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

第25章


  话落音,周子辰愤怒的表情即刻全崩,他双臂一捞,死死箍住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什么傻话呢?小夏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糟践她?”
  “你拿我的流产说事,你不是糟践她是什么?我那种自动送上门的贱女人,流一个孩子,也是活该,对吧?不晓得以前有多少女人为你流过产,你根本不在乎多掉一个孩子,你根本就不在乎周小夏。”本来不想哭的,但一想到他说的那些扎心窝子的话,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周子辰慌了手脚,连忙来哄我,“坏宝,你还养着身体呢,你哭个什么劲儿?你这不是把我气着了吗?生气的屁话,你能当真吗?再说了,我要是不可劲抹黑你,那野小子一准惦记死你,赶都赶不走。老天爷天上瞧着,我要是玩儿你,我不得好死。说什么别的女人,你可冤枉我啊!自从有了你,我哪里有什么别的女人,有的话,也是你捣的鬼。她们连你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你和一大丛杂草比什么比?我这不是在那野小子面前争个面子嘛,埋汰你几句而已,你还当真了?坏宝乖,别哭啊,是叔叔老不要脸,贱了吧唧地黏着你,贱了吧唧地求你玩儿我,我就一贱骨头,好么?你要是和贱骨头较真,你不是纯找气受嘛。乖,你要是实在气不过,你甭哭,你接着咬,狠狠咬,我绝不吭声。”
  说着,周子辰解了衣服,扒开一边,他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一副等待我泄恨的模样。
  揉了揉泪眼,我瞅着他扒开的地方,那边儿一圈牙印,皮肉开始泛紫红,伤得不轻,真不晓得我刚才咬他,他是怎么忍住的。
  那咬伤,看得我疼他。
  我啜泣着,偎到他身边,摸伤口周围,“等会儿回家,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他没睁眼,厌世一般地说:“上什么药,你挖开我的心得了,省得它气死。顺道,你再挖我俩眼珠,免得它们看见你被野小子亲得享受,它们难受得要爆炸。”
  “什么享受?你也见我难受得吐了啊!我是被迫的,他强亲我。”我满肚子委屈,双眼含泪,小心为他舔伤,避免碰到他疼。
  其实,真心说起来,我吐并不是因为二哥的吻不舒服,而是因为天气、身体等各方面的综合因素,二哥的吻确实令人回味无穷……
  唉唉,打住,不想了,再想,我对不起周子辰。
  “你说实话,你和他什么关系?”周子辰微睁了眼,垂眸凝视我,清贵俊雅的面容似入禅般淡定,一双美手插入我的发中,固定我的头,不让我回避。
  我吸了吸鼻子,回答他,“我曾经和他定过口头婚约,说过要嫁给他。他是我二哥,程家姑姑的孩子,我们从小认识。”
  “哼,青梅竹马。”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十分不屑。
  他的音容表情,总令我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心虚得要死。
  奇怪,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啊,明明是他斜插一杠子,好么。
  我给自己壮胆,撅嘴说道:“是你出现在后,你拆散了我……”
  后面那个“们”字,我如何也说不出嘴了,因为周子辰蓦然睁大了眼,死死瞪着我,仿佛我说了什么天道不容的话,于是,我便不由自主地自动消音了。
  他一言不发,死瞪了我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以前,你嫌弃我的年纪,是不是托辞?你是不是为了他,才折腾出这么多事情的?”
  “嗯……”,我承认,不由垂了眼,不敢与他对视。
  倏地,头皮一紧。
  问话就问话,扯我头发干嘛,弄得我头皮那么疼!
  我用力拍他,“你弄疼我了!”
  我的拍打无济于事,周子辰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双掌,宛如捧我在手,我是他手里一颗随时会消失的宝珠,他目光深邃,无不沉郁,“坏宝,我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肯乖,你才肯多放点心思在我身上?还是你根本……”
  “我放的心思,难道还不够么?我已经专心对你了。”我为了他把二哥都甩了,决定专心对他,他还想怎样?
  “不够,当然不够,你如果真放了心思,哪里舍得我为你伤心?”周子辰低喝。
  我不想与他纠缠什么伤不伤心的话题,这样的谈话是无意义的,我直接联想到老狐狸伯伯在医院威胁我的那番话,和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避开他的话题,说:“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哥哥出的幺蛾子?”
  “我们的事情,你扯不相关的人做什么?”
  “怎么不相关?他在医院威胁我,要我劝你和乐宜结婚,否则就把我瞒着你的事情告诉你。我偏不劝你,又怎样?你是我的,我就是杀了你——”,我杀气腾腾,宣誓说道:“也不会把你让给乐宜……你……你笑什么……”
  我这么生气的时候,他竟然还笑!
  用力掐他一把,扯开他两只手,我异常生气,又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你笑什么笑?我说的话很可笑吗?难道你想娶乐宜?”
  “我什么时候要娶乐宜?”
  “那你笑什么?”
  “我脸崩得疼,你还不让我缓缓啊?”
  不期然,我眼风扫到车窗外的道路情况,车道边上摆着锥形障碍物,这意味着他出动小黑车队不算,顺便还把北京城的某条主干车道封了。
  至于么,真是……看得我牙酸……
  他坚决不承认,我也不和他搅合,我只管说我要说的,“今天你和周玉京来这里,还大张旗鼓坐着你哥哥的公务车,带着你哥哥的警卫员,不是你哥哥告诉你,还能是什么?!”
  “与他无关,是我自己要来的,你以为你删了私人侦探发送过来的电子邮件,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他们昨天又给我发信了。”周子辰敛了笑容,又开始发怒,“然后,我派人去核对,你果然骗了我。”
  他不提电子邮件还好,一提,我也愤怒了,“你还有脸提私人侦探,你有什么权利查我的个人资料,查我的隐私?”
  “我查一下,有什么不可以?你要是清白,还怕人查啊?谁让你招我来着,我肯定要查,把你方方面面查清楚。幸亏我查了,我要不查,那野小子就登堂入室了,你还不得红杏出墙,花开到墙外去?”周子辰不甘示弱瞪着我,说得头头是道。
  把二哥查了个底朝天,怪不得他今天带了那么多好手去截二哥……
  我要是思维能力稍微差点,就被他忽悠过去了,“我呸,你少不要脸!我什么时候不清白了?我就是和二哥在一起,那也是清白的!倒是你,哼!我认识二哥在先,明明是你斜插一杠子,从中作乱,还用高考动手脚、动关系让我考不上大学什么的来压我,我和二哥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是你对不起我和二哥,说什么清白不清白的话,你要颠倒黑白,也先摸摸良心。删电子邮件怎么了?我偏删,我还后悔没给你删光呢!”
  周子辰被我说得词穷,眼鼓鼓瞪了我半晌,终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爱情有先来后到的吗?”
  “当然是先来后到,你插队了!”比眼睛大,谁不会啊,我也鼓着眼睛瞪回去,他不仅插了二哥的队,更插了可青的队。
  “你——”,周子辰被我堵了回去,脸色又青又白,好像气得快吐血了,他爱恨交织地盯着我,牙磨得咯吱作响。
  我趁胜追击,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和二哥在先,你在后,还插队,别整得自己倍儿有理。今天他亲我,是个意外,我本来是要和他说清楚情况,你突然出现,把一切都搞砸了。”
  说完,我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抬起下巴颏瞧人。
  周子辰一把捉住我,气到狼狈,恨声说:“我要不出现,你今天八成被他拖……”
  “拖?拖什么?”我一根手指戳中他胸口的牙印,“你敢说蠢话,我就抓烂你这里。”
  “唉唉唉,疼啊,轻点。”周子辰一边哀哀叫,一边动作反常地抓了我的手,摁在伤口上,半边身子压着我。
  碰到那伤口,我禁不住哆嗦,一阵肉紧,“你疯了?不疼啊?”
  “接机就算了,干嘛还打扮?!你知不知道,我看你穿着我精心挑选的裙子去接机,我什么心情啊?我比这会还疼!我一见你穿成这样,专门打扮给那野小子看,和他接吻,我快气疯了我!我恨不得把他剁碎,把你吃到肚子里,看你还怎么招野男人!”周子辰醋意凶猛,说得眼圈儿微红。
  周子辰说二哥是野男人,我真想掐他,二哥好歹是我哥哥,他不是什么野男人。
  不过,他已经气成这样,一副失控的样子,我要是和他理论,他八成又要想东想西的。
  我不为二哥辩解,我得努力安抚他。
  我以一种高姿态的方式,气盛非常地说:“我再说一次,我没同意他亲,他用强的!你说我穿衣打扮,那好,我问你,你让我穿什么去接人?”
  “穿那些抹布一样的校服去接就行了。”
  “家里根本没有校服,我找了,找不着一般的,才穿成这样的,你当我乐意啊?你自己说,你把我其他的衣服放哪儿去了?”
  “我早把‘抹布’扔了。”
  “那你还有脸说!你怪谁啊你?你刚才大庭广众开我的拉链,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他也气呼呼地瞪着我,我们俩在比谁的眼睛大。
  依旧是他先败下阵来……
  “我不管,我就是生气!生气!生气!生气!”他像胡搅蛮缠的小男孩,没点儿理性,说不过人,就反复说自己生气,我若是不让着他,还真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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