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未必深如海

36 皇后玉玺文与帝同


嘉妃看着江韫玉,笑的媚态横生,“姐姐,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堂堂相国之女在这宫里居然没有耳目?”
    江韫玉被问的哑口无言,想起进宫前父亲也要给她安排几个眼线,却被江韫玉拒绝了,如此看来,只有她一个人无知愚昧的过了这许多日子。只是作为一个没有争宠心的妃子,只管自保便可,自己也没有想要那些有何用。
    嘉妃继续说:“这武安侯在沙南国养伤许久,我身份沙南国公主,若是不知道你倒是应该奇怪。”
    韫玉思索片刻,一下抓住重点:“你在我入宫时已经知道武安侯没死是吗?”
    嘉妃正色道:“当时不知,是在姐姐被禁足的时候知道的,只是那时你已经成了贵妃娘娘,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如今武安侯即将到了这都城面圣,这消息也无需在瞒你了。”
    江韫玉继续问道:“我还是有一事不明,你送我的匕首,说是武安侯救你所用,难道在火中救人还需要这等凶器不成?”
    “姐姐一定要将那些前尘往事问的这般清楚么”嘉妃幽幽的说,“那匕首并不是那时救我所用,只是当时我爱慕武安侯,只想与他厮守到老,于是有一日便持剑寻他,我告诉他,要么和我在一起,要么我就死在他面前!”
    韫玉一时嗔目,半响才道:“嘉妃果真好勇气!”嘉妃微微冷笑:“沙南风俗不似你们镜离,我身为长公主,父皇一直对我予以欲求,我喜欢什么,便是什么了。”
    面上有一抹诡异的笑,“不过,武安侯拒绝了我,当时便是用这一把匕首在我意图自刎时将我的剑击下!贵妃娘娘,你想知道的,是不是这些?”
    韫玉掩目,“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大凡女子,动了心的,哪怕不能在一起,也只是希望一段感情没有被辜负,其情切切,贵妃娘娘,我亦感同身受。”
    江韫玉起身道:“今日与你说笑的久了,有些乏了,我先回宫歇息了。”
    嘉妃浅笑:“娘娘请便,另外那匕首还是请收好,宫中的女子,死的结果一个是为情,一个是为宠,总也逃不脱这两样的。只是这两样,总是薄幸,得了也未必长久。”
    韫玉没有回答,匆匆下了阁楼,诸位在外等候的宫女见了她急忙一福,兰筝见她面色苍白,也不多言,只管随着去了。
    这一路韫玉形色匆匆,微雨湿衣也不觉察,心里酸一阵,甜一阵,又苦一阵,百般滋味搅乱心扉,眼里浮起薄薄水气,终于,忍了下来。
    刚刚回到宫中,菊颂急忙上前道:“娘娘回来了,刚才皇后娘娘差人来说,等娘娘一回来请速去皇后娘娘宫中。”
    韫玉问道:“可为何事?”菊颂摇头:“奴婢不知!”韫玉思索一下,觉得兰筝在这宫中时候久些,便又带着兰筝去了。
    刚踏入东宫便闻到有草药的气息,韫玉着宫女呈报了,一会便有人来回禀说皇后有请移步内室。
    韫玉留了兰筝在外堂随着去了内室。只见内室内光线有些昏暗,屋内草药气息也更加浓郁,随着宫女去了床前,韫玉见皇后娘娘盖了厚厚的锦衾,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急忙跪下来问:“一日未见皇后娘娘怎突然气色如此不佳?”
    杜嫣然平日也是个端庄秀美的女子,此时精气神看起来全无,眼睛深陷,嘴唇也爆起干皮,似乎沉疴已久,若不是韫玉在选秀那日见了杜嫣然,真真不信此时躺在床上的是她本尊。
    倒是杜嫣然嘶哑着声音让宫女给江韫玉赐座。韫玉谢恩坐在了床边,杜嫣然拉着她的手说:“委屈妹妹来这个腌臜的地方了。”韫玉急忙道:“皇后娘娘怎说这些见外的话,只是臣妾不知娘娘身体有恙,空着手便来了,臣妾失礼了,还请娘娘莫怪!”顿了一顿又问:“娘娘可着太医瞧过?”
    杜嫣然答道:“昨日夜里突然就这样了,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随后便是一阵大热,御医院的方太医过来瞧过了,疑似疟疾但也不敢确定,圣上已经着太医院明日来会诊。”
    韫玉握着她的手说:“即如此娘娘应宽心养病,想必太医院的会诊必能替娘娘诊出病因,对症下药的。”
    杜嫣然苦笑这说:“我自己也觉得这病来的蹊跷,想必妹妹也听说昨日夏姑娘和柳姑娘的事,昨日夜里我还随圣上去看了,谁料回来便这样了。”
    江韫玉心中一惊,估计皇后娘娘的病必定有异,便说:“娘娘仔细想想,当时可有什么异样?或者碰了摸了不该接触的东西?”
    杜嫣然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片刻才说:“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那夏姑娘的尸体我怕污了皇上的眼,便去跟着姑姑查看一番,那个柳姑娘当时跪在我身边给夏姑娘求情,别的也没什么了,这些算不上什么异样。”
    韫玉也随着一声叹息,“臣妾也觉得此时颇多蹊跷,可是一时也说不出蹊跷在哪里,那个夏姑娘和柳姑娘娘娘还需仔细查查底细,家中都是有些官职的,娘娘要查起来也不难。”随之神色黯然,这个女子,果然将陈景然如天一般来爱,想堂堂一朝皇上,御驾亲征阵上杀敌,手刃敌人无数,鲜血溅于面也不曾眨眼,这女子,居然单纯好笑的怕一弱质女流的尸体污了他的眼。
    果然人间自是有情痴。
    杜嫣然沉默了片刻才道:“如今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了,让礼部刑部去查查便是。”
    韫玉陪着笑:“臣妾一时忘了,请娘娘赎罪。”床幔低垂,因着天气阴沉,这屋内显得格外昏暗压抑,杜嫣然突然用力握住韫玉的手:“好妹妹,我有一事相求,请妹妹千万莫推辞。”
    韫玉笑的温柔,“皇后娘娘折煞臣妾,有何需要臣妾的,臣妾自当尽力。”听了这话皇后眼里突然有了光彩:“有妹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此时刚刚选了这五个妃嫔,后宫之中更加需要管治,如今我这身子骨一时半会也强撑不下来,太后身体一直不好,也是不愿意操心的,我已经遣人问过太后,太后与我的意思是一样的,这段时间就有劳妹妹掌管后宫了!”
    兹事体大,江韫玉微微倒吸一口冷气,即可跪下道:“臣妾恕不能从命,请娘娘责罚!”
    杜嫣然气恼韫玉,自床上强撑起半边身子,大喘着说:“傻妹妹!宫里多少人恨不得掌了这后宫之权,哪怕只是一日半天!你若推辞,难道要我交予那沙南公主?或者是那卑膝求荣的熹嫔么?”
    随之强撑不住便躺下,语气也悲凉了些:“姐姐我还不知能否熬过这一劫,妹妹,你就莫推辞了吧。”随即招手,一个姑姑便端着一个黑木镶金边的盒子过来,双手举过头,跪在江韫玉前道:“皇后娘娘一番美意,请贵妃娘娘切莫推辞!如今皇后身体不大好,贵妃娘娘体谅些,莫让皇后娘娘情绪激动了。”
    杜嫣然说:“这是后宫之玺,妹妹收好了,如今这新晋了几个妃嫔,妹妹需格外留神,莫让她们整些不太平的事情,生杀予夺,此时全凭你做主了,妹妹切记,任何决定,都须以皇上为重!”
    韫玉叩头谢了,郑重的说,“多谢皇后娘娘厚爱,此印臣妾暂为保管,宫内的情形臣妾每日必来和娘娘请示,只盼娘娘凤体早些安康,臣妾早日还回印玺。”
    说完便接过那位姑姑递过来的印玺,打开来看,汉白玉制的印玺金螭虎纽,上面刻着:皇后玉玺文与帝同。郑重收好了,再次谢恩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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