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鹰飞

第55章


戾豹和山口一郎死磕,二人早已气喘如牛,汗透衣衫。
大野和田中相继西去,山口一郎一刀狠命劈下。
戾豹踏前一步,反手横刀架住,旋即转身,背对敌手,同时左肘向后猛击,正中山口一郎左肋。
山口一郎“啊吁”一声,气岔弃刀,缩身后退三步。
再看戾豹,右手向上一挑,山口一郎的长刀飞出落入湖中。再顺势连翻右腕,刀尖向后,一个弹身后退两步,右臂向后一摆,看也没看,不偏不倚,刀尖正对准山口一郎脖颈,刺入数寸。山口一郎正痛苦地矮身捧腹,但觉喉间一凉,已然失去知觉。
戾豹收刀,山口一郎前仆倒地气绝。
“这三个异族兽类,还真难缠”,戾豹一边收刀一边骂道。
“齐二哥为何叫他们兽类”?钟灵儿非常好奇。
“一狼,一熊,野猪,岂非全是野兽”?公孙长笑道。
“啊呀,对极了,嗯,狼,熊,野猪,是兽类,咯咯咯咯”,钟灵儿若有所悟,随即大笑。
众人亦大笑起来,三个少女更是笑的花枝乱颤,何曾有对敌厮杀的气氛?
“这些东瀛倭人,不呆在自己家里,跑到中土惹是生非,真是死有余辜”,曹飞华似乎还不解气。
“可恨至极”!
“我们何不看看北海渔者南宫赞的庐山真面目”?钟灵儿总有好奇之心。
“对!瞧瞧这老怪物究竟是何方神圣”,戾豹赞同。
“不可”眼见二人就要用兵器挑去北海渔者南宫赞的蒙面,公孙长急忙阻住。
“长哥哥,为什么”?钟灵儿撅着嘴闪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公孙长。
“就是嘛”,戾豹显然很失望。
“他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不管他生前做过多少坏事恶事,都应随着他的生命结束而一笔勾销。既然他一生都不愿别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死后定然也不愿别人知晓,我们何必和一个作古之人计较?就让他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吧”,公孙长说完,双掌用力就近震出一个大坑,再一用力,隔空将北海渔者的尸体推入其中,而后双手连挥,先将近处的大石块覆盖其上,再覆上泥土,转眼一座新坟隆起,几个人看得眼都直了。
“好了,就让它去吧”,公孙长如释重负。
“难道这些人都要一个个埋了吗”?戾豹不大乐意。
“那倒不必,凤凰谷内势必杂役甚多,天亮之后,就由他们处理吧”,公孙长道,“大哥,我们到船上休息一下再做道理吧”。
众人以为然也。
重新燃起火把,程氏兄弟搀扶着吴海平向坝头而去。
越过岩壁下一条水道,来至坝上。巨大的水车就矗立在坝下水道边。
坝内湖面上仅余一条大木船,另外几条可能是水手们乘岸上恶斗,驾船逃跑了。
经过两场恶战,众人十分困乏,提气跃至船上,轮流休息。
五鼓天亮,几人划着大木船向凤凰台方向驶去。
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一处河湾,昨天见到的船只悉数停靠在那里。众人停住木船,小心上岸。
顺着湖边石阶向上数丈,进入一个峡谷。说是峡谷,乃是一道山岩和湖面隔开的一个狭长过道。山岩甚高,从坝上只能看到山岩,而看不到峡谷内的情况,即便从凤凰谷边缘亦看不到。当然,从峡谷内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峡谷宽数十丈,地上留有坚硬的车辙。
顺着车辙前行,峡谷越来越宽,及至昨夜看到的“凤凰台”附近,岩壁向内侧凹进十数丈,依照天然地势,人工略加改造,就成了一个个洞舍。
有住所,灶间,储量间,还有翻砂,锻造模具等作坊。有的作坊前放有巨大的石臼,看来是用来淬火的。
只是不见一个人影。
外侧岩壁上有一行石阶,沿石阶而上,到岩壁顶部,透过巨石掩体,可以瞭望湖面和坝周围的情况。
从此出再看“凤凰台”三个字,乃一石室的匾额。
只是若到凤凰台下的石室,绝非易事。
众人复到下面,逐处搜寻。但见一个个住室干净整洁,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作坊内物什齐全,还有剩下的余料:铜,铁和精钢,铸坏的铜钱,刀,枪头和箭镞等。紧挨作坊的是两个大仓库,仓库内除了几辆车外,别无他物。
再向前行,见数间石室装有大石门,还落了锁。几人甚为奇怪:这里边难道还有比仓库里更珍贵的东西吗?
他们动手拧断大锁,推开石门,一看之下,里边锁得竟然是人。
石门推开,里边的人个个战战兢兢,惊恐万状。
一共五间石室,每间关五人,共二十五人,有老有少,俱破衣烂衫,形容羸弱。
出了石室,这些人看到眼前的全是陌生少年,还有几个女娃,不似恶人,才稍稍缓和。
“你们是干什么的”?公孙长看他们不是武林众人问道。
“各位英雄,我们,我们都是匠人”,一个年长的向前打躬道。
“匠人”?戾豹反问。
“是的”,老人有些害怕。
“老人家,别担心,我们没有恶意,来来来,都坐下说吧”,公孙长招呼大家。
一群人慌忙称谢,依地而坐。
“是吗”?南宫赞蒙面之后,眼光骤闪,双掌蓄势待发。
“老汉宁州人士”,那老人向前凑了凑说道,“老汉名唤张治安,祖居宁州,家传铜活,以修修补补为业糊口。五年前,被宁州府以纳役为由征调至此,再没有出去过”。
“宁州府征役”?程天力奇道。
“不错,我是湘州的铁匠,也是五年前被湘州府征役来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我也是湘州的铜匠”。
“我是宁州的铁匠”。
二十几人争先恐后。
“确系官府征役吗”?公孙长问道。
“错不了,家里还有官府文书呢”,张老汉很肯定。
“你们平时做什么活计”?
“老汉是负责铸铜钱的,连老汉共十人”。
“我姓韩,叫韩车,湘州人士,负责锻打刀枪和箭镞,有十五人”,一个年轻人站起来说道。
“你们制钱和锻打的模具从何而来”?
“上边给的”。
“上边”?
“就是那些东瀛倭人”。
“哦”。
“一月要铸多少铜钱”?
“二十万贯”。
“二十万贯?能铸出来”?
“没办法,我们没日没夜,干慢了就挨打,昨晚上运走的就是上个月的,刚好二十万贯”。
“这个月的呢”?
“这个月的原料没进来,我们也不知道”。
“就是,这一批刀枪打制完以后,没有原料了”,韩铁匠补充道。
“干吗把你们锁起来呀”?钟灵儿问。
“啪逃跑啊”,几个人抢着说。
“谁看你们呀”?钟灵儿再问。
这一下他们又害怕起来,左顾右盼,生怕别人看见。
“不用怕了,那些倭人全都见阎王去了”,戾豹说道。
“全都死了”?他们十分疑惑,“怎么死的”?
“还用问吗”?戾豹反问。
“对呀,你们不用害怕了,很快就能回家团圆了”,钟灵儿笑着说。
张老汉和所有匠人惊呆了,良久,才全部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口称“恩公”,千恩万谢。
公孙长赶忙把张老汉扶起,别人才起身。
“还有什么人在此地”?
“还有水手”。
“水手”?
“对,他们就在那里”,张老汉用眼神示意东边的石室,似乎又紧张起来。
果然,东边还有几间石室。
“你们都我滚出来”!早间戾豹一个弹身,来在石室门前吼道。
少顷,石门相继打开,从里边走出二十个水手。
他们武短打扮,显然是练家子。
“你们何方人士”?戾豹喝问。
“船帮的”,一个大个子较为胆大。
“果然是船帮的,你们在此作甚“?
“负责转运货物,还有——”,大个子欲言又止。
“就是负责监视我们”,匠人们都来了劲。
“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戾豹怒道。
这些水手们闻言立即跪下口称“大爷饶命”,显然,他们知道他们的上峰是怎么死的,这帮年轻人的确厉害,怎敢轻捋虎须?
“一群怂包”!戾豹满脸不屑。
“你们上峰平时住哪”?程天力问。
“大将军住上边,其他人住西边”,大个子用手一指凤凰台方向。
“如何上去”?
“不知道”。
“你们见过宫主吗”?公孙长问。
“没有,从来没有”。
“外面的船怎样进来的”?
“都是上边通知,有我和两个弟兄负责开闸放水,经船闸让船只上升到湖里”,大个子说道。
“你们想清楚了,要活命就不要偷奸耍滑,老老实实配合,否则,大将军和那些倭人的下场,你们是看到的”,公孙长竟拉下脸来。
“不敢,不敢,我们愿听少侠们吩咐”,水手们唯唯诺诺。
“好!现在就收拾灶具生火做饭,让这些匠人师傅们吃够”,公孙长吩咐。
“是”!
“多谢少侠”1
而后,公孙长示意程天力和自己向前查看,其他人留下来监视。
一路向东,直到湖边,再没有其他发现。二人返回凤凰台处,提气纵身跃上凤凰台。
凤凰台匾额之下,有一石室,石门紧闭,公孙长双掌用力,亦无济于事。
东边隔不远,又一石室,看石门比前一个略小些,用手推之,竟大开。
室内无人,却陈设奢华,应有尽有,查探下来,应该是北海渔者南宫赞的住所。
靠石门边的石壁上有一个小笼子,里边养着两只信鸽。
“这一定是他们联络的工具”,程天力说道。
“不错,外面的人需要进来,事先通过信鸽传书,里边打开闸门,开放船闸,若谷内有事亦通过信鸽向外传递信息”。
“而今这两只鸽子都在,北海渔者定然没有把此间消息传出去”,程天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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