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叹水镜殇

第五十八章 芳心一动只为谁


“我是浅云的……”男子眼色一黯,接着说,“我是她的朋友,我不会对她不利的。告诉我,她在哪里?”男子放软了语气,手上的力度也松了下来。
    绿意倔强的盯着男子,脸色苍白,眼里隐忍着一些不知名情愫。
    男子直视绿意良久,终于别过头,一直掐在绿意脖子上的手也垂下来。他垂下眼睑,叹了口气,轻声说:“我不会伤害她的,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呢?”说完,转身走远。
    绿意突然有点心酸,有点难受,她妥协一般的靠在石壁上,朝远方的他有气无力的喊道:“她在落影皇宫里。”
    男子身形一顿,没有回头,背着身子说,“谢谢。”白影一闪,男子不见了踪影。
    绿意沿着墙壁瘫软下去,蹲在角落里。竟感觉不到心中泛着什么滋味。
    夜晚的时候,绿意倒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总是浮现着一个人的身影,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找浅云?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焦急忧伤?他和浅云,是什么关系呢?
    绿意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闭上眼,是他的熠熠星眸;睁开眼,是他的淡淡香气。全是他,全是他!绿意用手捧住脸,烫烫的,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的脸颊上是一片酡红。自己是怎么了?中了他的蛊吗?
    可是,他想见的只是浅云,不是吗?那自己现在的辗转难眠有何意义呢?
    烛火燃着微弱的光,薄风一吹就晃动着,落在糊着白纱的窗上影影绰绰,像一只只微弱单薄的蝴蝶,扑闪着虚弱的翅膀,似乎一个转身就消失不见。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像不像彼此的相遇呢?绿意忽然想。
    一夜就这样在绿意的煎熬中度过。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绿意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一个无法回头的事实。也许,自己是爱上他了。
    绿意披了件衣服站到窗边,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此刻的绿意沉静如水,她心思细密似针。她自叹,曾经以为一见钟情的是错乱的感觉,日久生情的才是真爱,现在,当自己也遭遇了那个人才发现,原来爱情里是真的有一见钟情的。那种自己无法控制的感觉,就像一生只能拥有一次的任性,不顾一切就是只为了那个让自己无怨无悔的他。就算明明知道他的心为别的女人停留,也用飞蛾扑火的勇气,义无反顾的投向毁灭、与盛大的死亡。
    是爱着他的吧。绿意这样以为。从小到大自己的身份就是丫鬟,曾经为了三姨太而活,后来为了浅云而活,现在,自己恐怕是为他而活吧。那么自己呢,什么时候曾为自己想过?绿意自嘲般的笑笑,一直都没有过“自己”这个概念,这就是自己一生的命运吧。遇见他,就是自己最大的幸运。
    爱一个人,有时是一个人的事。不是有人说,爱是一个人的冷暖自知吗。绿意的天秤在他与浅云中间没有左右摇摆,她不会背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决定背叛自己。就这样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舔舐自己的伤口吧,自己的甜蜜自己的心酸,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他,还有她。
    远远地看着那个人,就已经足够。可是,自己还会有机会和他相见吗?他的来,是那么突然,他的离开也是那么匆匆,自己甚至来不及告诉他,我叫绿意,那么你呢?也许彼此只有一面的缘分吧。绿意的手一松,披在肩上的衣服掉了下来尚不自知。这样的仓皇相遇过后,等待着彼此的是什么?可惜可叹、怎奈情深缘浅。
    一夜未眠的绿意突然觉得困意袭来,冰凉的手抚上额头。莲步轻移至床榻边,身子倒了下去,沉沉睡了。
    绿意嘴角扬起了一抹略带苦涩的笑,那梦里恐怕有一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吧。
    森严的皇宫,铜墙铁壁般拦住了外面的世界。这就是一个牢笼,一个巨大的、残酷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这座巨大的笼子圈禁了多少妙龄美貌绝色的女子,一入深宫难再离开,要那权力作甚,没了自由有那权只能勾心斗角,投入到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去。
    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来回穿梭,在他们忽略的空隙,有一条黑影窜进皇宫,以层层树影为障,一瞬间没了踪影。
    荷苑里安静如诗,只听得到风吹过树木的声音。
    房间里的炉火烧得旺旺的,淡红色的火光映着铜质镂花金属雕纹壁炉,温暖而美好。浅云坐在炉子前的软座上,呆呆望着熊熊燃烧的火花,思绪神游。
    一阵风吹来,把窗纸吹得纷杂作响,窗棂上悬挂的琉璃宫灯闪耀着八个角,流光溢彩的旋转,宫灯旁缀着的流苏铃铛被风一吹就“哗啦啦”一阵清脆。黑影晃动,冷风肆意。
    突然有人影闪进浅云的房间,浅云一愣,差点叫出声。来人示意浅云噤声,浅云这才看清来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风誉然。
    风誉然眼角含笑的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浅云。
    “誉然?你……”浅云迷蒙的双眼出卖了她此刻的迷茫与不解。
    风誉然宠溺的摸摸浅云的头,“云儿,看来你还是没学会凡事不喜怒形于色,这样在宫里是很容易被自己出卖的哦。”
    “这个……额……”浅云半带尴尬半带懊恼的嘟起嘴,心里有点奇怪,当初还未来到异世时,爷爷曾经告诉自己要淡定,那时自己也确实做到了,以为自己一直可以是个淡然的女子,真正做到心淡情淡。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好像慢慢远离了这个词。在异世中求生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让自己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慢慢的自己似乎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渐渐地,忘了爷爷,忘了现代的家,自己所有奋斗的目标不是回去,而是如何在这样动荡危险的时候帮助誉然,守护誉然。
    “想什么呢?”风誉然在浅云面前晃晃,浅云回过神来,歉意一笑。风誉然见浅云回过神来,接着说,“这次来见你的不只是我,还有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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