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

第188章


    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绝尘的风给送回来的,“这两日不得闲,忙完了再说。以后你叫人来打牌我绝无意见,自己好好玩儿去……”
    那小女人目瞪口呆的矗在大门边,待到轿车逃匿而去了,才猛然间回过了神。
    霞飞路的街道如此整洁、道旁的花园洋房如此漂亮、可那马路上只剩下了一股废气,她那男人竟生生从眼皮低下溜了
    苏三面带村妇求雨的凄苦状,紧握粉拳跺起了脚来。可叹那绝情寡义的男人已随着轿车闪离了踪迹,除非她能跺出个风火轮来,否则便是望尘莫及。
    正在此时,白荣拎着满满两兜菜回来了,远远见得女主人死命的跺脚,当即举起拎兜的手来,漫天挥舞道: “夫人您别再跺了要是把娃给跺掉了那可咋整啊”
    那厢听得有人叫她,赶紧收起了抓狂的样子,仪态大方的端直了脊梁,抬起眼帘循声而视。
    只道白荣那一头菜叶太煞风景,连带破坏了白太太佯装威严的心情,她霎时抬起手来重重的抚了抚额头,一转身朝屋子走去。
    ……
    但凡白九棠离沪,不管时日长短,回来后必然要将堂口捋一遍。
    去小东门只是例行巡视,耗费不了多少时间,待到潇湘馆的账房邀他在福临门用晚膳时,该办的正事差不多都办完了,便推脱了邀约,乘车回了霞飞路。
    吃商家拿商家,这本是流氓的特性,某君以前精于此道,而今也没什么高尚的转变,只是有了家宅娶了太太,没道理有事无事在外面晃荡。
    某君于晚餐时间准点归来,不免令苏三惊喜有加,她这一高兴,哪还记得不久前被他气得跺脚的事,忙不迭迎上前去,给夫君摘帽子、脱大衣、拎拖鞋、递毛巾,忙得团团乱转,脸上春生灿烂。
    白某人的抉择显然是英明的,他选择回家享受帝王级待遇,而非跟一帮半生不熟的人浪费生命。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承接了不少压力譬如,在摘帽的时候,被太太牌膏药贴了一阵;在脱大衣的时候,又被太太牌膏药贴了一阵;最后在穿拖鞋的时候,竟被印了个唇印在脸颊上……
    温情固然受用,威严却被破坏殆尽了。
    白老爷为此很是生气,刚一吃完晚饭,便拎了太太上楼,似乎要关起门来将她训斥。
    夫君摆臭脸是常事,苏三绝不为此心有余悸,此刻面如桃花心如蜜,心甘情愿被拎回了卧室里。
    俩人回到房里纷纷卸除了面具,男人不再是“鬼见愁”,女人也不再是伪淑女,只往那沙发上一挤,便瘫如了两堆烂泥。
    “你怎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要跟我合计什么事?”
    “不是。”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走你也要问,回来你也要问你不嫌累啊?”
    “我是你太太自然得过问……”
    “……走了是有事要办,回来是事情办好了”
    这话敷衍的成分太重,身形娇小的烂泥顿时爬起了身,伏上那一团大面积的烂泥,大眼瞪小眼的说道:“我懒得跟你饶舌,快给我讲讲,你到底和黄金荣说了些什么?”
    白九棠闻言愣了一愣,继而收起仰头休憩的姿势,缓缓的坐起了身来,“这事也该跟你交个底”
    “嗯嗯说说”那厢顿时来了精神,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催促道。
    “我单独留下来跟他谈,本是想替你弄清楚一件事。没想到这么一来,他似乎有意支持我对爵门进行内部清理。”
    “你想替我弄清什么事?”苏三茫茫然的抖了抖睫毛。
    “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你的身世”白九棠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啊……”这厢颇为诧异,亦鼓起了腮帮子,“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怎么跟你商量?”白九棠习惯成自然的轮起了眼,转而想到自己有些理亏,便牵起嘴角赔笑道:“他若不提宅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都是临时决定的,来不及跟你商量。”
    “怪不得你说‘歪打正着’原来是用我作饵钓了一条大鱼”苏三不悦的坐直了身子,腮帮子鼓得更圆了。
    “你以为我想呀我巴不得你没爹没娘,免得弄个‘洪’‘黄’‘蓝’‘白’的爹出来吓唬人”白九棠一下子黑起了脸,估计是想到自己的太太极有可能是黄门闺女,那心境之糟糕就不言而喻了。
    苏三偷偷瞥了他一眼,但见“天色”很是难看,哪还顾得上使性子,只一头栽进那怀里,瓮声瓮气的说道:“你管我有啥‘颜色’的爹我嫁了白家的人,自然是白色的”
番外 『第178话』 盲目的爱
    『第178话』 盲目的爱
    这别致的表白,令白九棠啼笑皆非的松开了眉头。怒张的神经由此而松弛,汹涌的抵触由此而平息。
    这一笑,所有的不痛快烟消云散,这一笑,令他恨自己迁怒于无辜的太太。
    她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出生,就如他不能挣脱命运强加给他的传奇人生,他们是同命相连的一对人,理应给予绝对的理解,更应给予绝对的支撑。
    “深究起来我并不姓白,你倒变成‘白色’的了。”白九棠撇开嘴角说笑道,既是在揶揄太太,也是在揶揄自己。
    苏三颇为震撼的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肯承认自己姓季了?”
    “我可没这么说”白九棠痞里痞气的反口辩驳。
    “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耿耿于怀?”苏三痴痴盯着他不放。
    “一言难尽”那厢惜字如金,“不说也罢。”
    “你一直不肯跟我谈你的家事……”苏三感到不太平衡,为何某君有权调查她的身世,但她却没资格分享他的故事?
    “你以前不是处理得挺好么,怎么突然纠缠起来?”白某人顿时后悔提及了姓氏问题。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每天爱你多一些,自然不甘被你隔绝在外”
    率性的小女人冲口而出,语毕才发现如此想念学友的CD,延伸开来,遂而感到现代强过了近代太多,如果这个民国男人不能给出绝对多的爱和信赖,怎能将那五花十色的新世纪忘怀?
    这厢的男人神色更为凄厉,他实在想不明白,太太为什么能“爱”来“爱”去朗朗上口,且理直气壮形同裁衣织布……
    想来这姑娘大抵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妇德”二字对她来说与牛屎所属同一级别,根本不值一提……
    但好在这位姑娘爱的是他白某人,既然白门是一个流氓家庭,不如共享通用法则,且让“州官”放放火也无妨。
    即便如此,依然要批评一下,表示老爷的权威性。
    “你就不能收敛一点么?别朝我忽闪你那眼睛口无遮拦、一副媚相你那规矩是怎么学的?”
    “我怎么口无遮拦了?我怎么一脸媚相了?”白苏氏错愕的愣了一愣,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依上身来扇了扇睫毛。
    “你还闪”某君被电,当下怒斥
    “我哪有?”白苏氏继续以懵惑态朝夫君“放电”。
    “还说没有”白某人打了个激灵。
    “我哪有啊?”那厢无比委屈的抬眼相望。
    “你就不能别眨眼么?”此君文化程度有限,已然词不达意。
    “那怎么可能啊”其妻悲情的惊叹,哪有如此行使霸权的道理?
    “啧…………”稍事,君败退,败给了自己。
    “哼…………”妻歪进怀里,享受着胜利,一抬手,把玩起了“败寇”胸前的扣子。
    ……
    白九棠成功避开了其妻的追问,将话题从赤道引向了南北极。
    等到苏三发现这个问题时,他已将她带入了下一个程序,回应她的只有沉沉的呼吸,追问则变作了呢喃碎语……
    或许是前期欠了太多激情账,亦或是白某人在津门受了刺激,总之颇有痴缠不休的味道。
    过早的进入这个程序,截断了白某人完事后呼呼大睡的潜逃路径,待到潮涨潮落春花尽谢,他自然得重新面对娇妻的问题。
    只道他这位妻,也聪明得紧,懂得拿捏轻重,亦懂得避开雷区。
    “九棠……”白苏氏半身伏于丈夫胸膛,好似抱着一个硕大的暖炉,身上的被子厚实暖和,却是不太严密的漏着风。
    “想说什么?”白九棠牵了牵被子,掖紧了透风的空隙。
    “如果……我真的姓黄……那该怎么办呐?”小女人神色凄迷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办的?你不是说了么,出阁的闺女随夫家的姓,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白九棠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提及他的过去,她说什么都行。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再信任和敬重他,亦提防着他,倘若真有此事,我岂不是要遭你嫌弃”
    “啧说话过过脑子别这么直愣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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