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

第35章


  他恢复得挺快嘛,看来,我动手轻了,刚才应该再重一点,让他满床乱滚,才能消我心头之气。
  二哥像黑暗中捕猎的狮子,虽然没有狮子眼瞳的反射效果,但是同样危险,他单膝压制我一条腿,两手分别拿住我的手腕,与我狭路相逢,面对面,他笑容泛着凉意,“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跟小四,跟老男人?照你说的,我就是那最不应该冒出来的一个?笑话!小四,当年才13岁,连半大的孩子都算不上。你呢,你多大?你才16岁。你跟他,你说什么笑话?小孩子过家家还差不多!你摸着良心问自己,你对他是不是亲情多一些,小屁孩,懂什么男女情爱?再说你和那老男人吧,你跟着他有什么好?他除了现在钱比我多,我恁没瞧出来他好个球,居然还同意你流产,哼!如果是我,我就是绑了你在家给我生孩子,我也不会让你去流产的。小楠,你给我点起步的时间,我以后也会有钱,很多很多钱,随你糟践,由你可劲折腾,我不缺你的。他很老了,你知道吗?你是白虎,白虎主淫,知道不?再过个几年,你就得红杏出墙,他哪儿压得住你!我冒出来?我记得好像是,我先和你定的口头婚约吧?明明是你活活被他拐了、骗了,从我这里偷的,谁是冒出来的那一个,还两说呢!你这只白虎,就该被我压着干,做我的女人,其他男人,谁也压不住你,你肯定得红杏出墙!”
  继而,他举起我的右腕,啧啧有声,一副被闪瞎了眼的模样,“哎哟,这不是卡地亚的破镯子吗?他以为批发俩破镯子就能拴着你?做梦呢吧!这女人呐,该出墙,还是得出墙,时候到了,谁也拦不住。良禽择木而栖,知道不?那老男人已经接近于朽木,哪有我这棵青葱大树好啊?这鸟啊,兽啊,都懂的基本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得,打是情,骂是爱,你刚才用烧火棍捅我,活生生污蔑我,我不跟你计较了。你如果乖乖回来,跟着我,啥事没有;你要是不呢,我还搅和,直到你跟那老男人完蛋为止。两个选择,二选一,你选吧。”
  这人果然有惹疯人的本事,他句句放肆,句句说我主淫,好像我离了他不行,生来就该被他压在身下恣意作践,最后他还摆出一副大人大量,忒有理的模样,现世的恶霸也不过如此。
  如果他当初不走,肯定是另一番光景,问题是,这个假设有用吗?
  已经时过境迁了!
  真是无比讨厌!
  我气得冒烟,如果不是他刚才擒了我,我这会一定把他挠得满脸开花,保管他亲妈都不认识!!!
  第二十九章:两 只 情 兽
  【两只相爱的小兽在撕咬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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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室内,二哥咧开嘴笑,一口白牙晃晃地耀眼,比他满脸的汗珠还要扎眼,我却是气坏了,如果两只手不是被他擒着,我这会铁定挠得他满脸开花,保管他亲妈都不认识。
  这不要脸的浑球笑得放肆,“小妖怪,生气了?瞧你这大眼睛瞪的,可惜没开灯,要不,我一准能瞧见你脸红的模样。为了你的生气,我奖励你一下。”
  我与他面对面,靠得很近,他脖子一伸,能轻松够着我。
  抿着唇,我牙关咬紧,严阵以待,只要他敢闯入,我就敢咬他一嘴血。
  我做好防守准备,谁知……
  一方柔软的温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了我的眼皮,左右各吧唧一口,蜻蜓点水,又飘然远离,那触感像做梦一般。
  我来不及反应,懵了,闹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
  他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脸无赖地坏笑,“小妖怪,你以为我会亲哪里?亲你的嘴啊?嘿嘿,瞧你那苦大仇深的小样,我可不会让你放我一嘴便宜血。”
  原来……
  他是在戏弄我……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立刻令我陷入巨大的愤怒,比他之前那些放肆的言辞愤怒更甚。
  愤怒的潮水淹没我,形成强大的巨浪向前拍击,我想也不想,头往前伸,一口咬住了浑球的锁骨。
  “哎……轻点儿……”
  浑球嚷嚷着“轻点儿”,不支后倒,原先擒着我的两只爪子也拿不住了,松开了我。
  我趁机将浑球扑倒在床,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乱拳打下去,恨不得把他打成一地碎片。
  浑球被我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一个劲地哎哎乱叫,“唉哟……你轻点……轻点……”
  他越求我轻点,我下手越黑,专往他弱的地方揍,不是捶他肚子,就是打他胃,总之是不让他好过。
  “嘶……我说你……倒是轻点……你真下手啊……唉……唉哟……”,浑球似真似假地埋怨我,嚷得震天动地,却还是玩笑居多,仿佛是两只相爱的小兽在撕咬嬉戏。
  这个人怎么能把我的愤怒,轻易当做玩笑?
  瞬间,我所有的血性,全被他的嚷嚷激发而出,我不止眼睛烧得慌,身体烧得慌,头烧得慌,牙齿更是烧得慌。
  我被体内深处的母豺狼兽性所控制,俯身冲下,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异常凶残,不咬破他的动脉不松口。
  “嘶,笨蛋……痛啊……快松开……”,浑球终于不开玩笑了,认真地叫痛。
  我怎么可能因为他真痛就放了他呢?
  他死了,倒干净了!
  我野蛮加力,一心想他死……
  突然,头部大痛,我疼得“啊”的一声,禁不住松嘴。
  浑球的手指自我头部肿包处移开,他捂着脖子骂我,“死丫头片子,我和你闹着玩的,你还真咬啊你,命都被你咬去半条……咦……你哭什么……”
  浑球不骂我了,他收了声,小心翼翼趴在我身边,“怎么了?我手劲太重了?不能吧,我就轻轻碰了那么一下,你那又不是个大瘤子,摸不得的。”
  又长又直的黑发散了一枕头,任泪水肆意滚落,我双眼直直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冷声说:“走,你走,这是我的房间,我不欢迎你,你走开。”
  “小楠,你开什么玩笑?”二哥身子一翻,铁臂分列我左右,他俯着身,英俊面容强势挤满我的眼帘,他居高临下罩着我,好似狮子扑食,又仿佛以身为笼,将我困在其中。
  我冷然以对,“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真的,你走开,我不欢迎你。”
  “你该不是脑袋被打坏了吧?哭那么厉害,很痛?”二哥摸自己的额头,又转来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
  一把挥开他的手,我满脸泪水,声音凄厉,“何凌,我叫你滚开,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别缠着我了,别再缠着我了,好吗?!你走了,已经走了!懂吗?你回来晚了,我现在和周子辰在一起了,懂吗?是,我是对不起你,毁约了,可是,奶奶打我成这样,我还了你,还不成吗?你不要再纠缠我,从今往后,只做兄妹,成吗?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没有其他的,好吗?!”
  “小楠,你他妈说什么蠢话?!”二哥怒喝,迅速压下,与我紧密相贴,他铁青着脸,“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妹妹,我妈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会是我妹妹?!小楠,你是我女人,我从小就喜欢的女人!你以为我只是从你十四岁开始等你吗?我告诉你,我早看中你了!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第一次的见面?那年我十五……”,说到这,他顿了顿,继而,自嘲地笑,“你肯定是忘了,你那会儿心思全黏在可青身上,有我什么事?”
  “我记得。”
  “你记得什么,你说。”
  “你对我做的恶,我一笔一笔都记着,我拣几件说给你听听。那一年,我第一次在程家过春节,年三十是我生日,可青送了我一对好漂亮的头花。自从爸爸妈妈去世,我寄养舅舅家,三、四年的时间,我的生日是在小吃店厨房的小窝里,一个人过的。北京的第一个春节,第一次穿得干净漂亮,第一次收到礼物,像你这种生活优渥、大少爷似的人,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我去厨房端菜,你把我堵在楼道的转角里,你说我小模样长得怪,瞧我不顺眼,扯坏了我的头花,害我年夜的生日披头散发被奶奶关在房里打。你当时的所作所为,和我表哥一样可恶。你知道我表哥怎么可恶吗?他曾经拿剪刀,剪坏我的长头发,剪得像狗啃,头顶还被他用剃刀刮出一个个的白色小坑,像街上流浪的小癞子狗。年三十的生日,我缩在房间里,抱着我的小可怜,难过了一整个晚上,哭了一整个晚上,我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那样对待,我从那天开始讨厌你。”我直视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尽量面无表情,泪水却一道道滑下,心底的疼痛如湖面泛起涟漪,扩散到四肢百骸,令我无法动弹。
  我不理会他心痛懊悔的神情,继续说:“我被奶奶打废了一只耳朵,像你这种身体健全的人,头脑聪明灵活、优秀到天上的人,怎么能明白我这个半残废的心情?你和我是云泥之别,不是吗?你见了我,给我取绰号,叫我‘小废物’。大哥带我去医院治耳朵,医生说我的耳朵不可能恢复听力,我又伤心又失望地回家,你说了什么呢?你说,‘能够听见就成了,还有很多人一点也听不见呢,这非要两只耳朵全听见,简直是自己找不痛快。’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激励’,我怎么会努力学好唇语。”
  定定注视他的痛苦,我未曾停歇,有一股强大的动力驱使我接着说下去,“你还记得庙会的切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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