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翡

第158章


窗外的天空是灰白色,云淡淡的飘过,带着冬天特有的凉意,严卫东的脸近在咫尺,呈现出和天空一样的颜色、和云朵一样的温度。
我恍然发觉已经是下午了,霍地从床上坐起来,禁不住心里狂跳不止,“我怎么会在这?刘夏呢?”
“你先别慌,是我接到电话把你接回来的,刘夏,她、、、、、、”严卫东的眼睛眨了眨,随后把头低了下去。虽然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瞬,我却好似看到了他的无奈。
“你说,刘夏怎么了,是谁给你打电话的?”我惶恐不安,盯着严卫东语无伦次地问,“刘夏去哪里了,我、、、、、、廖杰、、、、、、刘夏是不是自己去认罪了,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找她,人不是她杀的,是我!”
严卫东看了看我,垂着眼睑,伸出手在我头上一几下,眼中放出的光弥漫着凄凉和悲伤,这样的沉默不语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我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掀开被子急忙下床去,却被严卫东一把拽住了。
“你别着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确有人自首了,可是不是刘夏。”严卫东定定地看着我,轻以一声,眉头着紧锁说,“是杨谦。”
“什么  ”我大喊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内心烧灼着一股钻心的痛,为什么是杨谦,不可以,不可以、、、、、、我努力回想这他进门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可是内心的焦躁恐惧又让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让我把你带回来,又把刘夏送到医院去,之后他就去自首了。”严卫东紧紧攥着我的手,顿了顿继续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通知我,虽然上一次我没答应你,可是后来我找过廖杰的,他、、、、、、”
“别说了,我问你,为什么你不阻止杨谦,整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连累他,他没必要那么做的,他就要结婚了!”我一把甩开严卫东,忽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是不是你和杨谦说了什么他有那么做的?”
严卫东目光一转,急忙争辩说:“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你冷静一点,我赶过去时,你和刘夏已经昏迷了,杨谦也做好了一切准备,等他说明一切,我想要阻止他也来不及了。”
“你撒谎,怎么会来不及,是你根本就居心叵测!”我怨恨地看着严卫东,声嘶力竭地喊,“你一直视杨谦为眼中钉,这下他出事了,你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吗?”严卫东的眼眸暗了暗,多出许多悲凉“,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坐牢。杨谦是你们着想,难道我就不是吗?”
“是这样吗?你会吗,我怎么不信!”我冷笑两声,推开严卫东下床往门口走,”我要去找杨谦,我要跟警察说清楚,事情是我做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叶欢!你醒醒吧。”严卫东挡在我面前,一转瞬的功夫,忽然变得冷酷陌生起来,“杨谦已经自首了,你再去胡闹,小心你们几个都脱不了干系,事情搞砸了,到时候谁都帮不了你们。”
我用力咬着嘴唇,泪水一滴滴往下落,心里恨极了,却不知是恨自己,还是恨别人。
严卫东又递过来一张纸,声音稍微温和了些说:“这是杨谦让我交给你的,警察大概过一会就会来问话,到时你就照着这个说,别露出破绽。”
“不,我不听!”我打开严卫东的手,绝望无助地与他对视,“凭什么要杨谦替我们顶罪,我已经没多长时间可以活了,我不介意去坐牢,只要他们两个都平安无事、、、、、、”
“别说傻话了,你的病会治好,杨谦也不会有事的。”严卫东收敛了眼中的怒气,转而用一种平心静气甚至是温柔关怀的语调对我说,“听我跟你讲,杨谦现在应该向警察交代完了,就是说事情基本就这样了,那把刀已经没有你和刘夏的指纹,一切的物证都指向他一人,可是你放心,杨谦他是律师,既然能把事情担下来,说明他一定有把握脱身,你如果不好好配合,坏了他的计划,一切都完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杨谦一定会没事?”我忍住泪,知道无计可施,只能毫无底气地问他,希望他说的都能成为现实。
严卫东轻轻拥我入怀,柔声说:“放心吧,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一定会没事的。廖杰因为吸姜有过案底,现在家暴又勒索,法庭会把这些都考虑到的。”
我慢慢镇定下来,严卫东带我去床上。看着纸上编造的故事,我的思侨终于回到了几个小时前。
当杨谦从门外进来,我惊得瞠目结舌,刘夏本来强装镇定,忽然一下变得脆弱不堪,投进杨谦怀里哭了起来。
杨谦不像我几次看到的那般冷漠无情,眼光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温柔和疼惜,看看我,然后轻轻抚着刘夏的后背,问她怎么这么久有来开门,刘夏不说话,他又来问我刚有发生了什么,听着好像有人在打架。
我当时还算清醒,只希望这件事不要让他知道,要不然,我的想法变为现实就困难了,于是冷静地走过去,骗他说我和刘夏吵了几句,还让他马上离开。
刘夏只顾着哭,似乎没听见我说什么,倒是杨谦机敏地看着我,又环顾四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想廖杰躺在里间的卧室,客厅里一切如常,他应该不会有所察觉,谁知刘夏忽然从他怀里退出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哭着说,你说怎么办,杨谦,这下我完了。
杨谦更加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刘夏怎么了,我一看事情不好,走过去推着杨谦赶他走,可是刘夏一直流泪,抓着杨谦的衣袖,哭得比呀有更加伤心,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念叨,杨谦救救我,杨谦你别走。
杨谦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看看我们俩,忽然把我们都推开,扯自往屋里走,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在瞒他。
我紧张地跟在杨谦身后,故意冷言冷语企目让他停下来,可是有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从卧室里漫隘出来的鲜血
我一看,心想这下全完了!
当然杨谦也看到了,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回头惊诧地看着我,还没说什么,刘夏忽然跑过来,看到地上的血,再去看杨谦,如梦初醒似的,抱着头惊恐地说,我,我、、、、、、
看着刘夏介动的嘴唇和眼中弥漫的恐惧和伤心,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把刘夏拽回了客厅,她神情涣散,抱紧了沙发靠垫,什么都不再说,只知道流眼泪。
那一边杨谦已经跨进门里,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廖杰,彻底怔住了。
人是我杀的。我走到杨谦身边,看到他脸色煞白。
不是  你胡说什么?刘夏突然尖叫一声,跑过来把我扯开去,指着地上的廖杰说,是我,是我杀的,是他威胁我、恐吓我,我有、、、、、、
我去抓刘夏,想把她拉开,可是杨谦冷喝一声,吓得我和刘夏急忙分开了,谁也不敢再出声。
你们先冷静冷静,别慌,别怕。杨谦眉头深锁,终于把目光从廖杰身上糙回来,沉静安宁地望着我们,那么让人信赖的眼神,果真让我和刘夏彻底安静下来。
杨谦沉默好久,对我们说,我需要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你们都去客厅里等我,一会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和刘夏站着不动,又开始浑身发抖,杨谦伸出两只手臂,把我们推出去,然后走回卧室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他走出来,脸色凝重,只一句话:已经死了。
我脑子嗡地一下,忽然觉得很害怕,生命到底是什么,上一刻还狰狞凶残的廖杰,现在已经可以被定义为一具尸体了。他死了,是不是意味着有另外一人要、、、、、、
刘夏停止了哭泣,忽然爆发一阵笑声,好啊,死了好,死了我给他偿命,这下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刘夏?我大喊一声,阻止了刘夏再说下去。无法言说的恐惧让我泪流不止。z飞隘,
你们不必这样,我需要知道真实的情况。杨谦的脸上布满阴霞,可是眼中却带着一份笃定的白光,别忘了,我是律师,不管是你们谁做的,我一定保你们没事。
我和刘夏欺然无语,过去好久终于道出了事情的经过。杨谦听完,又问抚出很多问题,甚至精细到每一个细节。
后来他站起来,饶着客厅走了两困,又去卧室里看了看,然后回来对我们说,我先下楼一趟,马上回来,记住别再进那间房,一切有我在,你们只要好好坐在这等我。
我和刘夏茫然地点点头,杨谦不放心地看着我们,竟然还露出一丝豪征性的微笑。
十几分钟后他回来,手里多了一只黑色的袋子,我和刘夏仍然惊魂未定,没做任何他想。
杨谦倒水给我们喝,一直安抚我们,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和刘夏就睡过去了,现在一想,应该他在我们喝的水里下了药。
我木然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泪水一颗颗流过脸颊,滚烫滚烫的,几乎灼伤了我的脸,严卫东手里棒着熬好的清粥,我摇摇头推开他,一口也吃不下。
事情暴风骤雨一般来势汹汹,我不知这是不是命定的劫数,本想把一切扛下来,那样刘夏脱身了,我也算死得其所,可是现在怎么办,杀人不是小事,杨谦的后半生若要在监狱里度过,我又怎么能安心!
严卫东看出我的心思,一直用各种话来哄我,他说的防卫过当、误杀这些词我都听说过,即便可以这样定罪,杨谦被关上个三五年算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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