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丑后如歌

“公主，该起来了。”
    上官祭云才刚离去，绿意便捧着清水过来了。
    “嗯。”
    如歌有些疲惫地坐了起身，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上官祭云最近怎么会经常留宿在她此处，即便是做戏，也大可像之前一样，半夜离开到莲芙宫。
    “公主可是累坏了？不如奴婢去吩咐他们备些热水来。”
    见如歌一脸疲态，绿意微红着脸道。
    “不必了，”如歌摇摇头，“我心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那奴婢为公主更衣。”
    依旧是朴素的衣裙，秀发只用一支芙蓉玉簪轻挽起，随意而淡雅。
    从蝶澈宫一直行至御花园，满园花色却无心欣赏，渐行渐远，竟走到了夏子初居住的丽音阁。
    一阵叮咚作响的声音在院内响起，竟奏成了一支歌谣，如歌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里头，却没有踏入。
    那是一首宁国的童谣，小的时候雪空哥哥也曾经用碗筷敲击过给她听，如歌细细地听着每一下敲击，心情竟随着欢快的童谣好了一些。
    真多亏了他的这几声叮咚作响，如歌只是驻足片刻，淡雅一笑，回头对绿意道：“回去吧！”
    绿意点点头，也罢，她野不希望公主与他有过多交集。
    正当如歌欲转身时，那叮咚作响的声音停下，传来夏子初清亮的声音：“娘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如歌一怔，没想到对方耳力极佳，竟发现了自己的到来。
    “我们进去吧！”
    如歌笑道。
    踏入夏子初居住的内院，才发现景致与之前大有不同，之前满园的鲜花全数撤去，换成了各式的兰花。
    “夏公子喜爱兰花？”
    如歌有些吃惊地看着满园兰花，顿感心旷神怡。
    “子初在宫中闲来无事，便移植了几类兰花。”
    夏子初依旧一身淡蓝长袍，俊美非凡，淡淡的笑容让人联想起那淡雅的兰花。
    “班主他们都出宫了？”
    如歌这才发现，丽音阁似乎比之前要静僻了许多。
    夏子初为如歌倒上一杯茶，笑道：“陛下说子初长得像娘娘的表哥，下旨让子初留下。子初明白，后宫乃是非之地，便恳请陛下让班主他们先行回去。”
    如歌闻言，心里不免有些愧疚，浅尝一口他泡的茶，清香宜人。
    “夏公子如此为他人着想，这点倒真的与雪空哥哥相像。”
    如歌低眸浅笑，掩盖眼中的伤悲。
    “娘娘过奖了，子初不才，又怎与慕容公子相提并论？不过若然娘娘不嫌弃子初，大可把子初当做是您的哥哥。”
    他的目光真诚而清澈，让如歌心头一暖，但也只能无奈一笑。
    “如夏公子所言，后宫乃是非之地，如歌孤身一天，即便不小心惹怒天威，也只是如歌一人之事，如歌并不想拖累他人，若有机会，如歌定会向陛下提议，让夏公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炯炯黑眸闪过一丝异色，夏子初仍是笑道：“娘娘，你我相识亦是有缘，子初也不过孤身寡人，两袖清风，娘娘不必为子初担忧。”
    如歌闻言，淡笑不语，目光落在手中茶杯之上，转移了话题。
    “这可是兰花茶？”
    “娘娘果然是识茶之人。”
    “夏公子见笑了，不过依如歌所见，夏公子真的很喜爱兰花，这倒与工资极为相衬。”
    翩翩公子，淡雅高贵。
    “哦？原来娘娘也会以花识人？”
    他轻轻浅浅地笑着，目光炯炯而有神，确与雪空十分相像。
    一时之间，如歌真的以为之前种种都是一场噩梦而已，一觉醒来，雪空哥哥依旧陪伴在身旁。
    “那依夏公子所见，如歌可有说错？”
    “子初不敢自比兰花，兰花乃花中君子，高洁清雅，子初却只是杂草，坚忍不拔。”
    “如歌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自喻为杂草。”
    如歌心情舒畅了不少，与他相谈，她不必处处防范，也不需句句谨言。
    他不因两人身份悬殊而不敢言，依旧健谈地与她谈笑风生。
    “依子初所见，娘娘便好比那冬之梅花，虽不及牡丹国色天香，倒也冰清玉洁，高雅坚强。”
    “夏公子过奖了，如歌没有梅花那般傲气贞洁，如歌只是一名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平凡女子。”
    如歌自嘲着，她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若说自喻，她不过是那春风吹又生，野火烧不尽的杂草。
    “与夏公子交谈，令如歌暂时忘却了国破家亡的悲痛，若是可以，如歌真的希望与夏公子成为知己好友，只可惜——”如歌轻轻摇头，“如歌也不做多留，以免招人话柄，告辞了。”
    “恭送娘娘。”
    夏子初也起身相送，彬彬有礼，半点也不逾规。
    “夏公子不必相送。”
    如歌盈盈起身，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坐下。
    如歌啊如歌，我怎么感觉到，你一点也不快乐呢？究竟我把你留在此处，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