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天下

雪停停下下，鲁齐依照约定的时日到了未名楼，凤兮已经备好了酒菜等着了。
    “好香？小凤下的厨？”
    凤兮笑道：“快吃吧！壶里是贡酒。”
    “不错不错。”
    玲珑一筷子子打了他的手：“老头，用筷子。”
    “切，凶巴巴的，当心没人要。瑶光能看上你就怪了。”
    “你说什么！”
    “瑶光……”
    “好了。”凤兮无奈的揉揉额角，“师父，你此番来京城不光是看看我这么简单的吧！”
    “当然不是。”鲁齐满脸得意，“师父我医术日益精进，琢磨出了一套新的针灸，若是顺利，辅以药物，小凤你手肘的毛病也能根治了。”
    相比玲珑的雀跃，凤兮要淡定得多：“师父这段日子去了哪里？”
    “长相观，那老道一手针灸还真高明，小凤，等你得了空，师父定带你去见识见识。”
    “他教了你……”凤兮不由叹了口气，“没许诺人家做什么事吧！”
    “哎呀，不过小时罢了，师父还会办不妥。那老道出家前有门亲事，后来那姑娘给地头蛇强娶了，老道气不过，干脆出家了。我看这事，见路不平拔刀相助，乃咱侠士风范。当下就下山，把那老王八给宰了。”
    “那老王八功夫不差吧！”
    “哪里会有师父我好，几下就弄死了。”
    凤兮微微蹙了眉，伸手撩了鲁齐的袖子，手臂上赫然一道几尺长的伤疤。
    玲珑也收了方才的心喜：“老头子，你说一声，我和凤兮自会赶过去，未名山庄也不是没有人了。”
    鲁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有诚意嘛！万一那老道说错一个子，小凤咋办。好啦，好啦，左右我也无碍。吃好喝好，还有正经事要办，小凤，你的手是当真拖不得了。”
    “等会儿，我寻人进宫和父皇打个招呼。”
    ……
    康景帝收了信满脸不快，凤兮回来过的第一个新年，也准备了不少的物什，她却好，只是让下人送了封短信，就在宫外遛达。想来，在她的心里头，他这个做父亲的分量着实不重。
    因是旧疾，也棘手得多。看着凤兮疼得脸色发白，鲁齐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你且忍忍，挨过去就大好了。”
    玲珑在一边一遍一遍的擦去凤兮额上的冷汗，小声的抱怨了一句：“就没有止疼的么？老头子，我看着都要心疼死了。”
    “止疼的药和银针上的药冲着了。”鲁齐紧紧的皱着眉又扎下了一针。
    ……
    手肘上的毛病刚缓过来又发了高烧，这么一耽搁就是大半个月。康景帝相信凤兮的处事能力也不安起来。楚麒和林素忙着凤兮年前布置下的事，本想再商量的，却见不找人，只当凤兮有了别的事，并未很上心。
    回了宫，凤兮只说是不小心得了风寒就在外头养着了，这下太医院跳脚了，上等珍贵的好药、补品流水一般的送到浮云宫，就连康景帝也三天两头的往浮云宫跑。
    皇后萧柳却恨不能凤兮立时病死了才好。
    等快开春了，借着探病的由头，还真有不少托人送了礼来，凤兮也借机发了笔小财。其他的事，楚麒和林素也料理得差不多，国库的债收了不少，当然还有些硬骨头，譬如兵部尚书李宝顺，工部侍郎莫刚……却没有萧家，就是凤兮也忍不住想叹一句萧恒的高明之处，要做对也翻不着在这等叫人活抓把柄的事上，让门下几个人出出头，刁难一下也就好了，不过莫刚可是五驸马的爹爹，来头还不算小，至于李宝顺，约摸是依附萧家的，凤兮倒和他没什么大过节，祝你不过看上这兵部尚书的位子久矣，此次是决计饶不了他的。有这么两个大头在，其他的也就摆不上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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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彦常常凑在凤兮跟前，孩子还小，以前容嫔也是护得好的，对内宫中哪些阴私的事并不晓得。甚是小孩子脾气，一得了欢喜的东西定要拿到凤兮面前讨个评价。
    就是永哲也时不时的会来浮云宫了，也不知是定妃嘱咐的还是什么的，永哲的心性不差，比永彦大出好些，过去相处得不多，如今看来他待这弟弟也不错。只是到了凤兮跟前就是缠着要习武功，更玲珑教训了几回后，又去缠玲珑了。
    用他的话说：“九姐姐病歪歪的，反正身边的伺候的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陪本皇子玩两把。”
    永彦在一边也看着跃跃欲试，不一会儿又央着凤兮：“九姐姐，你说等永彦长大了能不能比二哥厉害呢？我要你教我。”
    凤兮摸摸他的头：“着急这个做什么？”
    “对了，九姐姐，你还没见过大皇兄吧！他也武功也是顶好的。不过，你来了以后他充其量也是老二了。永彦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大皇子永荣比凤兮要长出不少，只是她小的时候不大出母妃的寝宫，后来在冷宫中就更不可能见着了。当初的时候永荣也是风头正盛，难免跋扈了些，又暗藏了心思。康景帝曾斥责：“外饰淳良，内藏奸狡。怀挟私心，遇事播弄，心高险恶。”自然渐渐不受待见，正是那会儿大皇子之母温贵妃病逝，永荣难免有些心灰，自请去西北带兵，一去多年。凤兮却隐隐觉得永荣不过是蛰伏着，等一个时机罢了。
    “永彦想大皇兄了？”
    “说不上想，只不过好些年没见了呗。”永彦摇摇她的手，“九姐姐，等大皇兄回来，你和他比试一场怎么样？”
    “你九姐姐一介女流还是安安分分的好！”
    “反正我就喜欢九姐姐。”
    容嫔正托了碟点心走到庭院里来，见自儿子扑在凤兮身边撒娇，甚是不解，就是她也是畏惧云都公主的，怎么着这孩子倒是黏糊得紧了，不过这也是好事，日后要倚仗云都公主的地方还多的是。
    笑着斥道：“永彦少没大没小的，九公主的病刚好，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说着把那碟点心放到桌上：“公主尝尝本宫的手艺。”
    凤兮尝了一小片，不由赞了一句：“甜而不腻，娘娘好手艺，都赛过御厨了。”
    “看公主说的。”
    凤兮搁了筷子，招招手：“玲珑，永哲，过来吃些点心吧！可别都便宜了永彦。”
    永哲对点心没兴趣，玲珑却一个箭步赶了过来，速度快得叫永哲咋舌，直叹玲珑的好功夫。
    一时间，其乐融融，甚是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