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丫鬟

」
  沂梁听见了她的哭声，瞬间醒了过来：
  「云儿，我……对不起，我真该死……」沂梁马上松开自己抓著茈云手腕的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茈云用手背抹去了眼泪张著大大的杏眼望著他：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听到三个月之後我们就可以成亲的消息。」
  「云儿……」沂梁拉起茈云方才被自己脱掉的衣服，重新整理了思绪：「我有两件事情要问你。我今天在外面听到几个男人在谈论你的事情，说是你到处找人帮忙在找一块布的下落？」
  原来沂梁说的什麽事情都不跟他说是在指这一件事情啊？
  「为什麽你不找大哥二哥帮忙？你是不信任我们吗？」
  「不是的……因为这件事情难以启齿。」茈云犹豫著到底要怎麽开口跟沂梁说这件事情。
  她之所以不想麻烦他们就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麽向他们解释自己为何这样执著的原因，再加上沂梁又是个醋罈子，怎麽跟他解释自己的心中赵焓勍呢？
  『让我来跟他说吧！你们终究要成为夫妻，这样瞒东瞒西也不好。』赵焓勍知道茈云心中是怎麽想的，为了两个人的未来，也只能诚实以告。
  『不过要麻烦你把身体借给我一下子了。』
  我知道了……
  「你相信我吗？不管我说什麽你都相信我吗？」茈云抓著沂梁的手，希望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到信任。
  「不管你说什麽我都相信你。」沂梁柔柔地在茈云的额间印上一吻。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块碎布吗？那块布是我前世的情人写给我的『血书』同时，也是遗书。」茈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她拉开自己的衣襟，从外衣和亵衣中间的夹缝掏出那块布递给沂梁。「自从我被马车撞到躺了四天之後醒来，前世的自己就一直跟我共存到现在，只不过，我的前世是个男生。」
  这块布是沂梁今天第一次亲眼见到，震惊了许久才又出声：
  「你不用再找了……这块碎布的另外一半……在我这里！」
  绝对错不了，这颜色、斑点，还有之前他纳闷已久为何只写了一半的《别赋》。
  「你说……什麽？」茈云皱起了眉头，不敢相信自己耳闻。
  第13章 暗梅飘香(2/4)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吗？我出生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只不过我是带著两样东西出生。」沂梁走进书房拿出那桧木小盒子地给茈云。「和你一样的碎布，另外还有一只已经锈了的玉梅簪。我记得我说过，因为我出生带著梅花，所以尉府四处都种满了梅树认为吉祥。」
  玉梅簪！
  茈云……不，现在应该说是赵焓勍占用了她的身体，慌忙地打开那盒子一看。
  「这是我送给她的……这就是我当年送给她的见面礼。」赵焓勍颤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把簪子，轻轻地抚摸尾端已经乾涸数百年的血迹。「她就是用这把簪子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完全不给我一点机会……」
  赵焓勍激动地泛红了眼眶，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重翻记忆的悲伤。
  「姜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赵焓勍哪！」他抓著沂梁的手臂摇晃著。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却万万没有想到骤然回首，姜儿就在灯火阑珊处。
  在沂梁的眼中，他看到的是茈云的形体；回想著刚才茈云说她的前世一直跟她共存到现在，那麽现在哭著对他喊话的人就是茈云的前世了吗？
  「对不起……我并没有前世的记忆，我可能没有办法认出你是谁。」
  赵焓勍把两块碎布摊开来接合在一起，再说：
  「那你记不记得，这是你临死前写给我的『血书』？写著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还有我送给你的发簪……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是我亲自帮你簪上的，不……记得吗？」
  『焓勍：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居人愁卧，恍若有亡。
  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轩而飞光。见红兰之受露，望青楸之离霜。巡层楹而空掩，抚锦幕而虚凉。知离梦之踯躅，意别魂之飞扬。故别虽一绪，事乃万族。
  此生，庆幸与你相遇也懊恼为何与你相遇；对你，我有无限的歉意和情意，请原谅我在此时才说出真心话，谢谢你曾给过我的一切，只盼来生再续。
  姜儿绝笔』
  重新将两块布给接合，沂梁才真正看清了这上面到底在写些什麽。
  「好娟秀的字体……」看到赵焓勍如此难过的神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安慰他才好。
  这是姜儿当年在牢狱中用自己鲜血写下的遗书，那时的她因为欺君之罪而打入地牢中赵焓勍连带责任也被判刑；两个人的恋情虽然短促却是刻骨铭心，让赵焓勍不惜任何代价要留住记忆再续前缘，只可惜造化弄人，让他此生成为一个女孩，遗憾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玉梅簪，是我见到书嫀的第一天晚上我送给她的；我本来是北宋的一位皇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之下我认识了书嫀，想尽办法混进明府里就是要找到她－京城第一才女，可是却意外地让我发现了真假才女的事件。」赵焓勍紧握著玉梅簪，从神色里可以看出此刻他有多麽痛心疾首。「书嫀的二娘拿这件事情威胁我，要是我敢揭发他们我就别想再见到她，当时我不信……我不相信我的身分地位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让我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姜儿的反应。」
  沂梁看著这形为茈云内心为赵焓勍的人，感到不可置信。
  「姜儿拼死维护著明府的名声要我不准插手……我只能选择尊重她，那是我爱她唯一的、最後的表现机会……」
  「上天让你们分开又各转世成为我和茈云，那你们没有理由不会见面。」沂梁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前世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孩，但是他们的信物的的确确是在茈云和他的手上。「我很抱歉这麽说，但是从我一个外人的眼光看来，姜儿她非常、非常的爱你。」
  前世灵魂没有苏醒的尉沂梁的确算是旁观者。
  「我真恨我自己当初为麽要对她这麽绝情，让姜儿在临走前都没有一点点快乐的回忆……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赵焓勍难过地将脸埋在手中，或许也是想遮住已经忍不住的涙。
  忍了失去挚爱的痛楚，忍住了四百年盲目寻找影子的寂寞，却忍不住……过度真实、汹涌而上的悲伤。
  沂梁看著赵焓勍这麽深刻的感情，不免开始怀疑起自己。
  虽然他对茈云还不及『惊天地泣鬼神』却也是无怨无悔的爱，他有办法忍受失去她的日子自己苦等四百年之久吗？
  没有了茈云他一刻就会疯掉，何况是在风中飘渺的四百个春秋？
  「你这样执著的感情，她一定会听见醒来的。」
  「希望、如此。」赵焓勍直看著尉沂梁，但愿可以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丝姜儿的影子。这个想法马上被自己给打消，男人女人不可能会长得一样吧！「你有一点和姜儿很像，你们对自己的想法都很坚持。」
  「恕我冒昧，你一直跟著茈云有多久了？」
  「从茈云被马车撞伤的时候，玉皇大帝召见了她的灵魂，那个时候我就醒了。」赵焓勍神色落寞地坐在花雕木椅上。「不然你以为为什麽茈云会昏迷这麽多天？」
  尉沂梁摇了摇头，还是搞不太清楚现在正在跟他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你现在是谁？」
  「赵焓勍。」
  「那茈云呢？」
  「等我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我就会把身体还给她。」赵焓勍既然获得了茈云的同意将身体借给他，他就有义务将所有的事情给解释清楚。「你不要气她，茈云一直不知道怎麽告诉你我的事情，再说因为你那时候在专心准备科考她不敢为了其他事情让你分心，所以一直都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到处打听。」
  「她好几次都被人误会或是调戏，受了委屈也不敢告诉你；我知道是我的存在让她这麽烦恼，我对她一直很过意不去。也是因为我，所以她三推四阻地避开婚事不谈，对你我也深感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你们的幸福……」
  「真是个傻瓜，只要她开口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她的。」沂梁心疼茈云的善解人意。
  「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
  「直说无访。」沂梁似乎已经适应了现在在跟他说话的是个男人。
  「你会爱上茈云是因为前世作祟的关系吗？」因为沂梁曾经说过不管茈云是男是女他都喜欢，赵焓勍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一个男人这样豁达承认。
  如果真的是因为前世作祟使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很自责。
  「我是到今天才知道茈云的心中还有一个你在，问我为什麽爱她，她自然不娇柔作做；刚开始我只觉得她是个嘴巴坏心眼却很好的人，渐渐的我喜欢上她关心我的方式，很温暖人心，等我察觉的时候……我已经爱上那坏嘴巴的小家伙。」
  「她的确是个好女孩，别辜负了她。」
  这对话怎麽有点像是即将要嫁出女儿的好爸爸对准女婿说的话？
  「赵焓勍，既然你找到了书嫀姑娘，你还会一直待在这里吗？」沂梁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好奇他该不会要一辈子跟著茈云吧？
  「这就要问在天上看戏的臭老头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一辈子跟著你的美娇娘的。」这个笑容很诡异，沂梁不知道他存何居心。「我该把身体还给茈云了，她在跟我抗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