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仔细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柳默言,他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女子。
“柳默言,今晚约我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的是陈苗,但是和她一贯的温和不同,这一次,她的声音冷冷的。
“小苗……”和平时一贯的冰冷不同,这一次柳默言的声音当中竟然多了一些无奈。
“柳默言,你不准这样叫我。”陈苗冷冷地说道。
“小苗,你还恨我?”柳默言问道。
“哈哈哈哈哈……柳默言,这个需要问吗?”陈苗冷笑,“我恨你,生生世世都恨你!如果当初不是你,一言哥哥怎么可能会执意要认我做妹妹?柳默言,你知道这个义妹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我!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这样呢?他曾经说过喜欢我的……柳默言,如果不是你,我们的孩子又怎么会死呢?”
021
“你们的孩子?你有过孩子?”
柳默言皱起眉头,眼中闪过几近惊悚的表情,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陈苗,说话间便上去,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声音也比平日里高了几声。
“没想到吧?”
陈苗勾着唇冷冽地笑,她笑着,笑着,不知道怎么地眼中却出现了泪花。
那些泪珠儿不断地在她的眼角聚集,越来越大,却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凝结在眼角,怎么的也落不下来。
她怎么忘得了过去的那些时光呢?
以前,她每年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和父亲一起去云漓岛,每次去那里,她都会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穿上最美的衣衫,因为那里有她的一言哥哥,她最爱的人。
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言哥哥对她也是极其地好!
双方父母都是很好友,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他!
一定会的,如果没有柳默言的话。
陈苗永远都忘不了两年前的那天,本来她和一言哥哥约好了在桃花林相见的,可是当她兴致冲冲打扮好,来到桃花林的时候,却发现在哪里的不仅仅是程一言一个人,还有柳默言……
柳默言是花雨楼楼主柳花雨的养子,不过柳花雨平日里不知所踪,便将柳默言托付给了程嵩。
柳默言被程嵩收为徒弟,和程一言一起在云漓岛长大。
陈苗来云漓岛的时候自然也会遇到他,不过,柳默言为人内向沉默,平日里不大说话,陈苗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时候柳默言竟然会喜欢上自己。
“一言,我问一件事情。”柳默言背对着陈苗,很认证地对着程一言说道。
“什么事情啊?要不要这么严肃啊,默言……”程一言一如既往地巧笑道。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柳默言很认真地道。
“我们是好兄弟,我自然不会欺骗你,你问吧。”程一言依然笑嘻嘻的。
“一言,你喜欢小苗吗?”
当时,陈苗没有想到柳默言竟然会问程一言这个问题,不过,当这个问题被柳默言问出的时候,她的心都揪了起来,不停地扑扑跳动,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程一言,不愿意放过他脸上的一丝变化。
“自然是喜欢。”
当程一言面带笑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苗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粉红色的,瑰丽无比,她激动极了,差点都要从原地跳起来了。
“我也喜欢她。”
和程一言的嬉皮笑脸不同,柳默言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一脸严肃的。
“我知道啊。”程一言闻言,好看的眸子弯成新月状,他伸出手,很自然地勾住柳默言的脖子,说道,“所以我不会和你抢的,因为我们是好兄弟嘛!”
程一言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笑得风轻云淡,但是这句话,却像一块重如千斤的石头,从天上压了下来,落到陈苗的心头,她一下子就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远处桃花压低枝头,她的一言哥哥似乎还和柳默言在交谈着,但是具体讲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天空被人劈开了,她不甘心,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后来,她只听见她心爱的一言哥哥笑着对柳默言说:
“默言,小苗等会儿会来哦,你要好好把握……”
说完之后,他冲着柳默言眨了眨眼睛,然后便走了。
程一言转身离去的那一刻,陈苗只觉得双腿发软,整个人就这样瘫坐在地上,柳默言对上的是一双愤恨的眼。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陈苗突然站了起来,冲着柳默言撕心裂肺地喊道:
“柳默言,我恨你!”
说完之后,她转身跑了!
那本该在是多情的桃花,此时此刻却在风中无情地摇晃着,许久许久,一阵春风垂落无数花瓣,洋洋洒洒的,让人心寒了起来。
陈苗一直在奔跑,她不甘心,非常地不甘心!
一言哥哥,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要把我让给别人呢?
就因为他是你的好友吗?
柳默言,我恨你!
我恨你!
但是,她终究不甘心,于是她再次找时间把她的一言哥哥约出来,她要把一切说清楚,她要告诉他,她爱他,不爱柳默言……
陈苗始终往不了那天晚上,当她对着他倾诉完一切的时候,她的一言哥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她想,他肯定是在花时间抉择,而她,绝对不能让柳默言坏了他们之间的爱。
于是,她大着胆子超前走去。
她犹记得那一夜很黑很黑,什么都看不清,她靠着感觉摸到他身边,不顾一切地拉住他的手。
他浑身僵硬。
她明白!
柳默言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亲兄弟,想来重感情的他难以抉择这一切!
想到这里,陈苗便更加恨柳默言了!
一言哥哥如此重情重义,而他却如此卑鄙无耻,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可以和一言哥哥说出那样的话……
她恨!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
当她感受到手中的人儿想要放开她的手的时候,她便不顾一切地紧紧攥着,用自己软弱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凑上唇,羞涩地吻她……
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第一次,她好痛!但是她却幸福着,因为她知道,从那晚以后,她就不一样了!她是一言哥哥的女人了……
022
她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并没有见到自己心爱的一言哥哥,她想一言哥哥肯定是找柳默言说事情去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当她在万分期待中得到的消息确实一言哥哥离岛了。
她不断地跟自己说,一言哥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他肯定不会不告而别的!于是,那次,爹爹告别程叔叔和雪姨回去的时候,她没有跟着回去,而是留在了云漓岛。
表面上,她是说想跟雪姨学习医术,但实际上,她对那些医理根本毫无兴趣,她不过是想待在岛里等待她心爱的一言哥哥归来罢了,她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
雪姨似乎也看出来了,象征性地跟她讲了些医学理论之后,便由着她去了。
那些日子,她朝思暮想,日思夜盼,艰难地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终于,两个月后,她把他盼了回来,但是当她满怀期待地待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和他说的时候,却在他身边看到了另一个绝美的女子。
端木芳菲……
很好听的名字,很梦幻的人儿……
她的一言哥哥,对他关怀备至,她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对过一个女子。
好几次,她鼓起勇气想要和他诉说情思,他给她的却是客套和疏远……
陈苗受不了!
她彻底崩溃了!
她想,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
都是柳默言!
如果没有柳默言,绝对不会这样的!
陈苗骨子里依旧是个高傲的人,所以她笑着对程一言说:
“一言哥哥,我走了。”
然后,便真的走了!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离开云漓岛的那天,风特别地大,海浪在怒吼,她的一言哥哥眉头紧锁。
“这个时候离开她危险了,不如过些时日再走吧。”
那一刻,她燃起了希望,原来,她的一言哥哥终究还是关心她的!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柳默言却开口了:
“一言,你放心,我护送小苗出海,你还是先回去照顾端木姑娘吧,她身子弱,若是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程一言听柳默言这么说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
而这个时候,里面的侍女正好跑出来,说端木姑娘的哮喘又发作了,他的一言哥哥便跟草草地跟她说一声珍重就走了……
那一刻,她好恨!
柳默言,你不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关心起端木姑娘来了?
是这位端木姑娘神通广大,还是你别有用心啊!
若是此情此景换了郑倩,那便是本来有一万个心要走,她也定然不会走!可是,陈苗不是郑倩,她是个那么骄傲的人!她不懂得那些迂回的战术,也不会算计!
所以她走了,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恨意走了!
柳默言要送她回家,她也不反抗,就那么由着他,只是在途中,她没有和他讲过一句话。
她真的没有想到,柳默言送她回到家之后竟然会向他父亲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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