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主力

第29章


猎人等老虎走后,下树来将这种草挖回去,发现这是一种治伤的灵药。川东的积年老盗贼在挨打受伤后,只要内脏没坏,将这个药咬一点点在口中,就能迅速恢复体力,甚至奔跑,盗贼将这个药缝在衣领处,以便倒下无力后,可以咬衣领吃下药,但这药药性特大,过量即有生命危险,只能在碗底磨三转,不能多磨,故名叫“磨三转”。
虼蚤龙下令撤退,脱险的战士抓起敌人的刀枪,随队撤退。出了庙门,聋子见同志们脱险,大喜,挥手让同志们先走,他和张奎断后,这时半山腰护国寺的敌人发现了帝田庙的异常,已经打着火把来了。
魏捷的强盗药“磨三转”果然神奇有效,脱险的战友都能自己走,连伤重的冯指导员也能在战友的搀扶下跟上大队。众人摸黑一气走出了十来里,到了一个河沟里,战友们互相帮助着洗净了伤口,有的人开始昏昏想睡,聋子从后面上来,对战友们说,此地距敌人太近,还没脱离危险,大家快走,在天亮前找个洞子或者树林,躲过白天再说。
这时冯任体力恢复了一些,也不要战友们挽扶了,协助虼蚤龙指挥大家又开始急行军,来到一个半山坡上独立的草房前,叫起了屋主人温海云,温海云看了虼蚤龙和聋子等人的军服,二话没说,在床下抱起一个瓦罐子,放在背篓里,又放了一些红苕,背起就走,带着大家穿过山林,来到一个高高的山崖下,山崖上悬挂着一条瀑布,温海云带着众人,翻上崖边,从崖壁上丛生的灌木中钻了进去,灌木中有一个洞口,只有半人高,进去后大家发现洞里十分宽敞,温海云说,罐子里是些锅巴,同志们将就吃点,红苕留着充饥。白天到处是敌人,我不能来,晚上再给你们送些吃的来,同志们要小心,敌人随时可能搜山,那些团防、清乡队经常躲在暗处,让那些杂种看见就完了,说完就走了。
虼蚤龙脱下衣服,将锅巴倒在衣服上,趁天还没亮到洞外将罐子洗了,在瀑布上接了一罐子水,聋子也在天刚亮时,带着魏捷在河沟边扯了几把治伤的药,扯药时,让泥土尽量还原,没露出来,进洞时将洞的灌木也恢复了原状。
聋子回洞后,张奎将机枪架在守卫放哨,冯任和几个被俘脱险的同志,已经进入了梦乡,聋子和魏捷将洗得干净的草药放在嘴里嚼得稀烂,然后糊在伤员的伤口上。伤最重的是冯指导员,但他一声不吭。
聋子在洞口内侧眯糊了一会,换下张奎去休息,太阳西移时,虼蚤龙醒了,换了聋子去睡。
天完全黑了后,温海云钻了进来,从背篓里拿出煮熟的红苕和一些在火上烤黄了的辣椒,连连说:同志们,不好意思哈,家里穷,没得什么吃的,只有红苕和山上取的一点野蜂蜜,沾着红苕吃。
张奎将一个辣椒放在嘴里,辣得嘴里丝丝冒热气,又拿了一个红苕,说道:辣椒是我们穷人的肉啊。
虼蚤龙和逐渐恢复精神的冯任问敌人的动静,温海云说,他也说不大清楚,只听说贵州的双枪兵在打钟灵寺,敌人攻不上去,红军也下不来。周围大一点的村子都驻有军队,每个村子都有清乡队,象疯狗一样到处乱窜,你们恐怕还要歇两天,出去就可能遭发现。
温海云走后,大家进行商议,现在三连只有二十八个人了,基本上人人有枪,但子弹都不到十发,机枪和虼蚤龙的冲锋枪子弹多一些。伤员还不能自由行动,急行军路程长了就支持不住,于是决定在这个洞里再休息两天,吃的问题倒不大,冲出来的同志身上有干粮袋,里面装的加起来有二十来斤豆子,还是熟的。
两天后,冯任手掌上的伤口基本上合拢了,面色也转了红,大家告别了温海云,钻山林,走小路到了梵净山的护国寺,寺里空无一人,接着又到了钟灵寺,也没见红军和敌人,问寺中的和尚,才知道红军已在昨晚就翻过梵净山走了,不知走向何方,三连再次面临脱离主力大队的局面。
连干部商议,估计黔东特区已经完全沦陷,独立师可能是找2、6军团主力去了,军团远在湖南,为今之计,三连只有找一个地方休整补充一段时间,然后再到湖南去寻找军团归队。
说起找地方休整,大家异口同声地选择了回黎水,一是路程较近,甩开脚丫子,一天多一点就到了,二是那里三连的群众基础好,可以发展壮大。
说走就走,三连踏上了向黎水的征程。
年初敌人的清剿,让黎水苏维埃组织损失很大,幸好张师在虬龙洞为黎水保存了近百人的工作骨干,敌人撤退后,这些骨干回到家乡又开展起了工作。通过年初的清剿,使黎水干部群众斗争经验得到极大提高,让广大群众看清了反动派丑恶的本质,群众天天盼红军子弟兵早日打回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这次川黔敌人的大清剿,黎水深受其害,许多赤卫队员、苏维埃干部被杀。反动的土豪劣绅组织各种清乡队,配合驻在黎水一个排的四川军阀部队,疯狂的逐坝逐溪地清剿,许多赤卫队员和干部被迫钻进山林,同敌人打起了游击。
黎水镇苏维埃主席黄建华被敌人抓去,关在镇团防队里,他给儿子黄义写信,要黄义好好读书,找聋子幺爸、虼蚤龙大哥,参加红军,给我报仇,斗争到底。千万不要去求敌人的情来救我,我这一生最光荣的事就是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黄义接信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寻找红军的路程。他想起父亲曾说过狮子坝有个伤残的老红军,可能知道红军的行踪,就先到了狮子坝,辗转找到了张师。张师劝他,现在到处都在清乡,单个寻找,非常危险,你先在狮子坝等候,我敢肯定的说,聋子幺爸他们会打回来的。黄义就留在了狮子坝,参加了赤卫队的斗争。
张师在年初的反清剿后,同杨主席仔细研究了虬龙洞的情况,想到了两个寻找洞中另一个洞口的办法。他们下套子套到了一支老野兔,将野兔的脚上沾满石灰,又在野兔的腰上拴了一个装着石灰粉的粗纱布袋,到洞中后放开野兔,守住出洞的口子,让野兔去找出口,野兔在洞中窜来窜去,窜不见了,张杨二人虽没找到出口,但根据野兔留下的石灰印迹还是确定了出口的大致方位。两人又用了第二个办法,点燃一个火把,直直的竖立起,慢慢地在野兔脚上石灰印迹消失的区域内走动,另一人站在远处观察火把火苗倾斜的方向,终于让二人在洞穴深处一个隐密的岩缝中发现了出口,二人顺着出口低矮的缝隙爬行了好久,出洞时,竟然到了灯笼溪边的乱石堆中,乱石丛中长着密不透风的灌木丛。两人高兴极了,商量着用聋子留下的大洋,买了许多的盐巴、稻谷和日常用品,甚至还有十多斤包谷酒,放在洞中一个干燥的小洞里,在洞中垒起了灶台,床铺,俨然是一个家,每次进洞时,两人还顺手扯了一些治伤的草药放在洞中。这次反清剿,张杨两人大部分时间就在洞里,杨菊花也喜欢在洞里,基本上不回家。但另一个出口的事,张杨两人没告诉第三人。
这天,张杨两人又靠在洞口外石壁上,闲谈着红三连的一些趣事,杨主席本家的侄儿,赤卫队员杨四毛来到洞里,对二人说:“姑爷,三爸,黎水坝的反动派又下乡了,到了窑丁坝,抓住了窑丁坝的女赤卫队员邱杏春和她的姑姑,关在窑丁坝乡绅王癞子家里,看样子两个年轻妹娃子要吃亏。”
张师问:“你说的邱杏春好象我在黎水镇上见过。”
杨主席说:“就是窑丁坝教书先生邱伯渊的妹子和女儿,邱伯渊是地方上有名的人,怎么这些当兵的也敢动?”
杨四毛说:“听说是罗大胯子的族人告的状,说邱伯渊勾结红匪,还请红匪头子聋子和虼蚤龙在家吃过饭,送书给聋子。实际上是王癞子开始想要邱杏春的姑姑邱兰惠做小老婆,后来邱杏春长大了,他又想打邱杏春的主意,邱伯渊怎么会看上王癞子这种人,又是做小,所以从来没给王癞子一个好脸色。王癞子怀恨在心。这次清剿,邱家姑侄两个怕出事,一直东躲西藏的,是王癞子带着这些丘八今天早晨在邱家屋后面树林里把两个女人抓住了,听说邱老先生挨了一枪托,现在还躺在床上呢。窑丁坝的苏维埃邱主席去拦阻,也被兵们开枪打死了。”
张师在旁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我听奎儿说过,这个邱杏春对连长虼蚤龙很是钟意,邱兰惠也对聋子有点意思,杨哥,这件事我们不能不管。四毛,敌人有多少?”
“有七八个哟。”
杨主席也是个豪爽的人:“对,不然无脸见人呢,何况还是革命同志,这样,四毛,你赶快回村,悄悄把赤卫队员们集合起来,天黑就去救人。”四毛答应着走了。
天黑尽后,张杨带着七个赤卫队员悄悄来到窑丁坝王癞子家,王家在坝子中央,一座青砖大瓦房,张、杨留下两个队员在院外接应,其余人悄悄地从房后面翻墙进了院子,听到房屋正厅里闹哄哄地,张师从墙壁上的花窗往里一看,只见厅堂上摆着一个大八仙桌,上面堆满了酒菜,王癞子陪着几个丘八,喝得满面红光,邱杏春姑侄二人被绑在旁边的八仙椅子上。
一个喝得半醉的兵,咣悠悠地拈着一块腌鱼到邱杏春面前,喂在她嘴里,邱杏春涨红了脸,愤怒的吐了这个兵一脸的唾沫,这个兵痞嘻皮笑脸的用舌头抿了嘴边的唾沫,说着淫秽的话,邱兰惠在一边嘤嘤哭泣。
张师怒不可遏,挥手正要冲上去。突然王家的大门被打得山响,王家的管家跑到门后问干什么的?对方答,黔江城里来了紧急命令,排长派来送信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