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寂寞天使

“明天我们一早的飞机，就不叫醒你了。”言之未接过了话头。
    我微笑，点头：“晚安，爸爸。晚安，妈妈。”
    路过楼梯的时候，言默熙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我没敢抬头看他，低着头就往上冲，背上一阵寒冷。
    “你的演技不错嘛，撒谎也撒得不露声色。”言默熙轻笑。我没敢回身看他，直接闪进了房间，然后——落锁。
    身子慢慢地滑落在地上，刚才竭尽全力地掩饰这一段与言默熙的不堪，象打了一场仗似的。这时候，才觉得自己身心俱疲，筋疲力尽。刚才没有花瓶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而现在再回头想想，言默熙那身狼狈，又怎肯甘休？我痛苦地低吟一声，明天妈妈要去美洲，又是象今晚这样的形势，我可怎么办才好？不如趁他们明天一早离开，我也拿了行李打包逃走好了。
    幸好，那户小房子还没处理掉，仍然可以给遮风挡雨。在我落难的时候，还不至于没有片瓦存身，也许，这已经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忽然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难道是言默熙刚才一直在我的门边？我心里暗暗打鼓，侧耳细听，直到他的脚步声听不见，才把刚提起的心又再一次轻轻放下，冷汗早就流了满背。
    地上四分五裂的花瓶静静地躺着，提醒我刚才的经历并非只是一场梦。我瞪着花瓶的碎片，头疼欲裂。想了想，还是小心地把花瓶的残骸收到了垃圾桶，才走进浴室。热水冲到身上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把水温调高了一些，皮肤灼得有些发疼，然而内心却仍是冷得让我轻颤。匆匆地擦干头发，钻进了被子。
    把被子从下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觉得一阵寒气从心底冒上来。连打了两个喷嚏，打开柜子把冬天的大衣取出来，压在被子上，觉得有点沉，却慢慢暖和了起来。
    虽然身体疲倦得想立刻沉入睡眠，但仍是辗转反侧，难成成眠。从妈妈想到言之未，再到言默熙，千回百转，直到窗纱隐隐有了白色，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砰砰砰！”我疑惑地睁开眼，原来已经天光大亮。
    可是，我的头好重。不会要迟到了吧？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掀开了被子，顿时觉得头重脚轻。叹了口气，跌跌撞撞地去开门。
    “怎么回事？你要不要上课去？”门口站着的是脸色不耐的言默熙，我顿时象被凉水浇过一样，透心地凉。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应付，唯一想到的是，好在是白天，陆姐在楼下，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大概这是令我最安慰的了。
    没有力气与他有什么口舌之争，我摸了摸脑袋，回身往房里走：“几点了，我一会儿自己去吧。”只说了两句话，却觉得喉咙又干又疼。
    没走两步，双腿一软，就扑跌在地。好在地上铺的是厚厚的地毯，一点不亚于床上。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软弱，急急地用手撑着站起来。
    “怎么了？”他问。
    我没有力气再跟他啰嗦，没好气地说：“没见过生病的人吗？”惊觉自己的语气“忤逆犯上”，急忙又软软地解释，“头疼，我再躺一会儿，你不用等我，一会儿我自己去上学吧。”
    他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惊讶地说：“好烫，你在发高烧！我打电话叫刘医生过来。”刘医生是言家的家庭医生，和言之未的交情已经是很多年了。
    我踉踉跄跄地跌回床上，缩回被子里躺倒，才舒了口气：“不用，吃两片阿司匹林就好。”不就是发个烧，感个冒么，丢两片退烧药，然后闷头睡一觉，出一身汗，就一切OK了嘛！
    “药也可以乱吃的？”他轻斥了我一句，就拿起电话拨通了刘医生。
    我也懒得理他，顾自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把大衣盖上了？你不会把空调调高一点吗？”虽然我没有看见他的表情，想来一定是皱着眉，露出一副“你真蠢”的轻蔑样子。
    “没想到。”我没什么诚意地敷衍。这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谁会想到去开空调呢？以前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算大冬天也不会开空调。他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衔着金汤匙出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