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

第75章


     脱水桶里,床单已经被甩干,看着甩成一圈麻花状的床单,我再次回想起两条床单之上曾经发生过的激烈战况,不免情怀轻荡,我微微红了脸不说,周身又是激颤窜过,事实摆在眼前,那个人对我的影响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现实不允许,但不妨碍我喜欢他那身青春健美的好肉,不妨碍我喜欢他为我挥洒汗水,不妨碍我喜欢他为我青涩着迷的姿态,不妨碍我喜欢他为我全力以赴,不妨碍我喜欢与他之间的过往,在心灵和思维的自由世界里,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的喜欢。
     已是下定决心要断绝,却同时开始想念他给我的美好。
     拿出床单的一刻,我禁不住将脸埋入其中,深深嗅那床单的清香洗衣粉的味道,追寻那些被掩盖的情欲气息,近乎于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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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晾好了衣服和床单,我去洗漱间内照镜子,整理仪容,准备出门。
     刚站在镜子面前,举了梳子,可梳子举着,老半天梳不去,我愣愣地瞧着镜子里映照出的人影,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
     镜子里的少女,妖异得很,头发黑且直,缎子般发亮;肌肤白里透红,水汪汪地,似乎笼着莹莹之光;嘴唇粉嘟嘟,色泽润润,散发诱人采撷的香氛;眼睛大极而黑深,波光流转处,有勾魂摄魄态;整个人的状态,仿佛妖花得了阴阳交融之气,受了骨血的滋润,有了盛放之像。
     受到镜子中少女的蛊惑,我不觉伸出手触碰她,求证她的真实感。
     指尖微凉,提醒我,所见非虚。
     连衣裙是后背拉链式样,我反手拉开拉链,双臂自然下垂,裙子顿时滑到地面,萎成一个小圈,进而,不能隐藏的激情的证据便通通出现了。
     激情中,二哥身受多处挠伤、抓伤、咬伤,我则是被吻咬出青青紫紫的痕迹,后背是重灾区,早晨时,他搂住我啃咬泄恨,力道不重,但是痕迹很深,整个背看得是触目惊心,腰肢轻扭,那些痕迹就跃跃地活了起来,生动着,证明那个男人是如何爱我的。
     唉,这么回去,周子辰见了,非怒不可。
     我连着有四天未见周子辰,再算算时间,他即将出院,自他带伤禁欲,我流产养身,我们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同房,今儿回去见了他,少不了和他做生做死的,可是,现在我身上的情况,只怕他要大怒了。
     与二哥的一夜恩情,我既做不到据实相告,也做不到坦然欺骗,可又要顾及周子辰的病体,究竟该怎么做,我真的很茫然。
     也许,我避开几天,待身体恢复如初,再去见周子辰,是比较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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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的电话座机,不管打去哪里均是免费,但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种免费电话设有监听,所以,我从不在程家打电话联络周子辰。
     给二哥留字条,让他安心等我晚上的电话,接着,我换了长衣长裤出门。
     军区大院外街的路口转弯处有报刊亭和电话亭,我花十元钱买了一张电话卡,打电话给周子辰。
     电话刚通了两声,那边立刻接通,周子辰成熟稳重的声音随之传来,“喂,哪位?”
     “子辰……”
     “坏宝。”电话那端的声音突然激动了,之前的冷静稳重不复存在,“你怎么现在才来电话?你姑姑他们昨天晚上8点不是走了么?你怎么不来医院陪我?”
     姑姑、姑父走的事,我还没说呢,他竟然也知道……
     “我学校确定的事儿,你知道了吗?”我稳住声音,但无法制止怦怦乱跳的心,这个男人的手真是伸得太长了,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吧。
     “宝,其他的事,等见了面再说,现在,你到医院来,我想见你,马上坐车过来吧。”周子辰没有接着我的话问,而是直截了当要我去医院见他。
     周子辰的急迫,令我心乱如麻,抓紧听筒,在他看不见的这头,我无声地方长长吁了一口气,尽力做到声音平缓自然,我说:“子辰,这几天好累,我想休息一下,过俩天再去看你,好吗?”
     “宝宝……”,听得出来,周子辰是提着心的紧张,但不懂得为什么,他叫了我一声后,忽而貌似放松地笑了,“傻孩子,我这儿有护工帮忙呢,累不着你的,你陪着我说会儿话就可以了,你奶奶的腰应该也没好啊,你可以顺便看看她嘛。”
     “叔,我真的很累。”我加重了语气,“我想去北京周边的小景点走走,放松一下。”
     “别急嘛,还有两天,我就出院了,到时候,叔叔陪着你去玩,你想去哪里玩,叔叔都陪着你啊。”周子辰依旧是笑,不过,由于我全神贯注听声分辨他的情绪,我能够听得此时他的笑声悄然变味了,有些勉强,“宝宝乖,再忍两天好不好,你这会儿过来吧,我这里有好吃的哦。我昨天准备和你庆祝,特意从上海请了一位米其林三星的厨师,做了很多好吃的。没想到,等了你一个晚上,你也没回来,怕东西馊,我让人把吃的,全放冰箱里存着了,你要是想吃,咱们解冻,一块儿吃;你如果不喜欢吃解冻的,这儿还有瑞士空运过来的手工巧克力,百年老店做的。要是都不喜欢,我另外请厨师过来做好吃的庆祝,让你高兴为止。”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低去,呢呢喃喃和我讲情话,“坏宝,回来吧,你不想叔叔吗?叔叔可是很想你啊,想得你一宿一宿地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了,梦到的全是又香又软的小坏宝。昨晚上,你不回来,又不给我打电话,我想着你,这会都没闭眼。宝,乖,回来陪叔叔,你昨晚不在,我胸口疼得厉害,可劲地疼。”
     罪恶感沉重地压着我的双肩,我擦擦凉湿湿的脸庞,“叔……”
     “怎么哭了?”他听见我的哭声,紧绷的音质反倒是放松了,呵呵的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是不是心疼叔叔了?呵呵,就知道小坏宝会心疼人。不过,别光在电话里心疼呐,见了面再疼不迟。”
     “叔……”,我捂着嘴哭,勉力压下哭声,“对不起,咱们过俩天见,好么?我想去走走。”
     “不行,我等不了俩天,我现在就要见你。”那听似平缓稳重的语气中,泄露出一丝急迫的强硬,“你坐车过来。”
     “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我哭着,反反复复说着这几个字,别的话,我一句都说不出。
     “坏宝,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在昨天晚上。”听筒里,周子辰的呼吸声加重加粗,他的每个字都说得牙关欲碎。
     “没……没有人……欺负我……”,我抹泪否认。
     “没人欺负你,你哭什么哭?你对不起我什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周子辰的语气克制,可是怒气已经通过听筒漫溢,“你给我说明白!”
     “叔,对不起。”我吸吸鼻子,避而不答,正了正声儿,“我就是想出去走走。”
     周子辰的声音里开始带了火气,“走什么?你回来,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叔,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回去。”因为,我没有办法面对你,我在心中默默地说。
     “你……你昨晚是不是和……”,醋缸打翻,问到一半,他再问不下去,硬生生转了话头,可语气已是青筋爆裂,气得哆嗦,“那死小子是不是在你旁边?你是不是和他一块儿出去玩,一点不想着我了?我叫你关好房门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怎么就让他得手了?还是你有意的,晚上给他留门了?坏宝,告诉叔叔,快告诉叔叔!”
     周子辰一声比一声急地逼问,濒临失控的癫狂状态,不知怎么的,忽然之间,我的内心重新归于平静,他越癫狂,我越镇定。
     我语调平稳,“子辰,我身边没有任何人,我只是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你不要误会。你的银行卡,我还放在北京饭店,你如果要,派人去取就好了,你给我的零钱,我先拿着用了,你要是介意呢,我以后工作还……”
     “你个磨人精,你开始和我见外了!”听筒内,一个气得呕血的变调男音打断我的话,“我要你还什么钱?钱能算得清楚我和你吗?你跟我说这个话,谁在给你撑腰?你是变心了你!我不管你身边现在站着谁,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医院,我要立刻见到你,有什么话,当面说个明白!”
     “叔,对不起。”我最后一次,轻轻说了“对不起”,便再不管听筒里老男人如何连连急喊“不许挂”,单手决绝地挂了电话。
     虽然电话里我没有明说,但他应该明白我和二哥之间有事了,浓浓罪恶感背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心里的重石落地了,至于其后发生什么,那都取决于他的决定,我左右不了他,当然,如果他还愿意要我,我依然是他的人。
     打开小钱袋,扒拉一下,我数了数,一共735.50元,选个北京城周边的地区玩一玩,应该还够吧……
     “夏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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