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风流

第58章


  
  顾写意的体温偏低,沁凉的触感好似温润的玉。写意的吻落在洛梵的脸上耳后,道不尽的温柔缠绵。双手游走过的地方,奇迹的带走所有因病痛而引发的肌肉酸痛。洛梵舒服的轻哼出来。
  
  顾写意并没有趁机强要了洛梵,只是尽心抚慰。洛梵在写意手中释放了几次,疲累下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日,洛梵病症痊愈,却连续几日未见到顾写意。旁敲侧击地询问了服侍他的下人,被告知至亲王突染风寒。洛梵很单纯的问,我能去看看他么?下人为难的笑笑说,大帅交代了,说您大病初愈,不想再让你病趴下,等他好了自然会过来看您。那下人叹口气又接着道,大帅军务繁忙,病了也不得休息啊。各位将军急的要死。可大帅脾气强硬,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洛梵呆呆坐在床边,失神许久。
  
  又是数日过去,仍是见不到顾写意,洛梵心慌意乱。心底有处地方不能碰,想起来就会隐隐疼痛。很微弱,带着些许酸软,些许甜蜜,并不强烈,却让人无法忽视。
  
  "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啊。"
  
  洛梵回过神,怔怔看着站在门口,神采飞扬耀眼夺目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有多少人,都能让你一眼看见。
  顾写意狠狠的抱他,狠狠的要他。
  
  心甘情愿。
  
  顾写意待他是极好的,一起豪饮最烈的酒,一起乘风骑最快的马。天气好了,还会一同去打猎,甚至滚做一团大打出手。顾写意想要对一个人好时,不是单纯的宠溺。他会根据你的需要去演绎他的角色。
  你伤心时,他会款款抚慰;你开心时,他会带你尽情游乐;你无聊时,他言谈风趣为你解闷。在你以为可以主宰自己时,他会温柔的扼杀你的所有行动与希望。
  无法忘记他试图逃跑时,转身就看见顾写意倚靠在那,对他微笑着。强势的,不容任何人无视,颠倒众生的美。
  洛梵觉得自己像是被细密的蛛丝缠住,轻软光滑黏腻,看似没有危害,实则永世难以脱身。他,洛梵,已经被那个男人软禁在此,无法脱身。不论身体还是心灵。
  
  现如今,顾写意笑着说:"事到如今,你该知道怎么做。"
  洛梵平静的翻出一本写满有关新戈将领领军大战,行军布阵习惯的笔记,递给顾写意,笑道:"你说的对,我确实知道该怎么做!"
  顾写意收敛起所有笑容,面色凝重的接过书册,若有所思的盯着洛梵。
  洛梵没有注意顾写意的眼神,他径直走向屋里,抽出挂在床头的剑狠狠划向脖颈!
  
  幸亏早有准备,顾写意冲上前一把夺过宝剑,剑锋擦着洛梵皮肤划过,血流如注。
  顾写意怒吼一声,看样子更像是想要捶洛梵一拳。最终还是捂住了流血的伤口,急声招呼人去叫军医。
  
  洛梵清醒过来时,引入眼帘的仍旧是熟悉入骨的俊美容颜。恍惚想起一年前缠绵的夜晚,忆起从相识到相守的这些年,堂堂七尺男儿只觉的满腔心酸,只想仰天长啸,却只能选择沉默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要自杀?"顾写意问。
  洛梵紧闭上眼不出声。
  顾写意两根手指捏住洛梵下巴,凑近道:"问你话呢,为什么要自杀?"
  洛梵仅余的理智被耗干,睁开通红的眼,怒视着顾写意嘶声道:"我背叛大雍跑去新戈做将军,如今又背叛昔日的朋友,将他们的资料出卖给大雍的王爷。。。我问你,像我这样的人,还有脸活么?"
  
  顾写意缓缓松开手,坐回位子上。
  洛梵不顾伤口裂开,用被子牢牢将自己裹住,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所有伤害,隔绝那个人的一切。
  
  "我不会让你死的。"顾写意低缓的声音响起,"不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死的。"
  
  被子里,传出压抑悲痛的嚎哭。
  
  大雍新戈新一轮战争全面爆发,于此同时,启国皇帝赫连漠月遇刺,生死未卜。
  雍戈战争的胜负,启国大军的走向,将顾写意又一次推向风口浪尖。
  
  皓月千里,风清月皎,琥珀杯内泛着粼粼波光,顾写意独酌微醺,醉眼朦胧看着一切。两世因缘纠葛在脑海中咆哮着,仿若山崩海啸,脸上却自始至终挂着清浅悠然的笑。
  有些事情不必问为什么,因为没有为什么。
  所以不再怀疑自己,不再迷茫不知所措。
  既然是命运加诸于己身的,不能逃避就要学着去享受。
  满心满脑只需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赢!第五十三章
  大雍兵强马壮,顾写意知人善用,甫一交手,便是大雍稳站上风,打得新戈节节败退。但新戈毕竟不是省油的灯,站稳脚跟后,发起猛烈的反击,一时间,两国形成胶着的状态。
  
  原本这时候正是启国趁火打劫的最好时机,可惜启国皇帝赫连漠月遇刺,生死未卜。赫连未立太子,加之诸位皇子年龄皆幼,启国权利层将所有精力放在了扶持己方皇子登位上。那头大雍新戈打得热火朝天,这头启国内部闹的不可开交。想来是大家觉得赫连皇帝年轻体壮,再活个三四十年不成问题,以至于突发事变反应过激。刀光剑影,争权夺利,骨肉相残,一时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屋宇错落,矗立着九十九根沥粉金漆的蟠龙柱,踏在白汉玉砌成的台阶甬道上,仿佛置身于琼宫仙阙中。无一处无不是精雕细刻,无一处不金碧辉煌,庄严绚丽。
  这是启国权利的顶端,皇权的象征--皇宫。
  
  中和殿皇帝的寝宫,外厅坐着十几号人,面色或凝重或激愤。
  
  赫连的贴身侍卫武兼文沮丧自责的垂着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皇上!"
  "与你无关。"禁卫军统领连珏沉声道:"那个太监来启国一年有余,全权接手顾写意与皇上的联络事宜。一直以来相安无事,谁能想到他包藏祸心,而且功夫如此高绝。。。"说到此处,右拳猛击左手掌心,满是不甘。记忆中,那人身影快若闪电,一击即中后自数千禁军包围中翩然离去,所有相关人员亦同时消失不见。明显就是谋划多时的刺杀!
  
  "老夫到现在仍想不明白,顾写意目的为何?"赫连漠月的恩师太傅魏学之道:"在大雍与新戈交战之际行刺皇上,无疑等于同时树立两个强敌。"
  武兼文猛的抬起头,咬牙道:"咱们将他通敌叛国的事情抖落出去,看他怎么向天下人交待!"
  
  衣着随便,懒洋洋斜靠在椅子上的幕僚武明子听到这,"噗哧"笑出声,眼睛弯成月牙,露出白森森的牙,油然道:"以前抖落出来也就罢了,如今外界都道皇上生死未卜。此时说出来,一百个人里九十九个指责咱们栽赃借机转移视线。难道要到处宣扬我们联合大雍的王爷害大雍,反被他摆了一道?"武明子笑嘻嘻看似没个正经,眼底却隐隐透出阴郁:"皇上如今不过卧床而已,外面那些个大臣们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扶持中意的皇子登基为帝,连攻击大雍得利的最好时机也弃之不顾。攘外必先安内,先把自家事料理清再谈别的不迟。"
  
  武兼文恨声道:"明知谁是罪魁祸首,我们还得忍气吞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对~"武明子嬉笑道:"事情嘛,得两方面的看。若是皇上没纰漏,怎么就叫一个大雍的太监摸清了行动路线与作息时间?"
  
  "先生说的是。"略显虚弱却沉稳的声音响起。赫连漠月由人搀扶着从里面走出来,坐在主位上,满面病容,只有那双眼依旧锐利清明。
  
  众人起身跪倒请安。
  "不过这顾写意还真敢干啊,性子刚烈偏激,皇上以后可要多加堤防。"武明子笑的漫不经心,眸子中却闪过凌厉的精光:"有机会,我真要见识见识这名满天下的至亲王。"
  
  赫连苦笑。
  自以为抓着顾写意的把柄,那人因眼前形势绝不敢得罪他,遂掉以轻心骄傲自满,到头来不过是自食恶果。莫怀前将软剑刺进他胸膛时,淡淡说了句,主子爷要奴才带话,总有一天你会感谢他的。
  
  瞧瞧,这就是顾写意。他派人来杀你害你,还扬言你日后会感激他的所作所为!
  
  赫连抚上胸口的伤,其实伤的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昏迷了两日左右。没想到就是短短两日,朝中发生了无数变革。
  不得不承认,赫连觉得自尊受伤。一直以为即使自己统治的朝廷不是铁板一块,也该经得起考验。可顾写意只用一次"蹩脚"的谋刺就戳破了这虚幻可笑的假象。他的那些爱妃,那些忠臣,那些奴才的所作所为,真是一个接着一个让他"惊叹"!
  
  写意,你说的对,真是要好好谢谢你,谢你教我良多。
  我无比期待咱们的下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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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短暂的胶着状态,大雍逐步占据上风,打的新戈步步后退。然,西北地域幅员辽阔,新戈国兵多将广,胜利并非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
  
  "打,就要把敌人彻底打怕,让他们牢记一生!"
  
  这是雍新开战前,顾写意当着所有将士面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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