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断魔爪

第30章


ABC复温特的电稿中要求干掉凯丝,报
  酬为两万美元;
  2我们认为ABC即塞伊经理,其法文姓名编写字母正好是 ABC;
  3.估计塞伊已获悉警方的搜查,昨天已飞往巴黎。据国际刑警总署报告,此人现已抵北非达喀尔。这一情报证实了我们的推测,即钻石走私集团起源于塞拉利昂矿场,然后穿越边界运至法属几内亚。我们已派人严密监视塞拉利昂某外国牙科医生;
  4,空军已在博斯库姆基地备受堪培拉号喷气飞机,你明晚抵达后搭机在飞往塞拉利昂。
                          参谋长
  邦德僵直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一把抓过电话听筒说:‘接凯丝小姐的房间。”
  他听见电话接通的声响,但却没有人接电话。他连忙放下听筒,开了门,沿着走廊向她房间跑去。门打开着,但里面没有人。床上的用品都整整齐齐地放着,不象有人睡过的样子。电灯还亮着。她的手提箱放在门边的地毯上,睡衣和其他东西撒在手提箱旁的地上。想必是她从他的房间回来时,已有人预先藏在门后,也许她被人一棒打晕过去,然后又可能是怎么样呢?
  他向浴室中看了看。也没有人。
  邦德站在屋子的中央,从头到脚象被人浇了一身冰水。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在杀人灭口以前,那凶手一定会审问她一次,查出她知道什么,泄漏了什么,并要了解有关邦德的情况。估计是把她带到他们的房舱中,这样可以不受别人的干扰。即使在半路碰到人,只需摇摇头说:‘昨晚她酒喝得太多了。不必帮忙,我自己能行。”但是他们在哪个房间呢?
  邦德一边匆匆沿着过道跑,一边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半夜三点钟。估计她离开自己的房间大约是两点多。要不要报告部长?算了,那可要费一番口舌去解释,这必然耽误了事情。而那帮人肯定会说,“亲爱的先生,这事看来不大可能发生在这条船上。”然后会试图安慰他,“当然,我们会尽力而为的……”警卫长会露出怀疑的眼神,他会认为邦德是喝多了或者认为小两口吵了嘴。他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想延缓轮船航速,以赢得“近程’储赛。
  是啊。有人失踪,可能落海了,船会因此而降低航速或干脆停下来。
  邦德跑回屋中,在乘客名单上一个劲地寻找。温特,这不是吗,第四十九号房舱,正好住在邦德脚下的一层的房间。突然间,邦德觉得自己脑门上象挨了一记。温特与吉德!就是那两个带着面罩去泥浆浴室教训骑师贝尔的家伙!他再一次复核乘客名单。四十九号,没错。同屋的还有位叫吉里奇的乘客。在他从伦敦飞往纽约的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的班机上,他不是见过那个大胖子和一位白头少年吗?那人的公文包上的写着;“本人血液为a型”。原来那两个家伙一直在暗中监视他和凯丝。莱特也曾向他描述过这两个打手,“他外号叫瘟弟,最讨厌外出旅行。总有一天他会后悔没请外科医生烧掉他那拇指上的骨瘤的。”他清楚地记得,那个长了纪瘤节的拇指,扳住左轮手枪,对着在木箱中躺着的贝尔。在刚才的拍卖会上,他听到凯丝说过,“那个大胖子在吸他的大拇指。”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两个家伙花高价买下“近沙’。原来他们想利用已安排下的命案来发意外横财。假如船上发现出事了,就会怀疑有人落海。轮船会停下来,到处搜寻,这样那三千镑奖金就自然会落到他们的腰包里。
  肯定不会错,他们就是从底特律城来的温特与吉德.
  邦德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镜头,尤如看着栩栩栩如生的影片。他立即打开自己的小公文包,从中取出手枪的消音器,然后从橱柜下面掏出手枪,把消音器会在枪口上。他心里在盘算着可能出现的黄犯。
  他找出了船票,仔细研究在船票背面印着的客舱平面图。四十九号舱正好位于他这间房舱的底下一层。是否能一枪打断房她的门锁,在他们来不及反应前制服他们?这个方案把握住不大。他们可能会同时锁上了门而且挂上了门闩。可不可以向船方讲明凯丝失踪的事,要求他们打开四十九号船旁边的房舱,在那个舱客人们睁大眼睛问“这是怎么回事”时,他由侧门闯进四十九号呢?
  邦德把手枪掖进裤腰带里,打开舷窗的横扶。他侧身举腿让肩部通过洞口对,发现窗台边还有一英寸多的边沿。他神头向下面望去。下面八英尺至九英尺的地方,有两个灯光微弱的圆孔。夜很寂静,海面上也没有风浪。舷窗正好在轮船背光的一面。下面房给约两只国航定有没有闩住?
  邦德返回到屋子里。他从床上揭下白床单,把它撕成两半,并打了个结把它们连在一起。这样一定够长了。如果他此次行动成功,他再把四十九号的白床单拿回来,让乘务员把床单的会失记在温特的帐上。
  如果他万一失赅,那就没什么好讲的。
  邦德把床单绞成绳索,并使劲扯了一下,试试它的牢度。看来没什么问题。他把绳子的一端控申在舱口的铰链上,顺便看了一下手表。从他接到电报到现在,才过了十H分钟。出事的时候是什么时间呢?他咬紧牙关,把床单慢慢地顺了下去,然后爬出了舷窗。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往下看,也不要朝上看。不用担心自己打的结,肯定能吃得住的。他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往下滑去。
  夜风轻拂,下面海涛的澎湃声入耳而来。顶上桅杆间发出烯噱的响声。遥远的天边,几颗闪亮的星斗围绕着轮船两只桅杆徐徐移动。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想这艘大轮船,不要想下面那翻腾的海洋,不要想会斩断你的身体的四叶螺旋桨。就当自己是从苹果树上往下爬的顽童,果园中安安静静的,下面是软软的草坪。
  邦德不再乱想,注意力集中在自己两只手上。他觉出自己象只昆虫爬在粗糙的墙壁上。他的脚踝擦着粗糙的涂料,脚尖再往下探索,寻找舷窗的边缘。
  终于碰到了。他感觉右脚尖接触到了一个窗口的凸缘。不能再往下滑了。他冷脚尖继续试探,慢慢地移到玻璃窗前,触到了垂下的窗帘。他现在要将身子再往下滑一点。最困难的时候即将过去,胜利即在眼前。
  他继续往下滑了一段距离,使自己的脸部正对着舷窗。他用一只手臂抓住舷窗的凸线,分担床单承受的力量,然后放下两臂。他全身都绷紧了,积蓄着穿过舷窗的力量,准备着最后朝下方跳下去。他的右手必须放在腰边,紧紧握住枪柄。
  窗帘轻轻地拂过他的面颊,他凝神细听,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历险,不去理会脚下的汹涌波涛,用力地屏住呼吸。
  房舱传出了模糊的交谈声。一个男人说了句什么,一个女人哭泣地答道:“没有。”
  过了一会,听见一声清脆的掴掌声,女人叫了出来。因为这意外的声音,邦德的身子不由自由向室内倾倒,好象有根绳子往下拉他似的。他决定从舷窗往下跳。他不知道自己越过三英尺直径的玻璃框会碰上什么。他用左手捂在额前保护着头部,右手按在腰带上的枪柄上,猛地一下向舷窗冲去。
  他掉在了一个衣箱上,他顺势翻了一个跟头,站起身来,大跨了几步,低低地蹲在地上,右手握枪对准目标。他紧抿着嘴唇,手因为过度用劲而在发抖。
  透过准星着去,那两双鼠眼在忽左忽右地乱跑。这把漆黑的手枪刚好竖在两个男人的中央。
  “别动!"邦德大喝一声,站了起来。这一声大吼使屋内的人都愣了一下。他已完全控制局面。黑洞洞的枪口已不言自明。
  “谁让你来的?”大脖子向他问,“这里没有你的事。”从他的语词中看来,这个家伙只是将信将疑,并无任何紧张,也不显得惊讶。
  “想来凑凑热闹吗?”那家伙又补了一句。
  大脖子穿着短袖衬衣,坐在穿衣镜旁的凳子上,汗水满面的脸庞上一双老鼠眼睛眨巴眨巴个不停。凯丝坐在离大胖子不远的一只皮质面矮凳上、她身上的衣服已被剥光,只穿一条肉色紧身裤。大胖子的大腿紧紧地压着她的双膝。她的脸上挨了巴掌,露出红红的手印。她转过身来看着邦德,眼神有些发憎,两片嘴唇不敢相信地大张着。
  长着一缕白发的青年躺在床上休息。他挥起一只手腕,另一只手正准备从腋下的枪吊带里抽枪。他呆呆地望着邦德,两片嘴唇好象信箱缝似的咧开着。他的牙齿紧紧咬着一根牙签,仿佛毒蛇口中的舌头。
  邦德把枪口对着这两个人的中央,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这两个人。他用紧张而低沉的声音说,“凯丝,跪下来,慢慢离开那个人。低着头到屋子中央来。”
  他没有去看她,目光依然紧盯着坐在凳子上和躺在床上的两个男人。她慢慢地移出了射击范围。
  “詹姆斯,我好了。”她声音中交汇着兴奋与希望。
  “站起来,到浴室去。关上门。躺进澡盆。”
  他用余光乜斜着他,看她是否按他的吩咐做了。她站立起来。他看见她那白皙的背上有一个通红的手掌印。她走进浴室。浴室的门咯乍一声关上了。
  现在她不会再受流弹横飞的伤害了,也不会看见即将发生的搏斗了。
  那两个男子相距约五码远。邦德想,如果他们两人同时向自己攻击,他可能就会吃亏。一个人需要同时对付两个人,即使以最快速度杀死其中的一个,也无法避免第二个人掏枪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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