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

第19章


你们以为自己把全部的责任都抗下我就佩服你们是英雄吗!”
  我相信班了最白痴的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对我和千格说的。韩社修说这句话也正向全班宣布他和我们势不两立了。
  下自修后,我和千格默默走在校园最黑暗的地方。千格说:“我一承认全部是我做的,韩社修马上告诉我你也承认了。”
  我说:“我都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这样一来,韩老师对我们的误会更深了,他还说他恨我。”
  千格说:“怎么?韩老师说他恨你?”
  我说:“是啊,说得很坚决。起初我也不相信,我就再问他一次,他就请清楚楚地告诉我他恨我。”
  千格说:“以前你和他的感情那么好,就因为这件事他就恨你,我想不通。”
  从那以后,我和千格默默地进出教室,上韩社修的课总是低着头,全班同学都知道韩社修讨厌我们,很多同学都幸灾乐祸,包括几个成绩好的以前经常和我讨论问题且自称为我好朋友的同学。以前我们和韩社修好的时候,她们对我和千格很好,现在却和季宣语一样,随处挖苦我们,甚至比季宣语还要过分。
  千格说:“那他妈的就是你所谓的朋友,简直是草原上的草,四面八方倒。还有你那几个成绩好的朋友,一看见你和韩社修的关系崩了,拼命地讨好他,人家八百年前都嫉妒你了,你还当人家是朋友,你善良得没药救了,你醒醒吧你,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善良吗?”
  韩社修正在发上次的语文基础测验,总分是70分。
  “千格,四十二分。”韩社修怪里怪气地念,千格低着头领回试卷。
  “钟一,三——十——六——分——”我简直无法形容韩社修的声调,他对我的蔑视到了顶峰,我竟然还听见教室里有笑声,而且是熟悉的笑声,知道吗,我的朋友也在嘲笑我!千格说得对,这他妈的是什么鸟朋友!
  我一咬牙低着头上讲台,我没敢看韩社修看我的眼神,我不想再过多地领教他对我的嘲笑,我还敬重他是我的老师,还感激他对我的倾心辅导,我不想让我对他的敬重和感激在刹那间崩塌,再怎么说我还得叫他一年半的老师。
  我从韩社修的手里接过这份载满嘲笑和蔑视的试卷,觉得它有千斤重。我虽然低着头,但是我可以感觉教室里的几十双眼睛都在看我,看吧,看看韩社修本来认为很有希望的人堕落到这个地步,我算体会透了于与其的痛苦。
  我面无表情低着头走回座位上,摊开试卷,看见韩社修用红笔写一个小小的“36”在试卷上,旁边是一个叉掉的大大的“36”,下面还写着字,我很气愤,觉得血管里的血都想喷出来。我很想看韩社修到底写了什么,可惜看不出来。韩社修还真是讽刺,36分是很少,所以他写得很小,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我抓住一支笔使劲地画掉刺眼的“36”,我的眼眶里都是泪水,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他掉下来。韩社修站在我旁边看我画掉他写的“36”,看了很久。我要是像展翼会武功的话,早就站起来把这个蔑视我的韩社修痛打一顿,可是我不会武功!韩社修叫我出去,我一动不动,我第一次敢违抗他的命令。韩社修又叫了一次,我一扔笔就跟他出去了。
  我一站到教室外面,五滴眼泪同时掉下来,落在我脚边的地板上,清晰可见,韩社修的脸上还挂着我看了就想打他的微笑,这一次是我伤心透了。我自己都感觉我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以前我是站直了低着头听韩社修说话,现在我是站直了愤怒地盯着他,我要看他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我想知道他在我的试卷上写了什么,写得有多么讽刺。他妈的有胆量写了为什么没有胆量让我看!
  “钟一,这次考不好可以继续努力嘛。”
  我一听,真他妈的想笑。这句话还用他来告诉我吗?我又不是第一年读书,又不是第一次考试,又不是第一次考不好!他竟然装着不知道,难道他不知道我伤心是因为他蔑视我,欺人太甚吗?真他妈的姜还是老的辣!
  “你到底在我试卷上写了什么?”
  我第一次敢这么和韩社修说话,我也想像那样敬重他,但是现在我敬重不起来。狗急了跳墙,人急了还顾及什么呢?既然他装着不知道,那我可以提醒他。
  “没写什么。这些都无关紧要,以后你认真学习就行了。”
  他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想让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
  “你到底写了什么?”
  我提高嗓音又问,我不想听他说其他的,我只想知道答案。我看着韩社修,泪水掉我一地。
  “我说我没写什么,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这个笑话真的能创吉尼斯记录,我都明明看见试卷上有字,他还要我相信他没写什么,难道要我相信他偏我?
  “你敢说你没写?那我试卷上的字是谁写的?难道你的字迹我不认识吗?”
  “钟一,我写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认真学习。”
  真他妈的终于承认了!
  “告诉我你到底写了什么!”
  “钟一,你不想听老师的话了吗?”
  “你告诉我你写了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你要是听老师的话就不要问了。”
  “我不想听其他的,你现在要告诉我你写了什么!”
  “你真的不听我的话了吗?”
  “你写了什么!”
  “如果你真的不听我的话了,你现在可以回教室了,以后我不会再理你了,我不会告诉你我写了什么。”
  我的眼泪唰唰地落下来,真的伤心了。我转身,等最后一滴眼泪掉下来后就进教室。我想我再也不哭了,至少不因为韩社修哭了。
  我和千格同病相怜,手牵手看着对我们来说都阴霾的天空,在学校里度日如年。韩社修看都不看我和千格,我们要是看见他和我们走在同一条路上就绕道而走,而和我们来往的只有青妍。
  今天我发现天气出奇地好,压抑了好久的心情有些愉快。中午我和千格手牵手走出教室,走到一棵小树下,忽然听见学校的广播放《大海》,忧伤的旋律。我看看千格,然后我们同时大笑,笑得比任何一次都夸张,怎么停也停不住,我们扶着小树继续笑着。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笑,我们已经很久没笑了,现在就笑个够吧。不是有一个成语叫“乐极生悲”吗,我们应该是“悲极生乐”吧,我不想知道这合不合逻辑了,只知道我们确实悲伤地大笑着。
  千格说:“钟一,你竟然伤心地笑了。”
  我说:“你不是也一样吗?”
  千格说:“去他妈的什么伤心,我伤心够了,不想再伤心了,韩社修嘲笑我们又怎么样?别人嘲笑我们又怎么样?我为什么为了别人伤心,我都不在乎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课余时间千格都不来教室看书了,她说为什么要来看韩社修那张臭脸,周一到周五天天看韩社修给我们摆臭脸她看恶心了,不想多看了。青妍一直劝我像以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来教室看书,她说我要是想考重庆大学就必须这么做。
  一个学期过去了,这个学期里有我和千格太读的忧伤,不堪回首。
  析和打电话来叫我和千格去山上玩雪,还说大家都去,我和千格欣然前往。
  析和看见我们的时候说:“半年不见,感觉你们长大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么幼稚了。”
  我和千格只是笑笑。经历的事情多了,人真的会长大。在学校里悲伤久了,忽然和这么多朋友一起快乐地玩,我很感慨。
  我们爬到半山腰,看见一块很大的平地,古大哥说这儿好,我们就在这里玩了。大家开始推雪人打雪仗,我坐在一块石头上,不想动。千格比我看得开多了,玩得很开心。展翼向我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说:“钟一,半年的时间,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笑笑说:“人总是会变的嘛。”
  展翼说:“钟一,你不原谅析和吗?”
  我说:“不是。”
  展翼说:“你的眼里分明有忧伤,不仅我这么说,大家都这么说。”
  我对展翼微微一笑,展翼却说:“我不喜欢看你这样笑,很敷衍,没有以前那么灿烂。”
  我沉默。
  展翼说:“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依然沉默,既然展翼这么说了,我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装笑,只有低着头。
  展翼说:“钟一,你不要低头,你怎么时候变得爱低头了?”
  我说:“展翼,不要问了,难得大家一起出来玩。”
  展翼笑,说:“你知道就好,好了,什么都别想了,我们去玩吧。”
  我仰头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长长舒了一口气,把我所有的不快赶走吧,这里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和他们玩就对不起他们了。我和千格用雪球打展翼,打得他狼狈不堪连连求饶。大家玩得筋疲力尽,躺在一起休息。
  古大哥说:“你们说等一下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慕言姐说:“好啊好啊。”
  知会姐说:“不急,我们先堆七个小雪人代表我们七个,堆好了再去。”
  我们马上爬起来堆雪人,任务完成了就下山,上车。七个人坐在车里,其乐融融。古大哥问:“钟一,手臂上的伤好了吗?”
  我说:“好了。“
  知会姐说:“以后叶子荀那小子不敢再动你们了,看见他不用怕了。”
  千格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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