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未必深如海

46 熹嫔之死,绝境求生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大殿安静的能听见风拂袖摆的声音,窗外一只蝉伏在树枝嘶鸣,阵阵叫声,听起来竟似那夺命追魂的呼喊。不是无弹窗也不是无广告,希望大家能理解我们的辛勤劳动,谢谢UC/
    韫玉平静自若:“皇后娘娘您这话可有凭据?”
    杜嫣然浅笑,“本宫若是有凭据,贵妃娘娘此时也不会安稳的立在此处了!”
    韫玉听了这话,只做冷眼旁观,不曾言语。
    皇后娘娘的手轻轻抚摸上圆圆的肚皮,悠闲的殿内踱了几步,“妹妹,此事与你只是莫须有而已,不过——”略略一顿,眼睛微微眯起,“妹妹应当拿出点证据,证明和熹嫔并无私交过密,否则,即使姐姐我想放过妹妹,但妹妹身为相国之女,在后宫之中亦是位高权重之人,今后如何立威啊?”
    看着韫玉微微泛白的脸,遂凑过去,笑靥如花,“是不是啊,贵妃娘娘?”
    韫玉冷冷一笑,迎上她的逼视,“臣妾愚钝,皇后娘娘有何旨意但请明示。”
    皇后猛然转头,头上璎珞相击,叮咚脆响,大声喝了一句:“好!”
    遂冷冷的说:“贵妃娘娘若非熹嫔同党,那请亲自赐死熹嫔!”说完击掌,有一宫女持了一托盘恭敬奉与韫玉面前,只听皇后的声音淡漠清冷,“请贵妃娘娘以弓弦绞杀熹嫔。”
    韫玉向盘中瞧去,马筋做的弓弦盘卧在上,颜色深黑,应是被许多人的血浸过。韫玉觉得头皮发木,断断没想到,她原先经常摆弄的弓箭居然还有这等用途。也从未料想,有一天居然会被逼到如此狠毒的境地。仿佛被人持刀追赶到悬崖,向前便是那锋利的利器,往后便是一经坠入,万劫不复。
    熹嫔虽市侩、投机、出身低微,但是熹嫔无罪。她知道,皇后也知道。一切不过是手段与诡计,但是她此时却无力抗争。
    可是要她如何向一个无辜之人下血淋淋的杀手?
    韫玉看着皇后,双唇微微颤抖,终于向皇后和太后重重跪下,“太后皇后明鉴,请给臣妾几日时间,臣妾必定会查出究竟何人下毒!”
    皇后坐回凤椅,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亲切,“妹妹究竟想要几天时间?要不要姐姐我颁一道懿旨,容你在后宫走动排查,一切妃嫔不得抗令?”眼捎轻微一挑,威胁之意呼之欲出。
    韫玉面无表情,“三天!臣妾只要三天时间!”
    尚不容皇后说话,熹嫔突然几步跪行至韫玉面前,双膝在金砖上拖出两道血痕,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韫玉不知熹嫔何意,只见熹嫔冲她凄惨一笑,接着“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窦妙盈谢过贵妃娘娘今日之恩,来生必衔草结环为报,贵妃千金之躯莫中了那些贼人的奸计,妾身已无牵挂,只望贵妃娘娘今后能多多照拂我的女儿!”
    说完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便起身一头撞在殿内朱红的大柱上,众人大惊失色,韫玉来不及扯住她,熹嫔已然额头鲜血溅出,喷洒一地,那身子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待韫玉上前扶起她,尚有一丝气息。韫玉眼泪纷纷而下,“你放心,我自当待瑶敏如己出,窦姑娘还有什么要交代?”
    熹嫔的血流了韫玉一身,头枕在韫玉臂弯,那手居然直直的朝斜前方指着皇后,双目怒睁:“我死后——必化厉鬼!找你——索——命!”
    说完这句话,便咽气了,那手臂兀自直直伸着,眼睛也不曾合上。韫玉轻轻用手合拢她的眼睛,心里默默的说:“窦姑娘,今日之仇,我必为你报!”
    这个女子,直到临死方才知道她的名讳。她不肯称自己为嫔,定是对着深宫充满怨恨。
    既然能为皇上诞下子嗣,想必当年两人也曾恩爱甜蜜。只是如今旧恨飘零同落叶,春风空绕万年枝。
    一时之间,寂静无语,满院微风动落花。
    韫玉抱着熹嫔的尸身,心里从悲伤难过,慢慢到了悲愤。
    皇后宛若莺啼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还不快把尸体拖出去!难道要惊吓到太后不成?”
    接着有两个姑姑上前要将熹嫔从韫玉身上拖走,韫玉松了手,慢慢起身,熹嫔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袖子以及大片襦裙。
    皇后叹了一声气道:“圣上嘱咐过了,熹嫔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见不得人,可是瑶敏帝姬还要做人。出了这等事,本宫也是不忍,看在熹嫔诞下帝姬的份上,便就此不追究了,以五品妃嫔之礼下葬~!”
    依着惯例,妃嫔身故都晋一个位份下葬,为的是个名声。如今熹嫔无罪却被生生逼死,却没有晋位份,连这等微薄的恩宠都一并被剥夺了去。
    芳姑姑看了一眼韫玉,便上前一步跪在太后面前说:“事已至此,熹嫔已畏罪自裁,贵妃娘娘平时亦是个懂事的,太后菩萨心肠,还是高抬贵手罢!”
    芳姑姑随了太后几十年,说话自是比那平常妃嫔有分量。只见太后起身,叹息一声:“也罢,贵妃你回去将息着吧,瑶敏帝姬日后就随了你了,这是皇上的长公主,你务必悉心教谕!今日之事到此而已,日后谁也不准再提!哀家乏了,先去休息了。”
    皇后与韫玉一起躬身:“臣妾恭送太后!”芳姑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韫玉,也随着太后去了。
    待太后走远,韫玉向皇后躬身:“臣妾恭送皇后娘娘!”虽是这般恨,眼下也只得这般忍。皇后亦笑着回了:“妹妹也早些回去歇息去吧!”说完便离去了。韫玉嗅着空气中缕缕血腥之气,也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泰央宫。
    是夜,韫玉便将瑶敏帝姬接了过来。瑶敏年幼,躲在韫玉怀里问道:“我母妃为何不见我呢?”韫玉忍了眼里盈盈泪花,声音略待哽咽着说:“你母妃出宫去了,瑶敏,今后我便是你的母妃。”
    瑶敏继续问道:“母妃说我们是不能随便出宫的,母妃出去玩了么?”韫玉温柔的看着她的小小面庞,答道:“你母妃家中有事,所以才出宫去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瑶敏看了一会韫玉,呆呆无语,面上表情却是瞬息万变,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
    韫玉不知如何哄她,自己忍了这一天的泪水也随着掉了下来,只是抱着这个小小的孩子,一面帮她擦泪,一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瑶敏哭了许久,方才抽抽搭搭的哭累了睡过去。韫玉见她哭了这许久,怕第二日发烧,便硬喂了一些水,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一直到了三更天,韫玉还是没有睡,只是坐在床前,看着瑶敏,心里悲伤一时胜过一时。
    突然听见珠帘摇动的声音,韫玉瞧去,见兰筝走了过来。看看韫玉,又看看床上的孩子。“噗通”一声,郑重的向韫玉跪下了。
    韫玉惊异道:“兰筝你是何意?”
    兰筝面容肃正,语气严厉,“娘娘,奴婢有些话今日不得不说,望娘娘赎奴婢觊越之罪!”
    韫玉去扶她,“我怎会怪你,你且起来说!”
    兰筝犹自不起,跪在地上继续说:“奴婢认为,娘娘行事过于良善,奴婢看着娘娘在宫里过了这些许日子,从来未有过害人之心。只是娘娘如此下去,怕是有朝一日,性命不保!”
    说着一指瑶敏:“帝姬的娘亲,就是个例证!”
    “奴婢恳请娘娘,不管在这后宫之中还是朝堂之上,必须广为笼络人心,培植羽翼,此举非但为了娘娘,更是为了娘娘今后生的皇子帝姬!”
    韫玉听了此言大震。一时未有接话。
    兰筝继续说道:“娘娘身为相国之女,此等事情,别人做起来比登天还难,但是江相爷辅佐三朝皇帝,门生满朝,娘娘做起来,却是易如反掌!”
    见韫玉面上依旧一副平静的神态,兰筝忍不住下了猛药:“娘娘以为,皇后为何要向娘娘和熹嫔动手,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熹嫔生了帝姬,而我是相国之女,皇后出身世家,但是朝内家族没有什么根基!”未待兰筝说完,韫玉便接了下面的话。
    兰筝微微冷笑,“娘娘只说对了大半,只是娘娘有所不知,这个熹嫔虽别的本事没有,却是能生会养的,奴婢听说,熹嫔腹中又有了子嗣,只是因着皇后怀孕并未声张。奴婢认为皇后必是知道了,趁机痛下杀手!”
    “什么?!”韫玉汗毛都竖了起来,起身抓住兰筝的手,“这等事情,你究竟如何得知?!”
    兰筝抬眼看着韫玉说,“奴婢和那个死去的月云虽不是同乡,但家里相距不远,月云告诉奴婢,熹嫔已有三月未来月事。”
    韫玉松了兰筝,顿坐在椅子上,熹嫔一死,居然是一尸两命!
    半响韫玉才说,“我知道了!这后宫之中,没得选择,要么便是刀俎,要么便是鱼肉!兰筝,你起身吧,多谢你今日提点,以往是我太天真了!”
    兰筝站起来说:“娘娘心思纯善,自幼也是没经过这些险恶的,奴婢只是入宫久了,见的也多了些。”
    韫玉点头,“日后这些宫女太监来我宫中,多多封赏,我要他们在这宫里多赞我贤名。朝中之事,我自有主张!”
    作者有话要说:江韫玉的样子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我一直觉得,应该是像小时候看的沈珍珠那样,端庄贤淑美丽,但是格外大气隐忍。泼辣狠毒并非一个将来成就大事的人的气质。好了,看在我辛苦半夜码字的份上,请姐妹们多多收藏,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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