住了她的肩，他的手好烫，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皮肤上，她浑身一震，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她记得昨晚出门时穿的是一件长袖衬衣，可现在穿在她身上的明明是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裙，而且，而且里面没有内衣……
    她的脸红了又白，“我的衣服？”
    “女佣拿去洗了。”
    “我的意思是，是，是她帮我换的吗？”
    “我帮你换的，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让她们来做。”看着子今裹在丝质睡衣下的柔美身躯，凌过心里正说不出的得意。他这里经常有女人留宿，一直有备一些女人的用品，不过在子今来了之后，他就命人把那些东西全部扔了，专门为子今采购了全新的用品。以后这个家里再也不会有其他女人了。
    “啪”仍在病中的子今手上并没有多大力气，打在凌过身上不痛不痒，凌过不怒反笑，“你是在和我打情骂俏？”
    子今不想与他纠缠，拉过被子挡在胸前，冷冷地说：“把衣服还给我，我要走了。”
    凌过倒是若无其是：“你是我的女人，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走到哪去？”
    “我不是你的女人！”虽然子今已是歇斯底里，但因为缺乏底气，听在凌过的耳朵里也不过是软绵绵的小抗议。
    他仍旧带着微笑：“很快就是了。我会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全S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凌过的女人！”
    这个沙文猪，原来一直没忘记他以前说过的话。子今欲哭无泪。
    “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的，你这个大魔头，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就是眼前这个人，竟然在公安局的旁边完成一大桩毒品交易，就算她不讨厌他，也不能容忍他的所作所为，更何况他是哥哥的死敌，她怎么可能嫁给他？永远不可能！
    “是！我是大坏蛋！我是大魔头！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只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而已。”
    “是吗？”他才不相信，她不惜背叛亲哥哥，那样千方百计地把消息告诉他，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他，在乎他？
    “是！只是因为你在车祸中救了我！现在欠你的情我已经还清了，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你是大企业家也好、大坏蛋也好，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又是这样，他当真就那么令她讨厌，要那样急于和他撇清关系？
    凭什么？是她先招惹他的，现在他欲罢不能，她却想抽身离去。他不允许！她只能是他的女人，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都只能属于他凌过！
    他怒不可抑：“腾小姐，我想你恐怕忘记了，昨天晚上，我碰巧又救了你一命！”
    子今哑口无言，是啊，现在又轮到自己欠他的了。
    “你……你想怎么样？”她惊慌失措。
    她那是什么表情？他有那么可怕吗？就像他会吃人一样。不过，他现在到真的很想一口吃掉她。发烧让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分明在引诱着他上去啃一口。还有那丝质睡裙勾勒出的曲线，虽然他见过的女人身材都比她火辣一百倍，他还是忍不住起了反应。其实，刚才在双手触到她皮肤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心猿意马……
    子今怔怔的看着凌过，前一秒钟还是凶神恶煞，此刻眼中简直就是意乱情迷，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仿佛一只小狗望着诱人的肉骨头。啊，肉骨头？
    愣神间，凌过已经抓住了她的手，一下子就将她拽进他的怀里去了。他低头吻她，猛烈而狂乱，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他的唇滚烫，落在她的唇上，子今尖叫，他的舌头顺势滑进了她的嘴里，与她的搅在一起。她想推开他，手上没有一点力气，她想大叫，发出的却是更加诱人的嘤咛。
    他吻她的唇，吻她的眼睛，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柔柔地唤“子今……子今……”他吻到哪里，她就不争气地融化到哪里。
    他的大手在她的锁骨处游移，慢慢向下，慢慢向下……子今完全不能动弹了，身体像过电一样酥麻，瘫软在他怀里。
    凌过很快就除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的上半身还缠着绷带。子今差点忘了，他还受着伤呐，他的两根肋骨还是为她断的。她抚上他的后背，虽然隔着绷带，虽然根本触不到他的皮肤，但是对凌过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鼓励。
    凌过进来的时候，子今痛到窒息，她觉得肺部已经失去呼吸功能，自己只会剧烈地喘息了。实际上他的动作轻柔而克制，他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尽量减轻她的不适，可是，她紧紧地包裹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栗。
    子今感觉到了他在她体内的痉挛，还有在她耳边辗转的声音：“子今，宝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是我的……”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终于哭了。女孩的第一次似乎都会哭，不过她跟她们不一样，她哭，不是因为疼痛，不是因为失去第一次，她只是怨恨自己的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