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妾如星君似月

第149章


两个女子聊得入神,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老实说,我从前也听很多人提起过小王爷残暴的脾气,那可是动辄就要杀人灭族的。你说他生气的时候会不会就这样,咔嚓一声扭断人家的脖子啊!”
“啊!不会吧!”
洁儿觉得好笑,若是冉皓听到这两个小丫头如此评价他不知会做何感想。
“这么说来还是咱们家公子好。虽然公子没有小王爷长得那么漂亮可好歹也是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他的医术高超,脾气也好得没话说。”
“哎呀!孤芳别说了,真是羞死人了。”
“有什么好害羞的!咦,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都不觉得害羞,怎么我一提起公子你就害羞了,疏影你该不会是喜欢公子吧!”
“我没有。”
身后的支柱骤然失去,洁儿猛地倒下。“嘭!”后脑重重的碰到了床头。“哎呦!”脑袋嗡地一声,痛倒不是很痛只是晕眩得厉害。
疏影原本探出身去打孤芳,突然听到洁儿的痛叫声不禁吓慌了手脚,惊惧的连声道:“姑娘恕罪,姑娘恕罪。”
孤芳没有料到洁儿会清醒过来也不禁吃了一惊。
睁开眼睛,可是眼前却像蒙了一层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影影绰绰的看到似乎有个人坐在跟前。忙又闭上眼睛,一波又一波的眩晕感令她有些想吐。深吸了口气,她重又睁开眼睛可依旧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哪儿?你们是谁?”她虚弱的问。
“回姑娘,这里是司刑府,奴婢是疏影。”
“奴婢是孤芳。”
晃了晃头,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视线模糊得令她胸口都有些发闷。“冉皓的伤严重吗?钱昕在哪儿?”
“我在这里。”
孤芳见钱昕走了过来急忙让出床边的位置。
“洁儿,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他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探手把上她的脉搏。
“我觉得还好,只是背上很痛,头也痛,眼前模糊一片。”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
伸出手去分别撑开她的两只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她的瞳孔,又摸了摸她脑后撞出的包,钱昕了然的看向坐在洁儿身后的疏影。
“奴婢知罪。”她嗫嚅着,头低得不能再低。
洁儿并不讨厌这两个女孩儿,不忍她们受到责罚遂笑着说:“多亏了她们,要不然恐怕我此刻还醒不过来呢。”
“姑娘!”疏影鼻子一酸又要落泪。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钱昕并未多说什么。拿起靠枕垫在洁儿的腰后扶她坐好,又接过孤芳手上的热汤,他这才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到管事那里每人领二十下手板。”
“钱昕!”
“洁儿,你别管。这是司刑府的府规。”
含着一汪泪,疏影福了福身与孤芳一起应了声“是。”
唇边温热,洁儿知道那是钱昕递来的汤水,张口喝了下去她拒绝的摇了摇头,“看来你并不常在府里,很显然你府中的丫头并不真正了解你这位大少爷。”
眉梢微挑,他好整以暇地问:“她们与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轻浅的笑笑,她转移了话题。“冉皓的伤势严重吗?”
“你放心,他没事。”
“嗯。”轻轻的应了声,她闭上眼不再说话。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率先发问。
“你……”显然钱昕更沉不住气,“你不想知道你的伤势吗?”
莞尔一笑,“我在听。”
钱昕怔住,没想到她竟比他想象的更加平静。这么久的接触他对她的个性也多少有些了解,她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可是面对此等大事她又怎能看上去如此的云淡风轻,甚至唇边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不,她紧闭的双眸睫毛在轻颤,她还是害怕的只是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软弱而已。叹了口气,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丝不忍。
“你中了冰毒掌受了内伤。”他小心的措辞,“虽然没有中毒,可因为你是属于至阴的体质所以寒气入体无法拔出。你的眼睛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而受到了损伤。”
“无法治愈了,是吗?”她的语气淡然,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绝望。
他张了张口,心中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原本他是不想告诉她的,可现在他却迟疑了。想了想,他坦言道:“救你唯一的法子就是在一龙阳之地以至阳体质之人的纯阳之血来去除你体内的寒气。而这个拥有至阳体质的人就是皓。”
睁开眼睛,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分明感觉到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
“你也知道皓最怕酷热,那是因为他体内的噬心赤之毒触热即发。如今我是用药物在控制着他体内毒素的扩散,可一旦他在龙阳之地以血救你,他的毒便再也无法压制了。所以洁儿,要不要……”
“如果不医治我会死吗?”她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呃,……只要不碰触寒凉之物,不会。”
“那么,就这样吧!”她对着他微笑,洁白而纯粹。“没有什么至阳之人,也没有什么纯阳之血。你从不曾说过,我也从来没有听到过。”
第三百四十五章 雾缭一片伤心白(二)
一个人若是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觉器官就会变得格外敏锐。洁儿原本对声音就很敏感,此刻更是连根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脚步声响,很轻却很熟悉。她掀开被子挣扎着坐起身,刚坐直了身子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顺势依进他的怀里,鼻端充斥着淡淡的竹香,她竟莫名的有些想哭。
“洁儿,洁儿……”
他唤着她名字的声音动听至极,回响在她的耳边震动着她的心弦。
“冉皓。”
像是两个急需验证真实的梦中人,虽然彼此紧紧相拥却仍是深恐一切尤自在梦中。(文*人-书-屋-W-R-S-H-U)
吻着她的发额,澹台冉皓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颤抖:“你怎么可以替我去挡那一掌,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如果失去了你,我要怎么活,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活!”
“我没事,我很好。”她哽咽着更深更用力的反抱住他。
心疼的闭上双眸,他又怎么忍心去责备她。“再也不要有下一次,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再也不可以有下一次。”
“嗯。”不想他伤心难过,她柔顺的答应着。猛然想起他那日浑身浴血,她抱着他的手臂忙松了开来,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身子她担心地问:“你的伤要不要紧?还有你的手有没有包扎好?”
将她拉出怀抱,他温柔的将她额前的碎发掖在耳后,伸出被绷带缠得厚厚的手掌,笑着说:“你看,都包扎好了。”
他的手离她的眼睛很近,虽然不是十分的真切却足以让她看见。轻轻的握住,她心疼地说:“你也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可以做那样的傻事,以手握剑,你以为你的手是钢铁做的吗!”
“好。”他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满眼满眸的笑。“饿不饿?我让人给你送吃的过来。”
眼弯似月,她微嘟着嘴撒娇地说:“我要吃芙蓉糕!”
“好!”他宠溺的与她额头相抵,美若桃花的眼眸有流光在闪动,“如你所愿。”
听着他出了房门,洁儿忙弯下身摸索着想要穿上鞋。冉皓很聪明,她实在没有把握在他的眼皮底下仍旧表现得自然从容,如果让他看到自己穿衣穿鞋的样子他一定会有所发觉的。
低头看了看,模糊的视线令她烦躁不已。眯着眼,她侧身向下一只手在脚踏上摸索。刚碰到鞋,忽然听到一丝响动。下意识的侧耳去听,她不知道她的小动作早已被人尽收眼底。
她的眼睛……
澹台冉皓无力的靠在门边,心痛欲绝。看着她笨拙的想要将鞋穿在脚上,他再也无法忍受故意将房门弄出很大的声响。
猛地一惊,她急忙坐好强自带上微笑。半晌无声,她纳闷的用力向门口望去。“冉皓?”她拿不准的轻唤。陡地被人握住了脚,她受惊的偏过头,若不是那熟悉的青竹香恐怕她早已尖叫出声。感觉到他在为自己穿鞋,心头抖了抖,她故作轻松的嗔道:“干嘛不出声啊!你吓到我了。”
他是故意屏住声息走到她跟前的,如果她的眼睛没事一定能够看得到他。可是……压下心中翻江倒海般的痛,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想安慰她几句,可嗓子里却仿佛被密密实实的堵了起来一时之间竟什么也说不出,唯有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温柔。
“冉皓?”他的沉默令她不安。
“来,我帮你穿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出分毫。“我……我自己可以。”她抓住他的手,触手的棉绒感吓得她又立刻缩了回来,“对不起,弄痛你了吧。”
心痛到无法呼吸,他几乎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压抑了又压抑,他隐忍着眼中的泪意含笑地说:“不痛,一点儿都不痛。我想为你穿衣,亲手为你穿衣。”
她暗自松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
转身拿过床边一套水蓝色的弥波裙,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他试探地问:“这件粉色的可好?”
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看清,脸颊又下意识的偏了偏总是想借助听力来弥补视力的缺陷。不想被他看出破绽,她笑得无比灿烂,“好啊,我最喜欢粉色了。”
再也无法抑制,眉心蹙起清泪晕染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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