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丑后如歌

几日不曾到蝶澈宫见如歌，上官祭云竟有了些不习惯。
    “陛下，要进去吗？”
    上官祭云身侧的内监在一旁低声问道。
    上官祭云摆摆手，抬头看头顶的那一片天空，今日的月亮特别的圆，晚风习习，如歌的歌声伴随着凉风飘送入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终是忍不住被她的歌声所吸引，上官祭云已不知不觉踏入蝶澈宫。
    “不必通传。”
    上官祭云吩咐通传太监不必通传，朝那歌声走去。
    偌大的庭院中栽满了各种花草，如歌一身白裙，长发披肩，在月光之下抱着琵琶浅声吟唱，绿意则守在身侧，微笑地听着。
    在月光之下的如歌，越发显得冰清玉洁，与那皎洁的圆月相辉映，稍一失神，竟把她当作了月下的仙子。
    如歌仿佛没有发现有人到来，一曲尽后，竟搁下琵琶扬起舞来，一旁的绿意抱起琵琶，虽没有如歌那般琴艺出众，倒也不赖。
    她的脸上洋溢着无拘无束的澄澈笑容，如同孩童般清澈童真，舞姿轻盈，偶伴着银铃般的笑声。
    这一刻，上官祭云竟看呆了。
    精心打扮的如歌如同华丽的紫牡丹，风华绝代，明媚动人，一眸一笑倾国倾城，而未施粉黛的她，又犹如月下仙子一般，出尘脱俗。
    或许真如秋水潋所言，他对如歌，不该那般残忍对待。
    最终还是绿意发现了上官祭云，诚惶诚恐地跪下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如歌闻言，脸上的笑容快速凝住，又是一副平日那般淡漠且防备的笑容。
    上官祭云留意到了，心情也突然有些失落。
    “免礼吧，朕刚才听见如歌的歌声，不知不觉便被吸引了过来。”
    若说除却了恨，他对她，还剩下什么？他可以抛下那隔代的恨，但她呢？她对他的怨恨能放下么？
    “陛下不用陪潋妃娘娘么？”
    如歌每次一见上官祭云到来，便充满了警戒，这个说恨她的男人，每次来，她都不得安眠，让她不得不佩服他的精力旺盛。
    想到此，如歌竟忍不住脸红起来。
    上官祭云把她的每一个表情细节都看在眼中，不由好笑，忍不住溢出笑来。
    “朕几日不见如歌，甚是挂念。于是便来看看如歌了。”
    “陛下说笑了，陛下政事繁忙，又有后宫佳丽三千，哪来闲情挂念如歌？如歌也自知没有这个福分。”
    “朕的后宫哪来的佳丽三千？更何况，佳丽三千，大多都是恭顺温和，唯独如歌你——”
    他坏坏一笑，却不让人讨厌，反倒有些孩子气。
    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即使她听听话话言听计从，他也一样会想着方法折磨她，不是吗？既然如此，她又何苦强迫自己讨好她？
    “朕累了，今晚便留宿在蝶澈宫吧！”
    他这话是对身旁的内监说的，说罢便直接往如歌的寝宫走去。
    如歌虽心里不愿，但也跟在上官祭云身后。
    回到寝宫中，宫人们一一退下，只剩尴尬的两人。
    “如歌，你恨朕吗？”
    见她一脸拘谨，离他远远地站着，他走上前，低头看她，这般近距离地看她，肤色白里透红，诱人之极，右脸的那道伤疤，已淡化了不少，不再吓人。
    她愕然抬头，看着他，笑得异常的讽刺，“陛下要听真话吗？”
    见他点头，她又继续道，“本来如歌一介孤女，又遭毁容，能得先皇看中，成为堂堂一国太子妃，实在是如歌的福分。但无奈新婚之夜却惨遭奇耻大辱，夫君不把我当做妻子我无所谓，但夫君却处处为难，以羞辱我折磨我为目的，若陛下是我，可会不恨？人说夫妻间应互相扶持，但你我之间，何曾互相扶持？”
    她眼中有恨，这么一双举世无双的美眸中，实在不应有恨，而是应该无忧地笑着。
    想起过去对她的种种，他拉起她的手，充满愧疚地道：“如歌，过去是朕部队，若朕改过，你可会原来朕？”
    如歌如同触电般抽回手，满是戒备地后退几步，声音骤然降温，“你又想如何？”
    她已如惊弓之鸟，不但害怕他的触碰，还害怕他的反常。
    “如歌，你，果真那么怕朕么？”
    他有些无奈，见如歌别过头不看他，更是苦笑。
    “你是个好女子，朕之前不应把恨延续到你身上，朕只想问你一句，你——想离开这里重新生活吗？”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竟隐隐地害怕着，害怕她说想——
    “想！很想，非常，非常想。”
    如歌想也没想便答道，美眸熠熠生光。
    “朕，明白了。”
    心中说不尽的落寞，他，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