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王

第119章


张云卿听到张钻子的汇报,更加放下心来。他又问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重要情报?”
“情报多着呢,都很重要。红七军那天离开武冈,旋即就攻下了新宁,部队得到了给养,现在又回到广西去了。还有陈光中,进了城,得知我们逃跑了,还抢走了枪支弹药,大光其火,把赵融骂得狗血淋头。武冈城里人都说,赵融想连任的美梦肯定是圆不了了,最迟过了年就要卷铺盖走人。”
“张光文呢?”
“死了。邓联佳在河滩坪棺材店买了一具最差的寿材殓了他的尸体,雇人埋在大炮台乱坟岗。张光文临死给了邓联佳一笔钱。这家伙已经逃到外乡快活去了。”
“陈光中呢?”这是张云卿最关心的问题。
张钻子的表情立刻暗了下来,摇头道:“还没有走。据说,他非常恨我们,扬言要彻底铲除我们才肯离开。”
张云卿脸上的肌肉搐动数次,平静地说:“回去洗个澡,这几天辛苦你了。”
张钻子离去不久,尹东波、谢老狗、张亚口等骨干神色紧张地走进来问道:“满老爷,听说陈光中要来围剿我们,是不是这样?”
张云卿反问:“你们既然已经知道,还问我干吗?”
众骨干在张云卿对面坐下,目光一齐望着他,都不敢言语。
张云卿扫视一眼,冷笑道:“越来越没出息了,不就是陈光中要来么,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
尹东波大着胆子说:“可这一次他领来了八个团,开进来,雪峰山上的树木都要踩平,我们怎能不急?”
张云卿不以为然道:“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陈光中这笔债迟早要跟我们算,否则他心理不会平衡,这一天迟来不如早来,免生后患。弟兄们这几天多多准备竹篓、油布,把枪枝、弹药全都包裹沉到江底,留下一部分破旧的枪支,一到陈光中打来,各自散去,待风声过后再聚集起来。反正也不是头一遭,弟兄们知道该怎么干。摆在眼前的首要问题仍是杨相晚、关月云肯不肯归附我们,好歹等钟雪华回来再做定夺。”
又过了两天,钟雪华从花园镇回来,此时,尹东波、谢老狗已把枪支、弹药在燕子岩就近的河水深处藏匿好,见钟雪华回来,都来到张云卿的茅棚里听消息。
钟雪华向张云卿报告道:“这次我奉满老爷之命去花园镇,杨相晚不等我开口,就知道我们的意思。他主动说,从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有要自己单干的意思,并要我转告满老爷不必生疑。”
“他的这意思向手下公开了?”
“还没有。”钟雪华道,“我向他提过这问题。他说那些人仍然留恋朱云汉,如果公开得太早,心理上一时还接受不了。再过一段时间,等情绪稳定下来,选一个适当的时机才可以公开。”
张云卿又问:“你和他谈话时,关月云在不在场?”
“她在场。”钟雪华回答,“但她像局外人一样一直不插话。到我要告辞的时候,她才特意对我说,最近她一个人很闷,想邀几位嫂嫂还有中怡、中佐两位少爷一起过去和她做伴。”
张云卿皱了皱眉头:“她过来不行么?”
“她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
“她说这边的风景没有那边美,她要跟胡儿嫂嫂吟诗作对呢。还说,想考考两位少爷的才学。”
听到这里,谢老狗叫了起来:“满老爷,这是他们的诡计,想挟持她们做人质,我们千万不要上当!”
尹东波道:“吟诗作对,只要胡儿嫂嫂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多人一起去?这中间一定有鬼。”
张云卿想了想,望着手下道:“这事就依了她,我偏要看看她想搞什么鬼。不过佐儿不能去,彩老爷临终前把他托给我,现在就他这一根独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担当不起。就这样定了,各位不必多说。”
次日,蒲胡儿领着满秀、满姣、张中怡乘轿子出山谷向西而行。张云卿带着张中佐送到大路旁。
蒲胡儿等女眷去后,张云卿不时派张亚口去花园镇探望。张亚口每次回来说,蒲胡儿她们在花园镇玩得很开心,还带回蒲胡儿的口信,关月云接她们去玩耍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近期陈光中很有可能袭击燕子岩,眷属们留在花园镇相对要安全些。
张云卿松了口气,不觉暗暗钦服关月云想得周到。不久,又把张中佐送了过去。
转眼年关近了,据张钻子探来的情报得知,陈光中正在加紧部署,随时有突袭的可能。
1930年深冬,天空一直阴晦不爽,气候干燥寒冷。人们盼望能下一场大雪,早早结束这种阴沉沉的日子。
农历十二月二十四日,一场大雪总算降了下来,次日起来,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燕子岩外面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人的脚印和狗的足迹??这是猎人领着猎狗上山打猎留下的。
中午时分,张云卿站在茅屋前面的岩上向外张望,发现有一匹马正向这边跑来。他眼尖,认出是杨相斌。
回到屋子里,吹了不到七八个烟泡,尹东波果然领着杨相斌进来见他。
杨相斌?进来就对张云卿说:“满老爷,我哥哥、嫂嫂有要事和你商量,希望你初一那天赶到双壁岩,千万不要失约。”
“什么重要事情,不可以预先告诉我吗?”
杨相斌摇头:“就嫂嫂和哥哥知道,可能是至关重要。”说完,立即告辞。
张云卿及他的心腹骨干一时如坠云里雾里,觉得关月云简直不可捉摸。
尹东波道:“满老爷千万不可以去双壁岩,我敢打赌,这绝对是一个阴谋。”
张云卿坚定地说:“这一次我非去不可,我倒要看看这**人想玩什么花样。若不去时,反显得我胆小怕死,遭人耻笑。”
尹东波道:“双壁岩是他们的地盘,万一她布置埋伏,对你下毒手怎么办?”
张云卿摇头:“有你们在,谅她没有这么大的狗胆。你放心,如今我们的实力比他们大了一倍,她正是因为怕死,才把约会地点设在双壁岩。”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目的?”尹东波望着张云卿,“是不是又想你了?满老爷,别被她给迷昏了头??”
“放屁!”张云卿摆起脸孔骂道,“我张云卿虽然好色,但从来都是逢场作戏,乐一乐而已,对女人动情的男人有谁成了气候?这**人到底是何用心,确实叫我猜不出来。”
转眼到了正月初一,是日张云卿起了个大早,把事务交给尹东波,点起十几名行动敏捷、枪法好的贴身马弁骑上马向双壁岩方向行进。刚刚出了谷口,传来一声声狗叫,张云卿回过头,发现是他平时最喜欢的家狗“大**”追了上来。
张云卿养了三十多条狗,都十分凶悍机灵,但没有一条令他特别喜爱。那年,他陪张顺彩去桂林治病,这条狗一直跟到桂林,后来又一起回来,因此,引起了张云卿的注意,常常带在身边。这条狗在狗群里为所欲为。本来,在母狗不发情的时候,是绝对拒绝与公狗交欢的,偏偏这条狗自恃主人的喜爱,只要它来了性趣,就要与母狗干那事。张云卿见后,更加高兴,认为这条狗非同等闲,富有血性,便赐名为“大**”。“大**”不仅强奸母狗,就是见了穿花衣的女人都喜欢,因此和张云卿女眷相处得很好。大概它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蒲胡儿、满秀、满姣了,要跟随主人去看她们呢。
再说关月云、杨相晚在枫木岭与张云卿分手回到花园镇。
因当家的没有回来,大家预感到朱云汉凶多吉少,一个个情绪沮丧。
傍晚时分,杨相晚、关月云吃过饭,沐浴后准备上床共享快乐,也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杨相晚慌忙穿起衣,趿着鞋从门缝里窥看,见是朱云汉的侄儿朱子湘,于是开门迎进。
朱子湘进来,又把门关上,小声道:“军师,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杨相晚把他引进一间耳房,点上一盏煤油灯,甫坐定,朱子湘便低下头说:“军师,我叔叔他回不来的了。”
杨相晚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朱子湘未言先流泪,哽咽道:“那天我们向城外冲,叔叔就在我前面,突然,他停止冲锋,我正欲拉他,原来已经中弹。我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我们的队伍里有人连连向叔叔开枪……”
“他是谁?是我们的人吗?”
朱子湘摇头:“是张云卿的心腹谢老狗。”
杨相晚全明白了,问道:“这事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知道?”
“就我一个人知道。还来不及告诉别人。不是说张云卿与我们结盟的么?为什么他还要对叔叔下毒手?”
杨相晚觉得此事很蹊跷,要弄清楚后再做定夺,因此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先不要乱传播,待我查实之后再约你一起商量。”
杨相晚回到房里,关月云期待已久,上了床便是一番云雨。不等杨相晚开口,关月云问道:“我如今是你老婆了,我有一件心事,想和你商量,希望你能成全我。”
杨相晚道:“老婆,你有什么心事只管道来,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搭梯去给你摘。”
关月云认真道:“我不跟你开玩笑,我是跟你说正经的。相晚,我想做女寨王。”
“你?”杨相晚吃惊道,“你行吗?”
“有什么不行?与你们男人相比,我比不上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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