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守红妆

第119章


就像,伊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林飞双手握拳,目光紧紧的落在林煜然的剑上,脸上是不甘心的阴寒。若不是初来时主子下了死令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用手。他现在定会上去把那黑衣男子杀了。这可是南风的王上啊,他这样做足以诛九族啊。
    这两年,主子过得怎样没有人比他清楚。这两年,主子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虽然他真的很惋惜那个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但他更心疼的是主子。这两年,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失去的纵使是再也回不来,可也不要这样做去赎罪啊。
    没有人注意到空气中已经弥漫了点点白色粉末随风而动,萦绕在每个人的周围。更没有人看见林飞身旁的慕容紫涵嘴角阴狠的笑容。只是瞬间,慕容紫涵嘴角的笑容恍然不见,焦急布满了脸颊,眼角微微闪着泪光。好似刚才看到阴狠的笑容只是瞬间的错觉。
    林煜然的剑慢慢的刺激夏梦泽的胸口,鲜血丝丝的溢了出来,沾染了铮亮的宝剑。慕容紫涵夺过林飞手中紧握的剑飞快的冲上去推开林煜然。右手一挥,一阵粉末在林煜然眼前散落,林煜然淬不及防的吐出一滩鲜血。血触及石壁,变成了黑色。
    众人都晃不过神来,怎么一下子局势就改变了。邪云翳终于从神游中恍然,看到林煜然紧皱眉头,好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大步向前,魅惑的声音有着掩饰不住的着急“然,没事吧?”邪云翳看着地上那一滩黑血,眉蹙起。这个女人居然下毒了,而且是剧毒。
    也正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兄弟是为两年前深宫里那个孤寂的女人报仇,那个和蠢女人外貌近乎相同的女人。那个伪装成男子的宜轩参谋,那个为了夏梦泽可以委身成妃的女子。原来,那个女人在两年前就葬身在这断肠崖下。
    “泽,你流血了。你何必呢。她回不来,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这样做她也看不到,看不到,你明不明白。”慕容紫涵几近疯狂的嘶喊,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悲伤,泪水无声的流下。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意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人肯正眼的看她一眼。两年了,她陪着他身边等着这一天,终于到了。为什么想到待会会发生的一切,她心里却有一种浓浓的不甘。
    夏梦泽默然的站着,
    南宫恋雯把手中的小貂放在身旁的惜月怀里,和颜青对视一眼,朝林煜然处走去。不管怎么说,这个初若宫宫主,是因为伊姐姐受伤的。伊姐姐说过,不要无缘无故去欠别人的情,因为,我们都承不起。所以,她今天才会第一次出手相救一个陌生的男人。
    邪云翳把林煜然交给南宫恋雯,拿起林煜然手中的刀,径直走到夏梦泽面前。那个躺在地上的,是他的好兄弟。是他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无条件帮助他的林煜然。这个粉衣女子敢动手必定是受了夏梦泽的指示,所以,他要替林煜然杀了这男人。
    邪云翳嘴角勾起邪魅的笑,眼里是嗜血的残酷。“是南风国的王又如何,是遥不可及的骄傲又如何。你狠狠的伤了那个爱笑的女子,往事如烟,有没有哪一件会让你淬然落泪。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无条件的为你付出。若得一女真心,若能相伴一生。那覆了这天下又何妨?”
    邪云翳手中的剑,剑的底端还残留着未干的血渍。阳光灼灼,一种别样的光芒,迷了夏梦泽的眼。断肠崖顶,红衣男子衣袂翻飞,神情悠然,剑又一次落在了夏梦泽的胸前,抵住他胸口的涌出的血。
    夏梦泽的唇色已经慢慢的苍白,目光看着远处,好似陷入了回忆。覆了天下又何妨,谈何容易。往事如烟,有没有哪一件会让你淬然落泪。怎么可能会没有呢?若时光可以倒流,若她还能驻足在他的身边,那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了吧。为什么没有早点明白那句,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为何偏偏要失去以后才明白应该挽回,珍惜呢。
    当他盛怒的坐在御书房里时,幻彩推开门告诉她,其实伊雪并没有把慕容紫涵推下御花园的湖里,是慕容紫涵自己造就了那么一个错觉。当他一个人凄婉的坐在幽蔷殿的窗前时,一个虚幻的女子告诉了她,伊雪的血是不毒不侵,可是一旦救了人就会虚弱而死。
    那时候,他才明白,一切都是他错怪了,错怪了那个活泼爱笑的女子。错怪了那个默默守护他的女子。更错过了一段再也回不去的爱。那样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默默的承受了一切。即使明明不是她的错,她也毅然的承认。
    那天,在临风殿,他和蓝紫凝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吧。所以那天他去幽蔷宫才会看到大雪纷飞梅花丛中她一人坐在后殿的石桌上,原来她早就明白了,他会来。原来,她知道,那杯酒有毒。可为什么还要那么傻,毅然的喝下。为什么要为了救他所爱的女子而不惜去死。如果是为了他,那真的不值得,不值得……
    就在剑要刺进夏梦泽胸口的那一刻,一个白色的身影推开了邪云翳。像是母鸡保护小鸡一般的拦在夏梦泽面前,眼里是不容忽视的坚定。
    “蠢女人……”邪云翳惊异。众人的目光都一下都汇聚。
    芸娘咬咬牙,无畏的抬头。她刚刚被一个从别苑里带出来。那个男人告诉她,一个红衣男子在断肠崖顶要杀人。在南风国杀人是死罪。
156.逝年华,随风飘散-原来不是伊雪
    清风微拂,吹乱了芸娘鬓角的青丝。“你不可以杀他。”芸娘清冷的声音募然染上一层焦急。光洁的额头上还有薄薄的汗珠,在阳光下闪耀着迷离的美。那个男人用轻功带着她到半山腰,然后她自己努力的爬了上来,一路上跑得太急,都忘了该缓口气。
    周围的气息好似一瞬间静止了一般,众人久久未语,呆呆的看着护住夏梦泽的芸娘。眼里是震惊,是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欣喜。南宫恋雯起身,缓缓的往芸娘面前走去,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南宫恋雯当初亲眼看见伊雪从断肠崖上倾身而下,崖底的波涛暗涌,怎么可能还有生还。可两年后,芸娘真真的站在她面前,那样相似的容貌,那样清澈的眼睛,那样如雪的白裙。她又有什么理由去相信这个女子不是当初那个陪着她疯,纵然她嬉闹的伊雪。
    “伊姐姐,你还活着。”清脆的声线微微的颤抖,如阳光般可以感染一切的笑容从南宫恋雯嘴角绽放。发自心底的笑意带着朝阳般的温暖,一切又好像充满了希望。
    芸娘的蹙眉,她不认识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可为什么又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刚才说的是伊姐姐?那个名叫伊雪的女子的名字。为什么又是她,她打心底里对这名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明明就是芸娘,为什么总要当那个女子的替身。
    她不喜欢,真的很不喜欢,甚至开始厌烦。芸娘愿意卑微的活着,也不要低头去当那个女子的替身。她不愿意,真的很不愿意,可是不愿意又有什么样呢。结果却还是一次一次的当那个女子的替身。
    “我不认识你。我的名字是芸娘。”芸娘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周遭的人愣住,这么相似的外貌怎么可能不是那个女子。可是断肠崖下无生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邪云翳眼里冰然。这个蠢女人为什么不在别苑好好的呆着,为什么会上这断肠崖顶,为什么要拦着他杀那男人。虽然她们真的长得很相似,虽然她们也有许多的相同地方。可是,他很清楚,芸娘不可能是伊雪。一样的倔强却不一样的坚持。一样的容貌却不一样的气质,一样的隐忍却不一样的自殇。一样的付出却不一样的等待。有太多的相似,也有太多的不同。
    他依旧清晰的记得,蠢女人说过。芸娘是芸娘不是伊雪,被这么多人当做替身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可是她为什么还要来?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她眼底的那抹漠落与自殇,经不住的想为她解围。
    “你为什么还不走。谢都道完了,不是应该回你的西驰去吗?”邪云翳嗤笑,嘴角邪魅的笑容,掩藏了笑容底下的那抹苦涩,更掩藏了那颗被伤得满目疮痍的心。已经打算放手却还是舍不得。
    你能体会那种极尽全力默默地去保护一个女子,却没有告诉她知道自己为她做的一切。原因无他,不想让她怀着报恩的心回报自己。不希望她会觉得自己欠了很多而感到负担。那么一个骄傲的女子肯定会以为他是在施舍同情,所以他不说,只是想她过得好好的。
    而现在那个女子倔强的抬着头站在他面前,却是因为保护着另外一个男人。心有多痛,又有谁知道。说不出口的才叫苦涩。胸腔好像一下子觉得被利剑刺入,痛的麻木。
    “西驰,我会回去,不需要你管。现在我要保护这个男人,也不需要你管。”绝然的话,清冷的嗓音。芸娘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吓得一愣。她这话是不是太伤人了?妖精,其实芸娘不想伤害你的。却也更不想你被伤害。不想等到你因杀人而入狱的那天,芸娘要提着餐盒去监狱里看你。
    杀人是死罪啊,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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