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

第166章


    这一次,山口奈美恐怕不止从东京出发,而是从更偏远的大阪启程,愣是整整耗费了一顿饭的功夫才磨磨蹭蹭的出现在楼梯口。
    想到外面那群受冻的兄弟,白九棠的脸色已然有些阴沉,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做出倾慕的样子,以期演好这场戏,将其顺利的带离,在这种别扭的心态下,那炙热的目光和yin逸的表情,便显得有几分诡秘。
    有了上次的一面之缘,奈美的盛装出场成了意料之中的事,左右相携老妪也成了意料之中的事,唯一的新情况是发现她身边的其中一个老妪,有权利接待客人以及安排会面。
    能在伎院里负责接待的女人,即便不是院娘也是有权的娘姨,看样子那老妪在大和舍的地位颇高,然而她待在奈美身边时,却恭敬得有如保姆一名。
    山口奈美不算非常漂亮,而是非常具有民族性。
    大小适中的眼眶,睫毛下垂的单眼皮,饱满的额头,平滑的脸颊,端正的悬胆鼻,小巧的樱桃口,看似温吞的性子,反应慢半拍的日式矜持。
    她携着一袭盛装,来到了白九棠身前,深深鞠了一躬,低着头说道:“您好,白老板,真没想到会这么快跟您见面”
    “是么?可我一早就想到了。”白九棠一板一眼的欠身回礼。
    “为什么……”奈美直起身来,偷瞥了他一眼,那份好奇令她更显稚嫩,而那一股不容小觑的能量,仍旧如影随形令她神秘。
    白九棠埋下头来,抓住了她的眼神,启口轻语:“因为你想要很多钱,而我则想要一夜*愉,这桩交易很公平。在我的概念里,但凡公平交易,没有不做的道理”
    兴许是两人头挤头隔得太近,奈美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在她身后的老妪不约而同的咳嗽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示意何事?
    白九棠扫了两个欧巴桑一眼,及时退开了身子,两手抄兜、出言问道:“你们这里开-苞得花多少钱?”
    一语落定,一片寂静。
    两位老妪不肯做声,山口奈美持续沉寂,白九棠等了十来秒,不耐的再问了一次,“没听明白?我说的是给清官人开-苞这生意你们不做么?”
    并着他的催问,两名老妪准备出言推脱,不想被两眼盯着地面的奈美抢白道:“两千个大洋。”
    好一声“两千个大洋”,好一个漫天要价的姑娘。
    白九棠愣了一愣,不可置信的眯起了眼睛,“当初我给我太太开-苞的时候,两百个大洋已经是天价了,你居然要价两千个大洋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特别吗”
    那边厢擦着很厚的粉,也不知道有没有脸红,只是将脑袋垂得更低,轻声回应道:“我说过我会为此得到很大一笔钱,但我并没吹嘘过自己有什么特别,如果您觉得不值,可以选择放弃我,另寻交易对象。”
    屏风后面完全安静了下来,一众兄弟在听得两千个大洋的要价时,便万分诧异的推开了怀中的肉弹,纷纷从屏风后探出头来观望事态。
    管账那位兄弟更是顾不上避讳,一举冲到了外面来,一手捂着揣银票的口袋,一心祈祷当家的千万别应承下来。
    白九棠一脸玩味的坐下了身,展开虎口摩挲着下巴,一张脸皮笑肉不笑,一双眼阴沉而危险,稍事握拳支起脑袋,冲永仁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钱”
    山口奈美猛然抬眼,一副始料未及的样子,永仁则错愕不堪,面带账房先生的财迷相。
    白九棠料到天价背后藏着让人知难而退的含义,原本以为奈美多半会反悔,尚想出言将她一军,不曾想那边厢迅速恢复了平静,躬身说了一句:“既然这样,我要准备一下,请在楼下稍候片刻。”
    如此反应倒令白九棠有些意外,他稍稍一顿,悠然驳回了她的请求,“我不喜欢在伎院过夜,你得跟我出场去,费用嘛……两千个大洋照给,另外再加一百个大洋,算做包夜。明晨一早,我会让人送你回来。”
番外 『第157话』血溅月夜
    『第157话』血溅月夜
    清官人出局,理应慎重对待,有些小先生出局,得带上两个阿姐一个下手,一是以示隆重;二是伎院监视先生的一种手段。
    山口奈美出局可谓超乎寻常,既未带阿姐也未带下手,而是带了三名凶神恶煞的东洋浪人一同上路。
    在白某人眼里这不足为奇,因为他本来就对她的身份大为怀疑;同时,也不足畏惧,因为就算那三名东洋浪人有十八般武艺也不够单超游戏一场的。
    除宁安和鬼谱之外,其余人被安排在大和舍喝花酒,说好了天色发亮才许离开。
    白九棠携着绝对的笃定,坐上了为首的一辆人力车,身后跟着宁安坐的车,身旁是鬼谱步行相随。
    山口奈美坐的人力车在宁安的后面,三名东洋浪人从旁步行,将人力车半包围在里面。
    看这架势,这东洋小先生绝非寻常伎女,宁祥和鬼谱纷纷感到这桩绑人的计划靠谱。虽然思路要比当家的慢一步,但好歹是赶上来了。
    通过刘琨煜的一系列表现来看,他同日本人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即便山口奈美与季十一的失踪没有直接关系,但她显然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倘若能将她控制在手里,便不乏为一张牵制的好牌。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情况不是这样的,那也没什么损失,将人放了便是,反正这台戏有“劫匪”压轴,一般的伎女被绑,当局通常会怀疑绑匪是冲着敲诈来的,怎么也怀疑不到白九棠头上去。
    但作为白九棠来说,他希望自己的推测是准确无误的——山口奈美绝非普通的伎女、而是一张具有压倒性因素的大牌。
    他在大和舍报上“刘琨煜”的大名,以及让倥子们饰演绑匪串演这出戏,一是想把刘琨煜拖下水,让他脱不了干系,二是要让那老狐狸明知这件事跟他白九棠有关,却半个屁都打不出来。
    ……
    月光在冬季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亮,偶见袅袅的蓝烟弥漫在光影之下,巷子里的狗儿听得车轱辘在自家门前滚过,便时起彼伏的狂吠起来,白昼里的雨水为泥地带来了大大小小的水洼,潮湿的墙壁上爬着一朵朵墨黑的青苔。
    一行人行径在小道上,一片淡淡的蓝色雾气笼罩在前方,白九棠仰起下颚扫视路况,但见伏击地点近在咫尺,便不动声色的靠向车座靠背,朝步行在旁的鬼谱,轻语道:“上线开扒(在这一带作案)”
    “诶”那边厢本就一副警觉的样子,这一来就更加警惕了,那一张带着刀疤的脸庞绷得紧紧的,在月色下看来有些怕人。
    二人的对白刚一落梢,重重黑影从蓝色的夜雾中涌动而出。鬼谱见得挂桩(接上了头)了,立刻虚张声势的大喝了一声:“什么人”说罢便一头扎了上去,与身穿夜行衣的自家兄弟,噼里啪啦打得有模有样。
    三名车夫吓得屁滚尿流,噌噌噌丢下人力车跑了。白九棠一脚跨下车来,携着冲上前来的宁安,投入了这出由他自编自导的剧目中。
    同是演绎打斗,彼与此却相去甚远,白九棠无所谓轻重,全凭手感和心情,人家跟他过招就不尽然了,拳不敢伸脚不敢踢,只有挨打的份儿。
    后面那三名日本浪人见势,心知同行的三人寡不敌众,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杀出血路,便哗哗哗的抽出东洋刀来,依依呀呀的嚎叫着加入了混战。
    单超正在等这个机会,当即冲到了山口奈美身前,抬手就是一掌,朝她后颈处劈去。
    然而那边厢并非弱质女流,猛然埋头避开了这一掌,端直脊梁唰地亮出了一把匕首,毫不迟疑的朝单超左胸捅去。
    这强悍的反攻让单超始料未及,他急忙侧转身体躲避,岂料对方铁了心要让他送命,连戳数刀、刀刀致命,根本不留余地。
    白九棠远远瞥到这一幕,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
    他倒不是担心自家兄弟吃亏,却是怕那混球兽性大发,失手要了山口奈美的命。
    想到这儿哪敢再含糊,一掌拍在一个倥子头上,装作扭打的样子将人家往后面一扔,完了还往屁股上补了一脚,生生将那小兄弟踢到了单超跟前去。
    跌了个狗吃屎的小兄弟来不及呼痛,一抬头便见得单超的腹部正渗着血,那把成功捅进他身体的匕首已落到了地上,受伤的“野兽”怒发冲冠死死掐着东洋妞儿的脖子,似乎想将她活活捏死在这条道上。
    见到这幅惊悚的画面哪还有迟疑的份儿,那小兄弟迅速爬起身来,朝单超一个飞扑,整个人贴了上去,两手死死掰着那只鹰爪似的铁手,却是不敢开口劝诫,生怕失言露了破绽。
    在前面打斗的东洋浪人发现山口奈美受袭,霎时调转刀头朝后面冲去。白九棠见势心里一沉,不及示意,众倥子已飞身赶去。
    兵刃交锋,铮铮入耳,锋芒乱舞,血溅四方。
    白大当家的至始至终没有担心过己方失手,却是万分担心己方失控
    眼看着单超已走向了狂暴,也顾不得午夜鸣枪会带来什么后果,只管拔出枪械准备鸣枪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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