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相公你别急嘛

“林夕，你真卑鄙。”
方大仁咬牙骂道。
“嘿嘿……无毒不丈夫么……”面对方大仁的咒骂，林夕面不改色，反而顽劣地冲着方大仁大笑。
那样子，跟程一言简直如出一辙。
他说完之后，便伸出手，揽住郑倩的腰，往外跑，外面的雨很大，就在郑倩以为自己会淋雨的时候，林夕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伞，帮郑倩撑着。
“娘子，要不要和为夫去酒楼喝一杯啊？”
林夕似笑非笑地看向郑倩，那一刹那，郑倩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高深莫测的男子一般……
“好。”
她点点头，带着浅浅的笑，也带着淡淡的泪。
他便不语了，拿着伞，帮她撑着，两个人一起走入雨帘。
雨落在伞上，沙沙作响，发出的声音动人无比，让这个寂静而又平常的夜多增了几分伤感，恍恍惚惚间，郑倩忍不住想起那个午后，那小桥流水的余杭城，他们也是这样撑着伞前进的。
郑倩忍不住抬起头，借着灯火看头顶的伞。
“伞也是一样的……”她忍不住小声地说道。
“娘子在说什么？”林夕不解地看向郑倩，眼中充斥着疑问。
郑倩不语，她没有回答林夕，而是跟他一起继续在雨中走，这么一直走，一直沉默着，仿佛只要走到尽头，那个高深莫测的男子便会回来一般。
回来了，他肯定还会自私得把伞移到他自己那边，然后让她淋雨。
郑倩这么一想，忍不住低下头，看自己的肩膀是否正暴露在雨中。
她的肩膀虽然是一片湿润，但是并不是因为现在淋雨才湿润的，而是因为刚才她发呆的时候被雨淋的，而现在，她整个人都在那把伞的保护之中。
郑倩忍不住顺着视线看到林夕那边去，却发现他的肩头是一片的湿润，整个人有半个是沐浴在雨中的。
郑倩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将伞往林夕那边推了推，而林夕立马发现了这一点，他转过头来，看向郑倩，戏谑地说道：
“娘子是在关心为夫？”
郑倩不说话，她低着头，看向地面，沉默不语。
“啊——是为夫不好！乱说话！娘子肯定害羞了！娘子，对不起啊……”林夕自责道。
“你不必如此。”郑倩说道，“我跟你根本就不认识，而且我并不是你的娘子。”
“娘子，你这也太无情了吧！我们下午的时候还讲过话的呢！怎么一转眼，你就不认识为夫了呢？”
林夕说道，他说话的时候，喜欢左一个为夫，右一个为夫，语气和程一言极其相像，郑倩忍不住又是一愣。
“所以，你也承认我们是下午才认识的了！我们根本不曾成亲国，也不曾有婚约，你刚才为何骗人说我们是今年三月二十五成的亲呢？”
郑倩皱起眉头，看向林夕，问道。
“还不是因为方大仁！”林夕叹了口气，说道。
“这和方大仁有什么关系啊？”郑倩不解地问道。
“自然是有关系的！不过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喝酒么！不过……现在这么晚了，要到哪里找酒喝呢？”林夕皱着眉头道，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露出一脸的邪佞，“我知道哪里有酒了！”
他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响指。
“相公，你该不会是指青-楼吧？”郑倩问道。
“真聪明，真不愧为我的娘子！”林夕拍手叫好。
郑倩的眉更加紧蹙了。
青楼找酒喝，这的确符合程一言的风格……
郑倩和程一言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一年都不到，但是就在这不到八个月的时间里，她好几次都是因为他，而进青楼……
青楼是除了上官府、幽静居、余杭林府之外，他们一起去的最多的地方，有着……   
                  025
这里是一个小城，规模不大，和彐城余杭这样的大都市没法相比，不过，但凡有男人的地方必然会有烟花之地。
这座城虽然小，但是也是五脏俱全，虽然没有怡红院，迎春园之类大规模的青楼，不过小规模的青楼还是有的。
其实也说不上是青楼，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楼”。
一件平房，普普通通的桌椅，看起来更像普通人家，里面姑娘长相也一般，不似那些大青楼那样美女如云。
老-鸨是个徐娘半老却没有什么风韵的中年女子，本来青楼是不让女客进来的，但是林夕一出手就是一个银元宝，在这个不算富饶的小城来说，那个银元宝已经足以砸死人了！
于是，老-鸨便让把他们带到了这里最好的天字一号包厢之中，给他们上了最好的酒和菜。
“现在酒也有了，可以说了吧。”
郑倩看向林夕，酷酷地说道，她冰冷的语气显示着她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她不喜欢呆在青楼，因为青楼无时不刻不让她想起程一言，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个男人的脸……
“不行！酒虽然有了，但是你要先叫我一声相公才可以哦！”林夕看着郑倩，狡猾地笑道。
那副痞子一般的坏模样更加是让郑倩不能不想起程一言……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拧了一把一般，恶狠狠的痛着，眼睛一算，眼泪便瞬间彪落……
“啊……啊……娘子，你别哭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林夕见郑倩落泪了，束手无策，急忙说道。
“我没哭。”郑倩伸出手，倔强地抹掉眼泪，看向林夕，说道，“你说吧。”
林夕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倔强！也真不是一般地理智！
“其实是这样的！方大仁那个人脑子有毛病，他喜欢抢我的东西，从小到大都这样！你知道他多可恨吗？想我一个七尺男儿，早就过了适婚年轻了，却无奈居然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方大仁脑子有毛病，凡是我看上的姑娘他都要抢！这一次，我好不容易遇到了娘子，我才不会让他抢走你呢，所以才会骗他，说我们俩已经成亲了。”
林夕说道。
“那为什么是今年三月二十五呢？”郑倩皱起眉头，看向林夕，问道。
“这个啊……我不能说太早啊！太早的话他不信，所以说今年三月么……”林夕解释道。
“所以，二十五号是你胡诌的？”郑倩问道。
“那当然了！我们又不是真的二十五号成亲了，不是胡诌是什么！”林夕笑哈哈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饮酒。
就这样？
会这么巧吗？
但是，林夕说得也是合情合理，而且在人类地随即思维当中，带有五这样的数字的确比较容易被念出来……
“你吃点菜吧。”
郑倩见林夕一直不夹菜吃，便将筷子递到了林夕的左手边上。
林夕接过郑倩递过来的筷子，然后放下右手的酒杯，拿过筷子，开始吃菜。
这些菜是郑倩刚才吩咐老-鸨上来的，都是下酒用了，一共四菜一汤，分别是蒜薹炒肉、丝瓜炒蛋、韭黄炒肉、红烧鲫鱼，还有一个山药排骨汤。
其中，红烧鲫鱼、丝瓜炒蛋是程一言喜欢吃的，其余三个菜，山药排骨汤程一言还会喝一点，但是蒜薹炒肉和韭黄炒肉都是程一言所不能接受的。
接下来，郑倩便和林夕一起干了几杯，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一整盘红烧鲫鱼几乎都是林夕吃的，而丝瓜炒蛋也被他吃掉了大半，山药汤偶尔喝了几口，惟独蒜薹炒肉和韭黄炒蛋，林夕连碰都没碰一下……
真是巧合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呢？
“娘子，你在想什么？”
林夕见郑倩一直不说话，奇怪地问道。
“没……没什么……”
郑倩扯着唇，笑了笑，一边说，一边拿起酒杯喝酒，似乎想要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的不对劲，谁知道她一不小心，竟然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郑倩低着头，不断地咳嗽，咳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娘子，你没事吧？”
林夕赶紧站了起来，走到郑倩的身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拍着郑倩的后辈，问道。
“没……没事……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郑倩想要好好地回答，却发现自己呛得不轻，怎么也停不住，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怎么会没事呢？娘子，你咳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林夕修长的手指抚上郑倩的眼角，说话的时候语气之后充满着宠溺。
“没有……”郑倩道。
“也是，娘子的眼泪应该不是因为咳嗽而流出来的，而是……”讲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格外认真地看向郑倩，好一会儿，才认真地说道，“是因为我长得像娘子的一位故人，对不对？”
林夕讲这句话的时候，一动不动地看向郑倩，似乎是想要通过她的眼睛看出什么东西一般。
而郑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咳嗽声竟然戛然而止。
“娘子的这位故人莫非就是那位陈姑娘所说的一言哥哥？”林夕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郑倩，问道。
郑倩不说话，抿着唇，低着头。
良久，她突然站了起来，看向那个林夕，道：“这一切与你无关。”   
                  026
“怎么与我无关了啊？你是我娘子啊！”林夕似笑非笑地看向郑倩，说道，说话的时候，邪中有三分正，正中却有七分邪。
这表情，是像极了程一言。
“脑子有毛病！”郑倩心里堵得慌，她站起来，打算走。
她从来没有这么情绪化过，她做事情从来都是有条不紊的，什么时候会这样过……
很多年以后，当郑倩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她只是感慨一声，爱情会让人变傻，变冲动，变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