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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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TOP ]
[更新时间] 2011-10-27 20:26:28 [字数] 2176
那年，十七岁的刘雅琴在旺县长征二队作为知青插队接受“再教育”已两个年头了。
刘雅琴的父母双双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父亲是美术教授、母亲系国文教授，就连刘雅琴的姨母韩大姐也是高级数学讲师。生活在这样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里，刘雅琴耳闻目染，可算是无形中继承了父母的衣钵，她擅长美术，中、西画皆能，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和钢笔字，更会写一篇篇短文。在学校被同学称之为“小才女”，在大队乃至整个公社也被称为“黄毛丫头小才女”。除此之外，刘雅琴还有一个爱好——游泳，一跃入水中她就如同一条灵动的小鲤鱼，来去自由。
当时，刘雅琴在大队小学代课已一年多了。
刘雅琴有个习惯，每当学生放学后，凡在夏天，她都要去在回队途中必须经过的后山丁家堰堰塘游上半个多小时的泳，然后再回她所住的二小队的家。
那日正值八月中旬的一天，头天一场滂沱大雨，当天又是烈日暴晒，地气上升，人稍一动手脚，就会大汗淋漓。
虽时值黄昏，阳光仍射得人火辣辣的痛，干枯的田埂撕裂开一道道生硬的口子，四面山峦、苍松翠柏，除去一阵阵的懒蝉“叽叽叽”地鸣叫声，整个山野，全是一片热气逼人。
波光粼粼的堰塘中，刘雅琴在水中穿梭自如，直游得精疲力竭，方才上坡休息。
刘雅琴见四周无人，她来到坡后一柏树林中，准备换下泳衣，尽两年的生活习惯，刘雅琴在换衣服时虽有些紧张，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松懈，她万万没想到，此刻，有一双邪恶的目光正透过坡后的一片灌木林直直地射向她的身后，且距她越为来越近、“噗哧哧”地一声响动，刘雅琴惊诧地忙四下环顾，跋地惊飞的是几只野鸡，原来是它们？刘雅琴倒松一口冷气，正准备继续换衣，又听得从身后传来一阵“噗噗咜咜”地灌木林和草丛的磨擦声，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已被一个浑身汗味的男人扑到在草丛中，女性固有的本能迫使得刘雅琴不顾一切的在拚死地反抗……
草丛中，只见一洁白如玉的肌体与一黝黑发亮的背膀撕扭在一起……
也就在此关头，从草丛外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粗犷地声音：“住——手！”
空旷的四野，宛如死一般沉寂，紧随而来的是一前一后从上而下的跑步声，来人正是长征大队民兵丁连长，紧随其后的正是一小队的知青武军。
丁连长不由分说地箭步冲上，一把卡住那企图欲对刘雅琴行不轨之事的男人的后颈，他大声喝问：“丁二娃！你想干什么？！”他将那个叫丁二娃的连拖带拽推到一树杆旁，“她们是来下乡锻练的，你个傻里傻乎的，简直把我们贫下中农的脸都丢尽哪！”
顷刻间，武军哪还顾得上什么面前的这个丁二娃是个傻子，他抡起手中的路棍照着丁二娃就是一阵乱打，丁连长左遮右挡，终于将怒火中烧的武军强劝到一边，“你还是看看你们自己的人吧！这傻子交给我了。”
武军这才反应过来，他回过身，只见草丛中的刘雅琴蹲着身、两手紧抓着衣领护住胸脯，原本美丽的脸蛋上此间面色苍白、双目失神，全身哆嗦。
武军费了许多口舌，终于将神志恍惚的刘雅琴送回她所在的二小队。
深夜，寂静的山野传来阵阵地蛐叫蛙鸣声……
见刘雅琴已稍微平复下来，武军总算松了口气。
先前，武军原本打算去三小队串队。刚走到三个小队交汇路道处丁家堰时，刚好碰到从公社开会回来的丁连长，结果就遇到这件事，若不然，那后果还不知怎样呢？
至于那个丁二娃，武军等知青们自插队后早就听说过，农民们有人说他“疯”、也有人说他“傻”，至于原因：据说是多年前他在一次大雨中挑水回家时被一声“滚地雷”给吓呆了，他所得的这个毛病，时好时坏，没犯病时，和常人没什么两样，毛病一犯上时，傻里傻气，看见女人就傻笑并连追带扔泥巴，弄得队里的女人都避而远之。有一次，在水库工地上，他将牛粪倒进了饭锅里，害得整个大队的人都没吃上午饭。队里也拿他没办法，他家是“五保户”，就他和婆婆两个人。令人没想到的是今天让刘雅琴给遇上了，要不是丁连长和自己路过，刘雅琴还不知让他给糟蹋成什么样？
武军把所知道的都告诉刘雅琴后，又安慰道：“今晚我在这打地铺陪你，你也别在队里呆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城里你爸妈那儿吧？！”
刘雅琴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天后，武军送刘雅琴回到她家——教工宿舍。
夫妻俩一问清女儿突然回家的原由后，差一点气晕过去。当听说女儿清白之身并未被其玷污后，刘雅琴的父母终于缓过气来，刘父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儿，他安抚说，就让女儿在家住下，短时间内不要再回旺县去。
刘雅琴的父母虽为“右派”，政治上虽然说不上话，但经济上比起当时的工薪阶层还是绰婥有余，更何况，若不是响应党的号召，女儿不也依然和他二老朝夕相处在一块吗？
在家一年多的调养中，刘雅琴的父母凭借着他们的职业关系，下找大夫、上找心理医生替女儿诊治，终于使女儿又恢复了昔日那活泼可爱的性情。当然，夫妻俩也明白，要女儿彻底的清除那心理上的阴影和心目中的魔障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平日在家里除了帮母亲料理家务外，其余的时间里，刘雅琴大多花在写写画画上，她在文艺方面挺有天份，而唯独在数理化方面无一兴趣，待到恢复高考时，均以失利告终。七八年“知青大返城”，刘雅琴的父母替女儿倒补了78元的工分予公社，刘雅琴也随其“统筹指标”被按排于一市造纸厂成了当时一名时髦的工人。
期间，追求刘雅琴的男子也不少，刘雅琴也试着接触过几名小伙子，均因心理症结而告吹。
九年后，刘雅琴的父母因病相继去世。刘雅琴便和小姨相依为命生活迄今。
刘雅琴回想到这里，一看闹钟，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原打算给武军挂个电话说说“跟踪采访”的事，看来只有等到明天再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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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TOP ]
[更新时间] 2011-11-01 20:57:42 [字数] 2264
武军和肖芸的离婚案终于等来了区法院的判决。
按武、肖二人的真实想法，本不愿带女儿武娜一道去法院，毕竟女儿还小，但反过来一想，这件事迟早还是要对女儿讲清楚，与其瞒下去，还不如让其勇敢的面对现实，毕竟她今后的路还很长。
法院判决结果：同意双方离婚，即刻生效。其女儿武娜、判决归其母亲肖芸抚养。武军每星期有一天的探视权。有关夫妻俩的财产的判决及分配：武军现有财产的三分之一（十五万元）归其妻肖芸及女儿所有，现有住房一套（六十平米）归其肖芸及女儿所有，其余归其武军本人所有。
武军手拿着判决书，如同怀抱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他当庭表示：“我除了服从法院的判决以外，还愿意再给他母女俩十万元，这是现金支票——”武军将支票传于法官。
肖芸对此感到震惊：“你……”
武军一丝苦笑：“很感到意外吧？不管怎么说，‘一日夫妻白日恩’嘛！我能做得那么绝吗？”
武、肖二人带着女儿一前一后来到法庭外的台阶下。
女儿武娜拉着武军的双手，“爸爸，你不要离开我和妈妈，求你呐！爸爸——”泪水从武娜那双充满童真的大眼睛中不住地往下流，她死拽着武军的衣角就不松手。
肖芸上来将女儿的手解脱，“你爸爸还有生意要打理，我们走吧！”
肖芸虽面无表情，但她的心仍在滴血，如同武军刚才所说的“一日夫妻白日恩”！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武军躬下身，抚摸着女儿的头，“小娜乖！记住一定要听妈妈的话，不管爸爸再忙，我每星期都会来看娜娜，下一次，爸爸就会给娜娜带个大礼物来——电脑，喜欢吗？”
“真的？！”武娜的眼中充满了惊喜：“爸爸不许骗娜娜？拉钩——”
武军此时也像个孩子，他伸出了手指，和女儿的小手指钩在了一起，父女俩的声音汇在一处：“骗——人——是——小——狗！”
武军目送着肖芸她母女俩远去，他最后向女而儿挥了挥手，转身上了那辆蓝色奥托车。
武军打开了电门，刚欲发动车，又伸手关了电门。他点燃一支香烟吸着，和肖芸闹了一年多的离婚案终于宣告结束，按理说他应该感到如释重负，可心里却是空空的，无形中又驮起了另一个莫名的包袱，说不清是什么？心里沉甸甸的，压得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八、九年，闹离婚时也折腾了尽一年，到今天说离就离了，看肖芸刚才那牵着女儿离去的模样，她走得那样快，好像生怕他再把她追回来似的？人世间“无不散之宴席”，夫妻是这样、情人间是这样、朋友间呢？可能也是这样吧？
武军掏出了手机，他想打电话给罗玲，号码都拨了，在摁发射键时他却犹豫了，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