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断魔爪

第28章


要是过那种日子,我简直要死,只会想溜之大吉,最好公家派我去日本出差。那么只有让夫人独守空房了。”
  “你想要孩子吗?”
  “我喜欢要几个,’邦德直截了当地说,“不过最好在我退休之后。否则,孩子可受苦了。我干的这行,成天提着脑袋走。’他看了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凯丝,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想,每个女人都希望回到家的时候,能看见自家客厅桌子上摆着一顶男人的帽子,”凯丝若有所思地说,“可惜的是,我一直没发现帽子底下有一个看得顺眼的面孔。一旦落进阴沟,你就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你自己已经蓬头垢面,哪还有兴致再向外张望。得过且过吧。与斯潘兄弟们合伙子时,从来不愁吃穿问题,也可以存起一些钱来。可是在那帮人里面,女孩子别想找到对自己好的人。你不得不常常在房间门外贴上‘请勿打扰’之类的提示。我现在已经过腻了那种生活。我告诉你百老汇歌舞班姑娘的一句俏皮话吧。她们说,‘如果你在你的衣筐里找不到一件男人的衬衣,洗这筐衣服才叫乏味。”’
  邦德被逗得哈哈大笑:“唔,现在好了,你已经出来了,脱离阴沟了。不过,塞拉菲姆怎么样?我看那天,在火车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她的眼睛闪出一线怒光,从餐桌旁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邦德暗自咒骂自己,连忙掏出钱放在帐单旁边,匆匆跟了上去。他一直追到甲板上,才赶上她。他说:“凯丝,你得让我把话说完。”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你怎么能这样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能忍心破坏这么美好的夜晚呢?”她毅然地转身,对着窗户,把手伸到提包里找手帕。抹干眼泪后,她又说:“你真让人不能理解。”
  邦德伸出手环抱着她。“我的宝贝,”他知道,只有爱才能愈合这场误会,当然少不了费上一番口舌。“我绝对没有想让你伤心。我只是好奇罢了。那天晚上,在‘炮弹号’上我们度过的那个可怕的晚上还记得吗?当我看见桌上摆了两份餐具时,心里的创伤比起之后所受的皮开肉绽之苦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只想随便问问。”
  她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望着他。“你是说……”她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问,“你那时就爱我?"
  “别装傻了,”邦德说,“难道你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么?”
  她没有回答他,转过身去向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几只海鸥在船舷附近上下翻飞。沉默了一会儿,她问道:“你读过《爱丽斯漫游奇境》那本书没有?”
  “小时候读过,怎么了?”
  “我常常默默地背诵其中的一段话,”她说,“我喜欢那段话。‘啊!小老鼠,你可知道使我脱离这个泪地的方法?我在这里面游来游去,已经精疲力尽了。啊,小老鼠!’记得这一段话吗?是的,我以为你会向我指明脱逃的方法,却没想到你反手一击,我心里怎么能不生气呢?”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想我伤害我。”
  邦德静静地看着她的樱唇,情不自禁吻了吻,但她的反应一点儿也不热烈。她的眼里又溢出笑意。她挽住他的手臂,向敞开门的电梯走去。“送我下去,”她说,“我要回舱里重新打扮一下。到公共场所抛头露面以前,我必须得好好地化妆。”她用力拖着他的臂膀,粗声说:“现在,你也该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了吧?我想,这是女皇陛下的臣民最起码要做到的一点。你们英国人最会标榜浴室文明。”
  邦德送她回房,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里。他先洗了一个热水澡,接着又用冷水淋了一下。完了之后,他躺在床上静静地回味她说过的话,嘴角上不由牵出会心的微笑。她此时想必也在浴缸中,望着水龙头出神,心里想着我这个英国佬。
  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侍者走了进来,把一个托盘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邦德问。
  “是厨师送给您尝尝味道的,”侍者恭敬地回答,鞠躬而退,随手带上了房门。
  邦德从床上下来,走过去看看盘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不禁笑了起来。托盘上面有一小瓶香槟酒和一只小火锅。火锅里面盛着土司和煎牛排。盘中还有一盘法式调味汁。托盘里有一张纸条,用铅笔写着:“这炸牛排以及法式调味汁是凯丝小姐亲手烹制,我并没有帮她的忙。”下面签字处是:“厨师”。
  邦德斟上了一杯香槟,把调味汁厚厚地涂在牛排上,开始大吃起来。他拿起电话的话筒。
  “蒂法妮吗?”
  他听见话筒里传出的得意笑声。
  “我说,这道牛排和法式调味对…”
  他的话未讲完,就挂了线,让她体会一下猪的滋味。”
  第二十二章 船中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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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伊丽莎白号轮船的阳台餐厅只剩几个客人了。轮船在漆黑的汪洋中缓缓地向前行驶。月光如银,大海在轻轻地叹息着。
  在餐厅靠船尾的地方,一对男女依偎在一起。轮船轻轻地摇啊摇,大海要睡着了。
  现在有的是时间来谈情说爱了。也不必斗嘴了,也不必山盟海誓了。夜色已深。他俩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他们站在通往甲板的电梯间的门口。凯丝说:“詹姆斯,我有个主意。我们再去喝点儿掺薄荷糖和奶油的热咖啡。我早就听说过,这种大轮船上有类似赛马赌法一样的‘航程预测赛会’,我们不如乘机捞上一把呢?怎么样?”
  “好啊,一切听你的。’他把她搂得更紧,慢慢朝休息厅走去。琴师正在舞厅接待室中调试乐器。“我可不想去买什么赌票。那种玩意纯粹是为了他们捞钱。要把抽头的百分之五作为慈善会基金,那么中奖机会恐怕比拉斯维喀斯还要少。”
  吸烟室里几乎没有人。他们在屋内一角坐下。在屋子的另一端,一张长桌子上放着装了各种航程号的盒子,主持人裁定时用的小木锤,还有装着凉水的玻璃瓶。一个侍者在桌边忙着整理。拍卖会的会场。
  他们刚才进来时,室内还空着很多桌椅。可是在邦德向侍者要咖啡的时候,侧门倏地敞开,一大群客人涌进来,不久吸烟室就坐下了百多号人。
  拍卖会的主持人是位大腹便便、喜欢说笑的英国中部人。他身穿晚礼服,襟上插了一朵红色的石竹花。他站在那张长桌后面,招呼大家安静,然后宣布了船长预测今后二十四小时内本船的航行距离。按照船长的估计,航行距离奖在七百二十海里与七百三十九海里之间。凡属低于七百二十海里的数字叫作低线。而超过七百三十九海里的数字叫作高线。主持人接着说:“各位女士、各位先生,让我们大家来看看,今天能否有人能打破本船航程预测赛的最高奖金记录,那就是二千四百英镑。”室内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一位侍者把一只方盒端到一个看来最富有的女人面前,然后由她从盒里抽出一张纸条。侍者接过纸条、递给了主持人。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第一个数字就非常有挑战性,是738。这个数字很接近船长预测的高限。今晚在场的有不少陌生的面孔,我相信我们大家一定都感到现在海面上风平浪静,那么,这个数字就十分吸引人。女士们、先生们,对738号,我来开个价。五十镑有人要吗?哪位先生或女士愿意花五个榜买下这个多么幸运的号码?那边有人说二十,是吗?好吧,我们总算有了一个底价。还有添一点的没有?那位太太要二十五,好的,谢谢你,太太。好的,有人说三十了。哦,四十镑。我的朋友罗布莱加到四十五磅。谢谢你,查理。还有哪位给738号加码?五十。谢谢你,夫人。好了,现在我们回到了我开初报的那个数字上。有哪位愿意出比五十镑多一点?有没有人愿意再多出一点?这可是一个接近高线的号头。今天大海宁静。只有五十镑?有谁出五十五么?还有人出吗?那就以五十铸成交了。”说着,他举起锤子好地一声敲在桌上,成交了。
  “这个主持人还不算太糟。”邦德解释说,“这是个不错的号头,价钱也公道。如果天气一直这样好,而且又没有人出事,那么买高线的人就会很多,说不定要超出‘一大包’。人人都觉得在这种天气,二十四小时内轮船肯定能航行七百三十九海里以上。”
  “你所说的‘一大包’是什么意思?”凯丝问。
  “一包是二百英镑,或者还多点。我估计一个普通号头要值一百英镑。不过,第一个号头,往往因观众温度还不够,总是便宜些。这种赌博上,最好的玩法就是买头号。”
  邦德解释完时,第二个号头已被主持人一锤敲定,以九十镑的价格卖给一位十分激动的漂亮姑娘了。给她出钱的是她身旁一位头发花白、皮肤白皙的老绅士。
  “詹姆斯,替我也买一个,”凯丝不服气地说,“你对女朋友不够意思。瞧瞧人家。”
  “你没看他头发都白了吗?”邦德辩白说,“男人一过不惑之年,就不再受女色诱惑。那时他的嗜好不外是大把大把地花票子或者没完没了地讲故事。”说到这儿,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在我现在还没有到四十岁呢。”
  “别耍贫嘴,”凯丝挥了挥手,“我常听人说,应该找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作情人,我看你也不象是守财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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