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夫人被害事件

第3章


 
    “那么想过。不过钱、物都没被拿走。” 
    “可是,流窜闯入的犯人,忽然对夫人起了邪念。但被害人
被惊醒,犯人便慌忙刺去,什么也没拿就逃跑了,这也是可能的
吧!” 
    “是的。马上想起了饭岛这个最大的嫌疑者哪!” 
    “室内陈设着什么家具?” 
    “因为是寝室,家具很少。有一个衣柜……啊,对啦,还有
一张桌子。” 
    笛木不由得喜出望外。 
    “桌子,有桌子?什么样的……” 
    “是有张桌子,是张小学习桌。上面放着花瓶,花瓶里插着
花。” 
    “什么花,还记得吗?” 
    “我想想……是夜来香。对,是夜来香。这花一天就凋萎,
可是当时那花活生生的。我记得当时我还很可怜她,心想这是傍
晚和孩子一起去近处的河滩采来的呀。哎,这与案情无关……” 
    笛木心想,自称真犯人的人很可能是真犯人,于是更加慎重。 
    “有没有起哄的人啦,看热闹的人啦到现场去看呢?” 
    “没有。只准家属到现场。我骑自行车急忙赶到,努力保夫
护现场;随后本署的五名警官也坐警察的吉普车赶到现场,负责
搜查和警戒,所以从大门看不到里边。” 
    “那么,知道那夜来香的只有被害人的家属和你们警官吗?” 
    “是呀。到了早晨,医生啦、新闻记者啦,全来了。把遗体
运出解剖之后,好像邻近的人和亲属也来了。在那之前……可是,
夜来香有什么重大意义吗?” 
    “这只不过是一点。夜来香插在枕边的事,当时的新闻报道
和警察的案卷里均无记载。再有,花既然是白天枯萎,就不能认
为是中午插在花瓶的。还有,运出遗体之后,花是在脚底下还是
在枕边,也不明确。但是,真犯人出现了,说犯罪时,夜来香的
花插在枕边。” 
    “那很重要。我再好好想一想。” 
    畔津闪烁着认真的目光,拼命地追忆着。 
    笛木利用沉默过程,也动脑筋想问题:莫非自称真犯人的认
看到了被害人在近处草丛中采夜来香,才猜想那是插花?可是,
那是危险的赌博。假如半路扔掉,就不会插在她的枕边了。他是
不是听警察和新闻记者漫不经心地讲述过现场的情况呢? 
    正在寻思着,畔津开言道: 
    “早晨,把遗体运出之前,为了把室内弄得宽敞些,家属……
其实只有死者的丈夫和婆婆,他俩收拾房间的时候,一定把已经
凋萎的夜来香也扔掉了。这只有警察才看得见。看起来,那个人
可真要成为真正犯人喽!那么,本应细致做调查的警察署也有责
任哟!当然眼下还不能完全凭信。” 
    畔津咬了喷嘴唇。 
    “走,现在就去看一看受害人远山先生的房屋如何?离这儿
很近。不错,现在不属远山先生所有,而是别人住着,不过……” 
    “远山先生后来怎么样了?” 
    “远山先生到大阪去了。传说在Q制钢厂有希望当经理。可
是他偏偏抛弃那里的职务,转到了大阪。听说在那里经营一个像
街道工厂似的小企业。现在成功了,发展成为相当大的公司了。
那以后,老母移居大阪住了五六年,就一命呜呼了。把老人送到
了家乡。真是郑重其事呀!” 
    在畔津陪同下去看,只见昔日的建筑物已被拆除,变成了现
代的但又是简陋的房屋。 
    “要是在这附近一带采夜来香,能是哪一块地呢?” 
    随同来的美树子问畔津。 
    “是啊。过去,大分河的河滩上长满了夜来香,线路两旁的
土堤上也开得相当多。近来因为用混凝土加固了,不知道是不是
还有。” 
    说着,绕过建筑物的后面,再往前走,就听到了大河的流水
声。 
    正如警察所说,壮观的堤坝筑起来了,但杂草丛生的空地却
减少了。 
    尽管那样,仍有东一片西一片夜来香的花束,捧着黄绿色的
花蕾恭候夜暮的降临。 
    笛木律师站在摆脱了都会噪音的夜来香开放的河滩上,蓦地
一种罗曼蒂克般的心情油然而生,他真想永远和美树子这样默默
相对…… 
      
      五
    翌日,笛木乘飞机飞往大贩,去访问被害人的丈夫远山荣造。 
    荣造的住所建在大阪市大正区工厂街的一角,与公司毗邻。
房屋样式平平常常,是热衷于工作的中小企业经理常有的住宅。 
    在房屋门口通报了来意,即刻走出一位年轻女子,说: 
    “父亲在公司呢,请到那里去找他吧。” 
    那女子长得很标致,但是却给人一种冷漠忧郁之感。从叫
“父亲”来看,大概是当年才5岁的那个长女。也许是后妻生的
姑娘?这就叫人一下子琢磨不透了。 
    如此堂堂公司经理的府上,竟俭朴得连女佣人也不雇,这令
人略感意外。 
    来到公司,在经理办公室旁边的接待室候了好几分钟,远山
才露面。笛木告知来意。远山一听,立刻面红耳赤,说: 
    “什么?找到了真犯人?岂有此理!好不容易忘却了,可经
你那么一说,反而使我心烦意乱了!那件事已经了结啦。就拿公
司来说,我甚至放弃上场公司的董事职务,跑到大阪来。若是继
续住在大分,我一定要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所以才下决心走
了。听说真犯人露面了,就连死去的妻子也会闹糊涂的。我不想
使女儿也感到不安和悲伤。请不要声张吧!” 
    远山仿佛受到相当大的冲击,放在安乐椅上的手在瑟瑟地抖
动。 
    笛木感到事出所料。原认为告诉他找到了其犯人他会高兴的,
想不到他反而很惊恐。不过,细想起来,作为被害人的家属,这
也是合情合理的心境吧。他在自思自叹:到了这么一把子年纪还
没有成婚,生活经验,实在太少了。 
    远山未续弦,专心致力于工作,父女二人安静地住在这里。 
    笛木从经理室出来,暂时住在大阪旅馆。安顿后,与东京的
事务所取得联系,然后笛木展开了旅馆准备的晚报,他不禁勃然
大怒。 
    “真犯人是我,我20年前杀死了董事夫人”醒目的标题跃入
眼帘。 
    笛木很注意尊重有关人员的意志,尽量不使它泄露到外部。 
    难道是大分县警察署泄露出去的?那也说不定。不过从本人
申请采访时的勉强劲来看,倒也未必。 
    他觉得奇怪,便继续读报。 
    “这起案件的嫌疑者饭岛贡氏(当年25岁)否认罪状,但却
被判处15年徒刑。服刑中继续喊冤叫屈并无反省之意,故未蒙特
赦与假释之恩……” 
    报道在说了上述同情饭岛的事实后继续写道: 
    “最近,大皈的林进一氏(40岁)主动投案称:‘该案的真
犯人就是我。’据该氏说:起初,无罪的饭岛被投入监狱,他得
以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真是欣喜若狂。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
念其家眷的苦痛,难忍良心的折磨,在朋友的护送下到东京新宿
警察署自首。林进一氏被带到本署,受到了审讯。但是据估计,
即使判明是真犯人,由于时效成立,也不会被起诉。” 
    ――其他报纸也都报道了大同小异的内容。 
    被他人抢了头功,笛木极为不快。 
    被那两个人捉弄了,被他们用做了查清时效的工具,可是竟
然专程跑到九州来! 
    他觉得不能忽视无罪服刑之苦,受正义感的驱使,他才染指
此案。他想:研究假案,可以使律师弄出点名堂来,因而表现得
热情洋溢。 
    他指示临时雇用的律师和女事务员,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搜集
公审记录和当时的报道,还亲自调查,已经作了大量记录。 
    但是,不通过自己就抢先发表,好端端的一件事竟被报道机
关给弄糟了。身为律师,真是无地自容。 
    “这个案件应就此罢手,在旅馆里搜集的文件全都废掉!”
他愤愤然,东京的岩本打来了电话。 
    “先生!看到报纸了吗?” 
    笛木对岩本那明显的毫不在意的语调特别生气。 
    “什么看没看的!为什么不与我商量就那么干?能利用我和
利用我,在方便的时候愿怎么做就怎么做,岂有此理!” 
    他对电话筒大发雷霆。 
    “不是,不是那么回事。本想和先生商量后,如有可能,请
先生陪同去自首。可是挂了两三次电话,说您出差。如果不快去
自首,也许林也会变卦的。所以等先生回来后再去正式自首,只
不过暂且向警察说了说。” 
    岩本悠然自得地回答。 
    “混话!自首还有什么正式和非正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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