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囚

第148章


“皇上,臣妾求你一事。”沈思容转身敛衽行礼道。
萧元启扶着沈思容站起身,四目相对下多了些看不见的隔阂横在其间。沈思容的眼中多了很多看不清的东西,她好似一个木偶,只是为了完成什么,所以才动着。有了这个想法,萧元启更心慌,他将沈思容抱在怀里道:“不必求,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做,有何事,朕给你担着。只是你要答应朕,好好保护你自己。嗯?”
原本不想让她沾染上她所厌恶的血腥,可是当敌人毁了她的坚持时,萧元启只想帮着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纵然要将那些敌人全部铲除。
“臣妾遵旨。”说完,沈思容强撑着身子退后一步,她从萧元启手上拿起那方丝帕,提步往上阳宫外走去。
萧元启与她一同回到御花园时,方才喧闹的御花园此刻却充斥着紧绷气息,所有人在看着沈思容走过的身影都不由一震。
“今日之事,由后宫起。各位大人们便有劳郭公公派人送出去了。”
沈思容丝毫不似丧子的悲哀模样,这让众人皆是不解,几乎难以想象刚刚痛失爱子的她怎能这般安然站在这里。
“至于,后宫众人,便就在此候着吧。”沈思容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平日里虽说是常常冷然处事,却与此刻的阴冷不同。她回身看向众人,眼中燃着两点火红,那火红让她的脸变得异常邪魅。
“丽妃娘娘,这条丝帕可是你的?”沈思容从袖中拿出那一方淡蓝色丝帕,上面的点点绣纹随着香风而起,隐约能看出下面绣着两个字。
王姝不敢上前,她知道萧元启将这个孩子看得有多重,即便这只是一个宫婢所生之子,萧元启也断然容不下谁谋害皇子。至少是表面上,绝对不可对着皇嗣下手。
“皇贵妃是在怀疑臣妾?”此刻,王姝必须自己辩护,那方丝帕怕是谁都认识,上面绣着的静女二字更是避无可避。
沈思容将帕子缓缓展开,上面赫然是“静女”。
“静女其姝,丽妃倒是好雅致,可惜,静女不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心肠。”沈思容低声说道。
站在几步之距的萧元启眼中带着怒火,撩起了万千的田野,君王之怒,横扫百里。
“来人,将丽妃请到上阳宫去。”
一旁的侍卫毫不怜惜地将王姝拖着往上阳宫去了,王姝不觉慌张,这一去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皇上……”
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沈思容目光从其余妃嫔面上划过,最终在董可盈处停了停:“董妹妹,本宫要详查皇子一事,丽妃要等着本宫去审,这几日的后宫就交给你了。”
董可盈不自然地看了看萧元启,随后福身道:“臣妾自然尽力。”
一切自然不会如此简单。沈思容让寒夜离开她身边,去盯着王姝。现在她没了孩子,不会有人在此时针对她而来,倒是王姝,却很危险了。
“你既然知道王姝不是凶手,又何必抓她?”萧元启等到宫中诸人散去,才伸手替沈思容接下头上的凤冠。
本想开口安抚她,却不知道从何处下口。在一瞬间,沈思容表现出来的刚强是她从未有过的,这也让萧元启很是担忧,所谓,物极必反。
可这样的沈思容却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将自己心中的苦楚憋了回去。孩子的死,他又何尝好过。
“凶手若是她,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东西?不过是有人栽赃罢了。但这个人却是帮了皇上一个大忙。”沈思容的聪明发挥到了极致,她脑中似乎在清醒的那一刻就布置下了一张网,将所有的人都谋划在内。
“哦?”
“至少王姝有了罪名,等到秦铮查出那个人究竟是谁,王家也就在皇上掌控了。而我,自然也就知道,害死我孩儿的究竟是谁……”
被情绪控制着的嗓音带着暗暗的锋利,沈思容的脑中什么都淡化了去,只剩下报仇的意念在支撑着。
“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望着这样的沈思容,萧元启莫名的害怕起来,他牢牢箍着她,只害怕一松手,眼前的人便会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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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囚
白首不离 第二章 利刃逼心恨由谁
[更新时间] 2011-11-30 21:14:30 [字数] 3076
小皇子的葬礼本该从简,可萧元启却要以太子之仪来下葬。太子下葬自然要经过一番规矩,而这些时间便是沈思容能够把握的时间。
夜色浓稠,上阳宫之外有一明一暗两道身影站在原地。站在明处的是秦铮,立在暗处的是萧元丰。秦铮自是领命而来,所谈的便是那密信之事。而萧元丰却不该出现在这里。
一身紫色轻衫,萧元丰的衣袖间晃荡出辽阔的弧度。他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上阳宫,夜里的风带着寒意,萧元丰原本硬朗的脸上露过一丝苦笑。这寒意刺骨而过自然是痛的,可是远远比不上上阳宫中的她,幼子满月夭折而死是有多难过……
他隔着距离,望着上阳宫中的人,而里头他所牵挂着的人,此刻正在看风景。
沈思容被萧元启带着四处走着,宫人们知晓今日君上心情大怒,自然不会上前打扰。一语不发的沈思容像是陶瓷般的人偶,不会哭,亦不会笑。
“你这般,难受的不过是朕罢了。”萧元启不知如何安慰她,想起沈思容眼中方才的那一道眼神,他不禁后怕着。他没有忽略,在沈思容的目光深处,有着对他的怪责。
信步走着,沈思容在一簇昙花前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手渐渐触碰上那绝美的花瓣:“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昙花极美,却花期极短,这便是不可两全之事吗?她依旧是沈思容,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现在她不想再做自己,如果做自己的代价是要牺牲自己的孩子。她不对别人下手,也可以防备别人,但是对于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她却保护不了。她怪萧元启,更怪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她只想,替孩子报仇……
“那我的孩子,匆匆而来。又是为了什么?”沈思容有了一点悲戚之伤痛缓缓而出。可这番让萧元启心中稍加缓和的悲戚很快便消失了,她起身之时,面目冷傲至极,好似方才那有点点悲情的并不是她。
她冷然一拜:“皇上,秦大人等候良久了。”沈思容半垂着脸,月光照在她的大红朝服之上,卸下凤冠的她随意挽起了头发,光洁的脖颈不禁让人生寒。
萧元启并不答话,只是在前方挡住了刺目的月光,给她挡住了一片暗处。回大殿的路上,沈思容紧跟在他身后,无言踩下满园梧桐。
内殿里。秦铮独自站在辉煌而冷漠的殿中央,看着一前一后迈步进来的人。屈身拜下:“微臣参见皇上,皇贵妃娘娘。”
“秦大人免礼。”沈思容在萧元启之先便答了话,秦铮愣在当场,抬眸见龙座之上的皇上并无异色才起身理了理衣摆。他对这位皇贵妃也是了解一些的,今夜她的变化太过异常,让他不知其中深意。不过既然皇上没有怪责,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沈思容自知自己逾越了,可是自己也不能再等。每晚一刻,她都会心痛加深一分。她要将所有伤了她孩儿的人一一处置了。
“秦大人,那上面的名单与密信上的笔迹可曾找出了什么结果?”沈思容很是着急,语气不由加快。
秦铮拱手而答:“有,臣查出了一人的左手笔迹与密信笔迹相吻合。”
“此人是谁?”
“一位木易杨姓男子,此男子乃是王府管家的亲戚,本是一个落魄书生,后被王府管家举荐,进了王府的书房打杂。而二十多年前,他却从王府消失了。臣去了他的老家灵州宜春县。许多他曾流落在乡间的手稿都已经不见,可是微臣的属下却在他家的祖坟中找到了他写给父亲的墓志铭。”秦铮将近来所查皆禀报道。
“可否确定?”沈思容眼中瞳仁一动,提声问道:“那你为何之前不报?今日若非,若非,若非出了变故,你是否依旧不报?”
秦铮躬身答道:“娘娘莫怪,此事没有确切消息,微臣自然不敢报。”微微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可是此人,我们却找不到任何踪迹。”
“朕给你三日,定要将此人找到。”萧元启此刻突然发话,给秦铮下了一道命令,这便与沈思容所言不同了,一个是命令,另一个却是圣旨。
“臣遵旨。”
殿内随着一阵脚步的远离而更加静谧,沈思容很想侧过脸去如寻常一样看看他,心中有着隐约的歉意,却在下一瞬就压制了下去。
沈思容跪安退下,前往审问丽妃。望着她越来越遥远的身影,萧元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中此夜无人可眠,而兰溪更是惊慌着不敢独处,这个侄子亦是她所疼爱的,眼泪落下之时不禁惋惜。她留了一名宫婢在寝殿与她说话,同|居于凤鸣宫的沈思容尚未回来,她不知自己这位皇嫂可否承受的住。
实在在殿内坐不住,兰溪心念一动,到了小皇子的屋子,屋子里似乎还有隐隐的奶香,而背着门,哺乳嬷嬷正趴在床榻上呜呜地哭着。那哭声传到兰溪耳边,让她有了些奇怪的感觉。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一闪而逝。
贴着宫婢的耳朵吩咐一番,兰溪才迈步进了屋内……
沈思容乘着夜星赶来,那嬷嬷已经哭晕了去,兰溪在她笔下探了探,靠近沈思容的耳边低声说着:“皇嫂,小皇子平日从不吐奶异常乖巧,今夜很是奇怪,而这嬷嬷也一直在哭,哭得特别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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