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案件

第12章


  德默特心中有一大堆想法,可是当他对伊拉・杰林斯基礼貌地问话时,他不得不对自己
承认那也许只是瞎猜胡扯。
  “杰林斯基小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食物是不是食品店筹备的?”
  “是的。”
  “为什么特别选定那家商店?”
  “我不知道,”伊拉说,“路德先生认为从当地找比从伦敦找要方便得多。这件事在我
们看来实在微不足道。”
  “确实。”他注意到她站在一旁低头微皱着眉头,那额头圆滑、双颊坚投,嘴唇充满严
厉和需求,身材很具挑逗性,至于眼神呢?看着那双眼,他微微感到惊异,原来眼眶己红
润,难道她哭过?
  “你感冒了。”他说。
  “不是感冒,而是花粉热,那是一种过敏症,每年这个时候我总会得这种病。”
  这时传来一阵铃响,伊拉・杰林斯基走过去接,她放下听筒后说:“玛丽娜可以见你
了。”
  玛丽娜・格雷在楼下的一间房子里接见德默特。玛丽娜半陷在沙发里,精神饱满,虽然
脸上脂粉不施,却看不出她实际年龄。那优美的下颚、海绿色的双眼,弯弯的眉毛略带修
饰,还有那热情而甜美的微笑,这一切都含着一种难以言传的魅力。她说:“是克列达督察
吗?请原谅我的失礼。经过这件可怕的事情后我已身心崩溃了。”
  “你会感到难过,”他说,“这是很自然的事。”
  她瞧着他一会儿,说,“你的理解力很不错,我是个胆小鬼,有人想谋杀我,可是我不
想死。”
  “为什么你会认为有人想谋杀你呢?”
  她不禁瞪大眼睛。“因为是我的杯子,我的酒被下毒的。只是阴错阳差,那个可怜、愚
蠢的女人变成了替死鬼,这是多可怕,多悲惨。此外……”
  “怎么样?格雷小姐?”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太肯定要说什么。
  “你有其他理由相信真正要谋杀的是你吗?”
  她点点头。
  “格雷小姐,什么理由呢?”
  她停了一下才说:“杰逊告诉我,我应该把所有事情告诉你。”
  “你曾对他吐露秘密?”
  “是的……起先我不打算这样做,可是吉尔克思医生告诉我应该如此。”
  “格雷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认为有人要杀你。”
  她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取皮包打开它,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上面有一行打
字机打的句子:
  别以为下次逃得过。
  德默特立刻问道:“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我从浴室走出来时看到它放在梳妆台上。”
  “这样说来是这屋子里的人……”
  “未必。也有可能别人从阳台的窗户爬进来。我想他们的目的是想恐吓我,不过事实上
没有,我只感到生气,因此请你过来谈谈。”
  德默特笑一笑。“很可能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放的。象这一类的纸你第一次收到?”
  玛丽娜不知该说些么,过了不久才说,“不,不是。”
  “你能不能再说说其他的?”
  “三个礼拜前我们刚搬来这里时,有过一张便条纸,没有用打字的,用大写字母写着
‘准备临终’,”她笑一笑,那笑声含着一点歇斯底里,“这之后,总是接到那些恐吓和稀
奇古怪的字条,我想可能是出于宗教的观点,有人对女演员起反感,拿到后我把它撕碎丢在
字纸篓里。”
  “格雷小姐,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任何人?”
  玛丽娜摇摇头、“不,我一句话也没对别人提起。我觉得那是乱开玩笑,不然就是一些
宗教的怪诞反对演戏或这类的事情。”
  “以后还有没有再收到?”
  “有。宴会当天,一位园丁又拿一张给我,他说有人留一张纸条给我,问我要不要回
话,当时我以为和安排见面有关,结果打开来看,上面写着‘今天是你的未日’。我把它揉
掉说,‘没有什么回话。’然后我问那个园丁是谁交给他的。他说是个骑脚踏车、戴眼镜的
男人。对这种事你有什么办法?我觉得再荒唐不过了。我没想――当时我没想什么,只认为
那纯粹是恐吓”。
  “格雷小姐,那张纸条现在在那里?”
  “不晓得。那时我穿一件意大利丝质外套,我想我把它揉掉后放在口袋里。不过现在不
在这里,可能掉了。”
  “格雷小姐,你一点都不知道是准写的?或是谁唆使的?即使到现在还不知道?”
  她瞪大了眼睛,那神情含着无知和疑惑。
  “我怎能说?叫我怎么说?”
  “格雷小姐,我想你心里很清楚。”
  “没有,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清楚。”
  “你是个名人,”德默特说,“你获得很大成功,不管在职业上或是个人生活上都是,
多少男人爱上你,想跟你结婚,还有多少女人嫉妒你。男人急于得到你的垂青却被你拒绝。
虽然范围很广,但你多少总知道可能是谁写的。”
  “每个人都有可能。”
  “不,格雷小姐,不可能每个人都可能,在众人之中可能有一个,也许是出身低微的裁
缝师、电气匠、仆人,也许是你朋友中的任何一个,你一定心里有数。”
  这时,门开了,杰逊・路德走进来,玛丽娜转身向他,伸出手臂,那动作很迷人。
  “亲爱的吉克,克列达先生一直认为我应该知道那些可怕的字条是谁写的,可是我并不
知道,其实我们两人都不知道。”
  “这点很重要,”德默特心里想,“非常重要。是不是玛丽娜・格雷惟恐她丈夫会说出
什么?”
  杰逊・路德双眼泛黑,显得很疲乏的样子,脸上的皱纹比往日更深,他走过来握着玛丽
娜的手。
  “督察,我知道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他说,”不过老实说,玛丽娜和我对这件事一点
都不知道。”
  “这样说来你很高兴没有敌人是不是?”德默特的口气分明是挖苦。
  杰逊・路德脸色有些泛红。“敌人?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想不起有任何敌人。一个
人讨厌另一个人大可找一个更好的,但还不至于在杯中放毒药。”
  “说到你太太,我间她谁写那些字条或是谁教唆的,她说她不知道,可是我们实际一点
的话,范围就会缩小了。事实上有人在杯中下毒,这样范围就小一些了。”
  “我还是看不出来。”杰逊・路德说。
  “我也是,”玛丽娜说,“哦、我意思是――假如我看到谁放东西在杯子里,我就不会
喝了,不是吗?”
  “我确实认为,”德默特柔和地说,“你知道的比你说的还多。”
  “没这回事,”玛丽娜说,“杰逊,告诉他没这回事。”
  “我告诉你,”杰逊・路德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事情实在很奇怪,我相信
那是开玩笑,玩笑开错了,最后导至危险。”
  他的话中含有一丝疑问,过后不久他摇摇头。“不,我知道你没想过这点。”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德默特说,“你应该记得贝寇克夫妇抵达时为情形,你以动
人的方式,象迎接其他客一样地迎接他们,可是据一位目击者说你迎接他们后,你就惊视着
贝寇克太太的背后,好象被什么东西吓坏了,是不是真的?假如是,那又是什么东西?”
  玛丽娜立刻说,“这不是真的,吓坏了――什么东西会吓坏我?”
  “这是我们想知道的,”德默特耐心地说,“我的证人对这一点很肯定。”
  “你的证人是谁?他(或她)说他们看到什么?”
  “那时你注视着楼梯口,”德默特说,“当时有人上楼,一位是新闻记青,还有葛雷思
夫妇,一位本地的老人,另有来自美国的阿达韦克・弗因、罗拉・布列斯特。格雷小姐,是
不是他们当中那一个人令你感到难过?”
  “找告诉你我没有感到难过。”她几乎是在吼了。
  “可是你迎接贝寇克太太却心不在焉,你好象注视着她背后什么东西。”
  玛丽娜・格雷力持镇静,她立刻开口说话,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
  “这我可以解释,如果你对角色清楚的话――这常常发生的。当你机械似的进行某个动
作时,虽然你微笑、摆姿势、念台词,但是你的心却不在那里,突然间有一阵子你脑子全是
空白,这叫‘遗忘’。哦,当时我就是这样,我希望把宴会弄得很成功,大家都愉快,宾主
尽欢,可明个人老是在那里唠叨同一件事情,突然间我觉得很疲倦,脑子一片空白,过了一
会儿我才发现贝寇太太在长篇大论地对我说些什么,她热切地看着我,我没有作答或说什
么,这都是因为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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