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未必深如海

75 尘埃落定


    方汝愚口里说了一句,“得罪了!”松了佛蛮的手,上前一招擒拿手将贤妃手中的刀格击在地上,刀柄撞击地毯,发出沉闷的声音。精挑细选是我们的追求,只挑选大家喜欢的,热门的书为大家呈现,敬请持续关注,不要忘了收藏本站UC/此时贤妃才愤愤不甘的收了手。
    突然远处隐隐传来沉闷的喧嚣声,韫玉面上的神色突然就有了欣喜。方汝愚看了一眼韫玉,并未置一词,只是默默的站在韫玉的身侧。
    佛蛮轻佻着笑着,乜斜了一双眼睛瞅着韫玉和方太医道:“娘娘方才还指责贤妃娘娘和别的男人私相收受,难道娘娘和方太医从前并无瓜葛么?或者妾身也可以说,娘娘结交近臣?”
    又绕着方太医转了几转,“都说方太医温文儒雅,如今看来,倒是真人不露相。伤到你的情人,莫非有些心疼了么?”言语露骨,极尽羞辱之意,韫玉竟然神色未动,倒是方太医看了一眼佛蛮,叹息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贵嫔还请多积些口德吧!”
    佛蛮狠狠的咬牙,正要出言,就见黑公公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满面焦急之色,额头上渗出一头汗珠,口里说着:“圣上不好了,还请速速决断!”待冲进御书房,看见众人都在大殿内立着,殿内摆件是一片狼藉,又见了韫玉带伤的异样,心中突然似明白什么一样,肃正了神色问:“圣上呢!”
    众人具都不语。
    黑公公行事机敏,当下也不说话,径自往暖阁里面去,江韫玉一抬手臂拦住了他,面无表情的说:“不必去了。”扭头看着黑公公,淡淡的说:“圣上已经死了!”
    韫玉臂上的鲜血一直不停的滴下来,在地毯上淋漓成一条细细的红线,慢慢的收拢了手臂,大殿之上,寂静无声,远处隐约可以听到金戈声鸣。
    郭黑顿时收拢了平日的恭敬神色,面色煞青的问:“孙庆仪戍边已久,圣上登基之前边关具封锁了消息,怎在此时打着勤王的旗号攻打洛州?!”口气愤慨激昂,回音久久荡于大殿之上。
    江韫玉依旧是淡漠的神色:“本宫如何得知?”随即轻蔑一笑:“岳明渊的皇位本来就来历不正,太庙弑君的事情都做了,难道还想堵住悠悠众口么?”
    郭黑恶狠狠的上前,怒视江韫玉:“胡说!莫说洛州城每日城门重兵看守,边关几个必经之路上早就布下亲兵将领,出入必须持圣上的令牌,怎会有消息递了出去?!”
    江韫玉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你们自己人出了奸细也未可知!黑公公怎会对兵防布置如此了如指掌,宦官不得干政的规矩难道到圣上这里就废了么?”
    郭黑怒道:“小臣只是略为知晓一二,并不曾干政!”佛蛮在角落里冷冷的哼笑:“黑公公,你就慢慢与皇后娘娘磨牙便是了,她如今的计谋是能拖一时算一时,你怎么不问问她圣上怎么死的?”伸出纤纤玉指指着江韫玉道:“就是被这个狠毒的女人用毒酒毒死的!”
    突然贤妃大笑出声,一直笑的眼泪流出,“江韫玉,我当你有什么好计谋,原来早就搬好救兵,在这里等着我们!”突然面露凶狠之色,“今日死活逃不过去,那就一起死吧!”
    众人还木反应过来,贤妃拿起台上放的烛火,点着了身边的帷幔,那帷幔本是极轻薄的纱绸,一下便顺着烧到了房顶,方汝愚大惊失色,欲冲出殿去找那水缸救火,郭黑已经“咚”的一声将殿门死死关住,胸口急促的起伏,仰天大笑,“今日尔等都给圣上殉葬吧!哈哈哈!”
    殿内不一会便浓烟滚滚,宫门外能听见粗大木柱撞击宫门沉重的声音,一声一声,缓慢而有序。韫玉强迫自己稳下神,万万不能在即将看到胜利的时候功亏一篑了。
    浓烟已经呛的佛清和佛蛮开始不断的咳,韫玉的眼泪也流了出来。方汝愚正奋力和郭黑厮打,意图拼出一条路。
    韫玉看见有火球不断的自屋梁掉落,急忙冲到书桌上,将拢成一卷的藏宝图纳入怀中,突然有人自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气息沉重,带着眼泪和悲伧的呼吸扑在她脖颈后,韫玉用力的拉扯,怎奈有只手臂受了伤,无论如何也挣不来。
    只听那人在身后呜咽着说:“他这般待你,你却杀了他!你可知当年我为了他命都不要了,我为了他和父皇不再为国事为难,为了给他们传递信息,我宁愿自贱为妃来这宫里侍奉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可是他正眼都没有看过我一眼。”说话的正是贤妃。
    那勒住脖颈的手臂越来越紧,韫玉已经觉得不能呼吸,脖颈后面,有眼泪一滴一滴顺着流入衣角,难道贤妃竟哭了吗?韫玉已经用力到几乎将手指掰断,竟不能拉动一丝一毫贤妃的手臂,这个女子,此时报了必死的心用力勒杀韫玉。
    身后的女子尤在哭泣,“你刚入宫时,我那时以为他死了,你又是他文定的妻子,我知晓你为了他抗旨不尊不肯入宫,所以当我见到你,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意,只可惜,后来他活了,回来了,为了他不背骂名,弑君的事情,我来!可是到最后我得到什么?”
    贤妃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着出来,韫玉已经喘不上气,急促的呼吸在浓烟中各外艰难,身边还有一块木头携着火势自上方滚落,贤妃竟是丝毫未动,自顾自的继续说到:“你还是皇后,他的眼里还是只有你!虽然我多次提醒他要小心你,可是他还是那么信任你!到了最后,你竟然利用了这种信任杀了他!!”
    突然贤妃手臂更加用力,“今日反正你我都是死,那么我先替他杀了你!”韫玉神智已经有些不清,腹中的孩子许是觉得母亲有难,竟也母子连心活动不止,韫玉忍不住抱住肚子,眼神朦胧中看见方汝愚正想尽力往这里赶来,怎奈被佛蛮和郭黑两个人困住,不得脱身。
    无意中韫玉碰到自己藏起的匕首,心中一动,用最后几分力气摸出匕首,向肋后方用力戳去。只听一声闷哼,勒住脖颈的手臂顿时松开,身后的人如面袋一般重重倒在地上。
    韫玉终于用她赠送的匕首杀了她。此时韫玉什么也顾不上,只大口的喘息,又被呛的眼泪流出来。
    突然听见巨大的欢呼声,木柱撞击宫门的声音没有了,韫玉料想必是孙庆仪的援兵攻入宫中。此时的房屋,不断有着火的木料自上方滚落,渐渐成一片火海,依稀能的见宫外那些喧嚣和哭喊奔跑的声音,想必诸人都自顾逃命去了。
    韫玉强撑起身体,欲上前帮方汝愚一把,遂于佛蛮扭打在一起,佛蛮一边和韫玉过招,一边看着佛清道:“你怎还不来帮忙,莫非想等着看我死吗?”
    方汝愚那边少了佛蛮,只力对郭黑,顿时觉得轻松不少,韫玉用余光看见方汝愚上方有个木梁被火烧的坠落下来,急忙一把扑上去去,喊了一句:“哥哥小心!”将方汝愚推倒在一旁,两人就势摔倒在地,谁料背后却被佛蛮狠狠的踩了下去。
    那木梁呼啸着坠落,不偏不倚砸在方汝愚方才站立的地方,郭黑躲闪不及,一条腿被砸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几次努力无法站立,应是被砸断了。
    佛蛮已经自韫玉手中扭夺下那把匕首,一脚踏在韫玉背上,匕首架在方汝愚的脖颈处。韫玉只觉得腹中的胎儿又在不停的动,小腹隐隐开始有疼痛之感。
    佛蛮看着他们说,“哥哥,妹妹!哼哼!今日我要一个一个了解你们!”说完举起匕首,奋力往方汝愚颈部扎去。
    韫玉听见外面进攻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不忍看哥哥因自己而死,心中一阵悲恸。
    父亲、孩子、亲人,自己竟是一个也不能保护。今春看过,明日何年。闭上了眼睛流下两行清泪。只待一死。
    谁料“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身上随之压了一个重物,韫玉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佛蛮软绵绵的趴在自己的身上,佛清手中举着一个烛台,正双目惊恐的看着佛蛮,口里喃喃的说:“妹妹,对不起,妹妹!”
    方汝愚立刻起身,又将韫玉自地上扶起,百感交集的看了一眼佛清,又弯□子试探了一下后脑部正在流血的佛蛮,发觉尚有鼻息,还未待有进一步动作,就见佛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方太医,我妹妹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才做了这等糊涂事,请娘娘饶我妹妹不死吧!”
    此时“轰”的一声巨响,御书房的门被撞开,只见一个虎须环眼的男子头戴乌金头盔,身穿青铜明光甲立于众军之前,巡视一番看着韫玉抱拳单膝下跪:“末将镇西将军孙庆仪救驾来迟,请娘娘赎罪!”
    说完手一挥,身后便有几个士兵将屋里的人不论死活都一一拖了出来,御书房已经燃成一片火海,突然听见一个士兵在喊叫:“孙将军,这里有个人,小的拖不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黑公公正死死抱住殿里的一根大柱,不肯松手。韫玉叹息:“由他去罢!”
    孙庆仪粗声吆喝了一嗓子:“按娘娘吩咐的办!”那士兵急忙松了手跑了出来,只见郭黑回头看了一眼韫玉等人,冷笑了一声,便拖着残腿,一步一挪的向火海里面爬去,正是暖阁岳明渊法身所在之地。
    韫玉突然有些凝噎,万万料想不到,陪着岳明渊走到最后的,竟是郭黑一人而已。
    枉你百般机关算尽,尝尽辛苦荣华,到头不过百岁如流,富贵冷灰。
    幸好,还有清屏,还有郭黑。如此这般,黄泉路上,也不会太过寂寞。
    韫玉忍了小腹不断传来的隐隐阵痛,心里默默道了一声:“对不起。”
    御书房在火海中轰然倒塌,韫玉在扑面而来的热浪中,终于泪眼朦胧。
    只听孙庆仪在一旁问:“娘娘,这几个人如何处置!”韫玉淡然的答:“死者便好生安葬,伤者好生医治,其余的人,随他去吧!”
    孙庆仪喏了一声,抬头看见韫玉突然眼睛一闭,摇摇欲坠,大惊失色的冲上前扶了一把。
    韫玉尚存的一丝意识里,只看见孙庆仪和方汝愚焦灼的脸,耳边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旋即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不管怎么样,这是秋千写的第一篇文,能看到这里的,秋千十分感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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