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慌不择路的走出屋檐,走出院子,走入黑暗,初冬的寒风刮过面颊,渗入衣襟,不由令我瑟瑟发抖了下。
顿时又清醒了起来。
我这,又是在逃避什么?
怅然默立,抬头瞧见浓黑一片的头顶,连月色都是淡淡的,被一层厚实的云压住边角,只有一个勾,露在外缘。
挣扎出几分凉淡的白。
我觉着心口,亦有厚重的东西,压制着我的心。
进退维谷。
“如意想什么?”冷不丁黑暗中有人清冷冷的问道。
我低头,正看到令狐彦依靠在一处廊檐下的柱子上,大半阴影隐在了黑暗中,只被那薄淡的无力月色瑟瑟描出一点点的留白,显得格外纤细孤冷。
“令狐?”我有些讶异,说起来,也有些日子没见着这位了。
他应声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我面前,“在想什么?”
“可是在想被陛下那么赶出来特没面子?要不要臣帮你个忙讨回来?”
他的口吻仿佛恢复了前些日子揶揄的味道,凑近的脸,在淡白中隐约可见,瞧不出波澜,只有那双眼,在黑暗中变得深邃浓酢。
身后院子里的树叶随风飘摇,发出簌簌之声,广袤的夜空无声无色的笼罩在他头顶,难见脉络。
听他嗤嗤一声笑,热流喷吐在面上若一只痒痒的小虫,引得我不由往后退了退:“陛下在了,你的戏该结束了!”
“谁说臣是在做戏?我娘那,可还等着如意六个月之后给她添一个金孙子呢!”
“够了你闹够了吧!”我不耐烦的挥手:“请自重啊,回头陛下瞧见了小心他给你小鞋穿!”
令狐彦嫣然一笑,头顶的月突然裂开厚重的帷幕露出峥嵘的一角,洒落银辉,照着了这一抹笑容上。
倾城绝色,狐媚妖娆:“以臣的能耐,谁能给臣下袢子?”
他娘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可以不那么自信?
也许我一开始就没有看清过他,行,算我多管闲事。
“呵呵,如意这是在担心我?”令狐彦又是一笑,继续发散他的狐媚气质:“怎么样?可是被人欺负了?要不要臣帮你讨回来?”
我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陛下所为,有其不得不为之处,不过所做确然也伤了你,如今这般强势如意气不过吧?咱们想法子扳回一局如何?”
我瞧着那张笑得跟个狐狸似的脸狐疑:“令狐彦,你究竟要做什么?那个可是你的君王吧!”这君臣,瞧着分外让人摸不透,以为彼此嫌隙,却原来合作无间,以为君臣和睦,又瞧着不是个事。
父皇说令狐彦将我掠来不过是为了保护我不被那殷家的余党伤到,如今尘埃落定了,他这又做什么?
听这口吻道像是要算计他的君主,又下得那步棋?
“君王也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吧,怎么,如意不想讨回点公道?”
“你要做什么?”
“咱们私奔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说如意要不要多折腾会?
那啥才知道有个评论审核键,估计前一阵子有些亲所谓发出去评论要审核就是这个意思,我发现有很多待审核的评论,但是24小时前的,都已经自动消失了。。。。。囧,这要是早一些出来,也许,可能,多少能让恶意评论阻拦一下吧。
不过我很怀疑,这功能有毛用?难道说我要24小时守候在电脑前审核评论?这也太不靠谱了,难道说,看着不爽的评论就删除?那文下不是成了一言堂了?这个我觉得不靠谱,无论褒贬,只要不是恶意的,我觉得还是应该自由发评吧,~~~~(>_<)~~~~ ,我也没精力守着审核键过日子呀。。。。
妾本余孽 私奔路,逍遥乐
如果口中有水,我一定喷它个三丈高远。
然则口中无物,倒是一日未经水米干涩的很,连个噗的声音都做不出来。
只能万分惊诧的用瞧着病态的表情瞧着令狐彦。
“怎么了?如意不愿意?”
愿意你个毛!
“令狐彦,你开玩笑吧!”
“臣对如意,从来不玩笑!”令狐彦淡淡道。
可我瞧着你这神情分明就是一副玩笑的模样!
“如意,这些年,你在外头吃得苦,并不比他少,虽说陛下确实有苦衷,可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旁人都可以轻易原谅他,你却不行,你不想为自己讨回些公道么?”令狐彦道,时隐时显的月色切割着他立体而纤细的五官,若隐若现分外瞧不真实。
“令狐彦,好像上回咱们已经逃过一次对吧,你这逃跑水平并不怎么样吧!”
令狐彦闻言狡猾的一笑:“上回是上回,这回咱私奔一定很顺利,因为陛下已经替咱们把殷家修理干净了,咱往哪跑都没问题!”
我默然,好吧,我承认,这令我有点心动。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又抽了哪路邪风,反正我也摸不透这些隔着肚皮的人心,但是,我确实很想逃离。
令狐彦说的没有错,我心中始终还是带着不忿,当年我对宇文岚掏心掏肺的爱,如今虽说宇文岚对我好了,念了,可这,都是旁人说的。
我听到的,永远都是宇文岚高高在上的语言,生同衾死同穴听着感动,可是怎么都觉得太霸道了。
我凭什么要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好吧,瞧见他伤了,我是很心痛,知道他付出的,我也觉得挺愧疚。
我不该恨他,可是又觉得我狗腿的也忒失败了。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重新认识了的宇文岚。
我真的很想跑!
令狐彦仿佛也不急,只是默然等了半晌由着我激烈的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才道:“反正陛下金口玉言不想见你了,这可是圣旨,奉旨离开,天经地义不是?”
话音一落,唇角一勾,晚风随之又起,老宅花苑临水一处泛着微波的湖面将莹白如雪的色泽照着这只狐狸弯弯一副笑颜上,总觉得就差拿爪子上一块肉招呼我了。
于是我冲动的沦陷了。
我与当朝内相再一次走上了一条私奔的康庄大道,哦不,独木小桥。好歹得给皇帝陛下留点面子对吧。
必须郑重申明,我木有给宇文岚戴绿帽子,呃,最多只是给他染了点绿色的边,这一路私奔的日子,吃喝拉撒是在一起的,睡,我和令狐彦依然泾渭分明。
初春的小风呼啦呼啦的吹在脸上有些个像小刀子剐,我透过窗棂璧纱瞧着外头的早梅,有一丝怔忪。
人说三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可要说变脸来,哪有我身边的这些男人厉害?
三个月,我和令狐彦真的私奔了,距离已经有三个月了。
早春二月的梅花,在冰晶中含苞待放,白与红,晶莹与润泽,交相辉映。
这是在以梅花闻名天下的曲州梅县。
令狐彦不愧风雅之士,文采魁星,这私奔的路,倒也过得雅俗共存,其乐融融。
当日出了老宅,便一路坐着马车沿曲江南下,赏玩品景,毫无涩滞和匆忙。
生活是一种情调,于我父皇,曾经是纸醉金迷奢靡繁琐,于宇文岚,是正经八百,万事均衡,于令狐彦,却是闲云野鹤文思雅乐。
对于我来说么,那就是吃好喝好斗鸡走马吧。
跟着令狐彦,你不必担心日子枯燥,一路哪好吃,哪好玩,他了如指掌,我非常怀疑,令狐彦做内相时一定非常不务正业,否则如何对一个地方的吃喝嫖赌业如此熟悉,跟后家门一样呢?
宇文岚任用这样的人作为内阁参政,委实这大魏江山不靠谱的很。
那么不靠谱的江山却能稳如泰山,此中含义,值得深思。
想着想着么,又莫名其妙想到了某个皇帝。
也不知他伤好些了没?也不知我这回一跑,他该气成什么样。
是否正如那一日那一句,他再不想见我。
人真是奇怪的,见着了厌弃,见不着惦记,五年里在翼州城也罢,在泰安也好,我就没少记挂过,当然,那个时候是恨,恨得咬牙切齿,午夜梦回也不知哭湿了几条枕头。
如今,这爱恨交织,我也拎不清到底是念着爱着多一点呢,还是恨着恼着多一点。
总之,心情很复杂。
复杂的我想要呐喊,他丫的宇文岚你就不能出个声嘛,怎么就那么安静呢,令我这小心肝心有戚戚焉,你就是张贴皇榜说要将我与令狐彦浸猪笼也比这无声无息要好的多?
“这位公子怎地不看娇娇却只看外头,难不成这外头的梅花比娇娇好看?”身旁偎过来个温香暖玉的热气,比那博山炉上袅袅青烟还要纤细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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