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满皇都

第27章


欢呼叫好的,喝倒彩的什麽人都有,来瑾霜城这麽多天,裴虎臣从来没见过这麽些人,今天这麽万头攒动一定是发什麽什麽大事,这麽想著他不禁此好奇了。
  裴虎臣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就看见场上两人两骑正在对峙,看这架势是在对骂。其中一人银枪黑盔,看长相是个英俊的後生,英俊的像是说书先生嘴里的英俊小将,另一名银枪银甲的分明是那天调戏自己的杜西陵!而且不知道这老白脸今天是喝了春药还是吃了大力丸,言笑晏晏比那天第一次见面时更加风度翩翩。
  呸,真晦气!裴虎臣心理啐了一口就想转身离开。可随後转念一想,这老白脸关在牢子里这麽多年,就算是一身盖世的武功也敌不过两天打渔三天晒网,武艺必定退步不少,再加上老兔子年老体衰,而反观这黑袍小将正当年,单说这体力就高下立现。今天这前浪估计就要被後浪拍死在著沙滩上了。裴虎臣想到杜西陵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样子便忍不住猥琐一笑,於是决定留下来看这老白脸是怎麽丢人现眼,这小将是怎麽为民除害的。一想到这为老不修的杜西陵当这麽多人面吃瘪,裴虎臣忍不住一阵暗爽。
  可与裴虎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铃鸾,她打了个呵欠对苍说道:“真无聊,苍我们回去睡觉好了。”
  “是。”苍刚刚应道就只听得小将开口叱道:“杜西陵你这老兔子,”一开口就口气不善,“这回多亏了城主开恩,把你这伤风败俗有违天伦的畜生放出来,我要是你早就找个洞藏起来!”他挑衅的讥笑几声,“可不会像某些人臭名昭著了还四处招摇!”
  好,说得好!裴虎臣都把手举起来准备使劲拍巴掌了,可看到周围人表情肃穆一点没有起哄的意思,裴虎臣只能临时改变本来想鼓掌的手的路线挠了挠脑袋。
  “等等,先别走。”铃鸾又打了个呵欠的命令道,看来是对著场内的两人有了点兴趣。
  可其他的观众却没这麽冷静,只听得场下掌声雷动一片叫好,大多都是为小将助威。看来这杜西陵也的确不怎麽得民心。
  “段疏狂,”被这麽一侮辱,谁都没想到杜西陵不怒反笑,“多日不见,没想到小段你的骂人功力还是没怎麽长进。”
  “少套近乎!”这一声“小段”让段疏狂瞬间暴跳如雷,“杜西陵你怎麽不去跟城墙去比比脸皮哪个厚?不过小爷今天心情好,我就念在跟你师徒一场的份上网开一面,只要你立刻下马在我马前磕三个响头,叫小爷我三声爷爷,今天就饶你不死!”随後段疏狂继续说道,“也免了你在这麽多人面前丢脸,要是你不听,”段疏狂用枪尖指著杜西陵,“小爷我就打到你叫我爷爷为止!”
  段疏狂人如其名,委实飞扬跋扈毫不客气,可与内敛沈稳的杜西陵相比,却有几分少年人的狂气和豪迈意气。
  可裴虎臣万万没有想到,被侮辱到这种田地的杜西陵依旧没有生气,只见他优哉游哉的摸了摸身下骏马的鬃毛,那跟段疏狂那急不可耐的样子相比就像是聊家常一样轻松,“小段,要是真按输赢定辈分的话,你都不知道是我多少重的玄孙子了。”
  话音刚落,场下哗然。裴虎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纯粹是段疏狂趁著杜西陵刚从牢子里出来寻仇来了。
  杜西陵一番话说的平平淡淡,却正好揭开了段疏狂的旧伤疤,当著这麽多人的面被杜西陵指出来,段疏狂也著实脸上无光,只见他脸上一红,立刻催马上前大声叫道:“杜西陵,受死吧!今天小爷就要一雪前耻,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乐意之极。”在这决战的时刻杜西陵依旧从容的将长枪枪杆横在胸前一点──这是是武人间比武前彼此表达尊敬的动作。
  大战之前还能这麽从容不迫的保持风度,连之前被吃了豆腐的裴虎臣也快被为风度翩翩的老兔子折服了。
马战-v-
  “呵啊!”段疏狂发出气势如虎的喊叫声,率先借骏马之力迎面攻来,但这全力得第一击只是被杜西陵身体微微倾斜,以枪一荡便轻松化解开来。段疏狂眼中出现了不可置信之色,可他并未气馁,扑了个空后随即调转马头重整阵势。
  从这试探性的第一次交锋看来,裴虎臣不得不承认这段疏狂的确有狂妄的理由。虽然段疏狂与自己同是用长枪,可与自己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路数不同,段疏狂的招式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可即使两人风格不同,但裴虎臣也对这后生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身手而啧啧称奇。但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相比于裴虎臣擅长的陆战,马战在考验个人的武艺同时,又对武者控制骏马这种极易受惊动物的能力提出了苛刻的要求。从第一次交手来看,段疏狂不仅枪法出众,同时马术也绝不逊色。虽说第一招并未击中杜西陵,可先攻的段疏狂却在气势上占了先机。
  第一招过后,场下欢腾之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好事者掏出铜钱碎银子来当场聚赌,据裴虎臣观察买段疏狂的占大多数,看着机会千载难逢,对这些事情一向敬而远之的裴虎臣也不禁有些收养,可就在他掏钱的瞬间,之前一直躲闪的杜西陵竟然反击了!只见两人的长枪搅在一起,发出兵器碰撞特有的撞击声,短兵交接之时甚至迸出了耀眼的火花,足以见战事之激烈。可这时杜西陵似乎无心恋战,他将枪尖一挑,轻松地从缠斗中拖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难以预料,只见杜西陵将长枪一抖,枪尖直直的冲着段疏狂的胸口刺去,在这危急之时段疏狂眼疾手快虽然及时闪避,可战马却不幸受惊跃立而起。就在段疏狂露出破绽这千载难逢的时刻,杜西陵没有趁胜追击,反而退后几步等待段疏狂重整阵势。
  “小段你难道还要继续吗?”杜西陵语气平静的问道,“或者此次比武仅仅是因为你还在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杜西陵的这一句话像是碰了段疏狂的旧伤疤一样,让他瞬间暴跳如雷的对杜西陵吼道:“那件事情你还有脸挂在嘴上!你问问神机营的兄弟们,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你到底还配不配做这里的统领!”
  “段疏狂!”之前对于各种侮辱一直和颜悦色的杜西陵此时脸色一变,语气虽然沉稳依旧但是掩不住怒气,“我今天重返神机营是奉了城主的命令,并非我个人意愿。如果你再继续纠缠下去,休怪军中法不容情!”杜西陵继续脸色严肃的说道,“要是你在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杜西陵,废话少说!你要是想重掌神机营,要先问问我手上的枪答不答应!”只见段疏狂用力一夹马腹,身下骏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便向杜西陵疾驰而来,分明是要借这全力一击分胜负。
  警告没有结果的杜西陵也改变了格挡为主的策略,只见他催动缰绳向段疏狂飞奔而来。一时间这两人完全化身为弦上之箭,再次打得难解难分。
  起初段疏狂这全力一击似乎早就被杜西陵看透便被他在此轻松闪开,可没想到这时段疏狂却临时变招,左手横在枪杆上向下一压,枪尖便改变方向朝着杜西陵腹部袭去,杜西陵也没有料到这突然的变故,可他用腿夹住马背,猛地向马腹倒去,并将身子紧贴在马腹上,就这样躲过一击。
  竟是传说中的镫里藏身,本来两人对决但从枪术上就是精彩绝伦,可没想到杜西陵在马术上更胜一筹!这让裴虎臣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
  正在裴虎臣看得入迷的当口,一声不屑的嗤声传到了裴虎臣耳朵里,裴虎臣分神循声望去,看到西门烟柳一脸不屑的样子斜视着场中激斗的两人。可这时被杜西陵的风度、气魄以及高超马术折服的裴虎臣本来容不得有人侮辱自己的偶像,可现在正打得难解难分,裴虎臣他也没时间跟西门烟柳理论,于是他匆匆瞪了西门烟柳一眼就重新把注意力转了回去。
  一击不中,第二击被轻松化解的段疏狂失尽先机,这时之前故意放他一马的杜西陵抓住机会,贴在马腹上用枪杆扫过段疏狂的脚踝,段疏狂吃痛从马上坠下,可在脱蹬之前他拔出了挂在马身上的战刀,落地之后他猱身而上,然后在佩刀尚未刺出之前,只见银光一闪,之后杜西陵的枪尖正一丝不差的对准段疏狂的喉咙。
  胜负已分!
  场下死一般的沉寂。此时站在离裴虎臣身边的铃鸾拍了几下手,回响在寂静的演武场中分明突兀,可像是被这稀稀拉拉的掌声所吸引,不久后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实在是太精彩了!裴虎臣在心中由衷的赞叹道,他看到在他身边不远的苍将拳头握紧正聚精会神的看这场内,想必也是被这精彩的比试吸引。
  
杜叔您的腰还好吗
  “众将听令!”只见杜西陵调转马头,大声说道,“城主明令禁止军中私自斗殴,”他用马鞭一指段疏狂说道,“可段疏狂却明知故犯,屡屡寻衅,身为将领更是罪加一等,立斩无赦,无奈蛮人来袭正是用人之际,且饶你一命让你戴罪立功,”听到段疏狂脑袋安全后场中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可这时杜西陵脸色一变,语气冷酷的说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本将将你官降三级,罚俸三月以观后效,若是再犯,休怪本将不客气!”随后他换了个方向,指着因为爆冷门而大捞一笔横财的庄家说道,“还有你们,聚众赌博今天我就饶你们一回,可是下次也决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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