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谍陷阱

第24章


  老K看看地上衣衫楼烂的女人,“嘻嘻”两声干笑,他决定把这让自己尽兴满
足的女人也带走。
  老K将女人用被子裹住,塞进轿车后座,开车向和罗基约好的地点疾驶。
  远远的,看见许多警察和三辆警车已将停车场入口封锁,老K将车停住,看看
车后座的女人,这女人完全可以充当人质,他冷笑两声,将车停在车场附近,把罗
兰从后座上拽出。
  七幢B座有十层楼,顶楼是车场,一至七楼是商业贸易中心,八楼是经理室,
办公室,九楼是仓库。
  老K挟着罗兰,巧妙地避开警察,爬进一楼,找到电梯,将电梯启动。
  一楼,二楼……
  数码在瞬息变换,老K拉下衣角,用作钳口布,将罗兰的嘴堵住。
  老K一手挟持罗兰,一手持枪,等待时机。
  电梯门开。
  高级刑侦科陈督察守在电梯口旁的警车门边。手持对话机,全神审视现场动静。
  一声暴吼,“滚开。”
  枪口抵住陈督察的腰际,喝令其让开,将枪口转向怀中女人,把女人推向警车,
自己闪身坐上驾驶室,扭动车匙,警车冲向围成数圈的持枪警察。
  陈督察恍然大悟,立即扬起话筒:“别开枪,有人质。”
  谁也没料到形势突变。老K把罗兰的头抵出车窗外,开车冲入场中。众人从陈
督察的喊话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警车冲散警察,冲入场中,在罗基待人面前戛然停住。
  老K将罗兰推下车门,自己也下来,靠着车,用枪抵住罗兰的腰际,高声喊道
:“罗基,上车!”面对众人对准自己的枪口,面无惧色:“你们让开,我数十下,
否则打死这个女人。”
  “住手。”阿文惊呆了,作梦也未料到自己倾心的女郎竟成为歹徒手中的人质。
  “把她放开,我开枪了。”阿文举枪。
  老K毫不理会,开始数:“一、二、……三。”
  罗基得意万分地向美惠子一笑,一下跳入警车,回头沉声道:“好婊子,你差
点坏了我的大事,我决不会放过你。”食指并拢,朝美惠子作个飞吻。
  “四、五、六……。”
  “散开。”阿文五脏俱焚,令手下散开,看见罗兰裙上的斑斑血迹,他心里已
经明白罗兰遭受到了禽兽什么样的折磨。
  美惠子看见罗兰被挟持,早已惊呆,心直下沉。她手中的一张牌被人打了。
  老K将罗兰押上车,猛踩油门,警车冲下顶楼,扔下惊呆的警察。
  阿文赶紧跳上一部警车,驱车直追,美惠子却被众警察俘获,押回警署。
  两辆警车在高速公路上前后疾驰。
  夜深路上车辆并不多,所以老K一路并无多大阻碍。
  两辆车间的距离越来越小,阿文举起对讲机,呼唤警员协助阻截逃犯,内心充
满焦躁和急虑,挂向四档,猛踏离合器,紧紧驱车咬住对方。
  罗基眼看追车即近,从老K手中接过枪,向后开枪射击。为躲避于弹,阿文不
得不左右打动方向盘,稍减缓车速,一面举枪还击。
  “砰砰”子弹划破夜空,击穿前面逃车的后窗,夹着碎片打入一名罗基手下后
脑勺。
  前面出现数辆摩托和栏架组成的路障。
  “我干你娘!”老K一咬牙,加大油门。
  “我有办法。”罗基一把推开车门,将罗兰抵出门外。
  罗兰此时早已从昏迷中醒来,眼见高速疾驶的车轮,早已吓得紧闭双目。
  如果老K硬性冲出路障,罗兰势必从车中甩出,必死无疑。警察无奈,赶紧拉
开路障,也不敢冒然开枪射击,怕人质受到伤害。警车呼啸前前后突破路障,冲入
环山小道,掀起浓浓的尘烟,颠簸着狂驶,罗基眼见阿文驱车紧追不放,凶相毕露,
此时警车驶近的约九十度的拐口处。
  罗基残忍地一放手,罗兰如飞旋的风车被抛出车外。
  阿文大惊失色,赶紧刹车,车在距离地重伤的罗兰一米处戛然而止。
  阿文冲下车门。扶起罗兰。
  “阿兰,阿兰。”狂喊。
  血,从罗兰头部额门直往外冒,人早已人事不省。
  雪白的床,雪白的墙,雪白的屋机,雪白的床单裹住罗兰的脸。
  阿文手捧着脸,捧不住的,是满脸热泪,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落泪。
  阿文任凭泪如雨下,任凭难以名状的痛苦堵塞住心口。
  罗兰心脏停止跳动,静静地躺在这白色世界。
  多少人是走过多么漫长的岁月,带着无憾入梦般到那白色世界的。罗兰她太年
轻,也太无辜,却被黑道残忍杀害了,阿文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和痛苦不堪。阿
文的泪,不仅仅是为罗兰,也为生的艰难苦涩,为生命失去的容易。他从未流过泪,
那怕在小赵墓前。
  良久,泪水干了,阿文想起罗兰临终的话:“告诉美惠子,我总算对得住她。”
  阿文急步走出医院返回警署。一切,都和美惠子的女人有关,他发誓,要搞清
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罗兰的死,似乎使他往日除了枪刀总是单调的生活,整个儿彻底改变了。死,
往往意味着更顽强,更执着地生活。
  香港雨后的晨光美极了,但在阿文的双眼中,这一切,不过是罪恶的外衣。
  霓红灯,大减价、股市、渲嚣的城市,那么的苍白、丑陋、混屯。
  美惠子面对阿文双眼逼视,血丝密布的眼睛,已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讲,你讲啊!她为什么会被劫持,为什么会死?”
  阿文愤怒地吼叫着,声音如同滚雷在美惠子耳际炸响?
  美惠子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
  阿文冲过去,“劈里啪啪”雨点般的耳光在美惠子脸上留下粗红的掌印。警察
是不能随便殴打被捕者的,阿文明白,可他失去了理智。
  “住手,我要立即上告,告你殴打我的当事人。”
  美惠子的律师冲上来挡住阿文,手指阿文的鼻尖叫开。他很胖,一副比啤酒瓶
底还厚的眼镜架在小鼻子上。美惠子来不及阻止,胖律师已倒在地上,手指被击碎
的镜片划出了鲜血,且在呻吟。
  美惠子一个字也未讲,她沉浸在痛苦中。
  罗兰太无辜,她本以为跟了她美惠子日子会好一些,但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不是为自己,美惠子心内狂澜俱涌,她感到对不住阿兰。
  她难道真能对罗兰的死负责任吗?
  她内心随着罗兰的惨死形象不断闪现而变得烦躁不安起来。她仍然可以将张海
波撕成碎片,但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罗兰的死。
  她任凭阿文打着,直到阿文被人强行拉走。如果说往日她没有选择,被追杀人,
如今她甘愿被人找一顿,这样她会好受一点,她原以为能给罗兰幸福的机会,但她
并没有给罗兰机会。罗兰那么年轻,那么美,应该有个起码完整的未来。
  但别人剥夺了美惠子的未来,美惠子也无情地剥夺了罗兰的未来。
  美惠子慢慢沿着铁栅蹲了下去,她想解脱,想呐喊。这样才使她的神志不至于
崩溃。
  她杀死日本人宫田水野.应当已达到极端的冷酷、无情。
  但接踵而来的是那个叫阿琪的男人和罗兰之死……
  张海波几乎是被大腿内侧枪伤的巨痛惊醒。他躺在后座上,看见窗外飞逝的景
物,心底松口气,起码现在,不再离死神那么近。
  他还有机会,驾车的女子将枪放在驾驶座旁的车座上,生的欲望使他屏住气息,
伺机欲逃。
  开车的罗兰毫无防备,因为她将张海波车开启时,他早已昏死过去。
  张海波忍住伤痛,慢慢靠近枪,张海波抓起枪柄,狠狠砸向罗兰头部。一下、
二下……
  他扔掉枪,罗兰早已满脸是血昏过去。
  但车仍在高速行驶,直冲出车道,坠入崖间。
  张海波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
  崖下是海,此刻狂浪翻涌。
  车被翻了个个儿,张海波惊恐之下发觉竟未死,但已死死扣住车底,但车在急
速下沉,忍住巨痛,用力推开车门爬出,一个巨大的浪头立即将他郑出好几米远。
  张海波会水,但此时身受重伤,下肢瘫痪,几经挣扎,几乎快沉下去,危急中,
他一把抓住飘浮在水上的车座塑垫,这才又重新浮在水面。
  但水流并不是涌向岸边,人被越冲越远。
  凌晨公路车辆稀少,还没人发觉出了车祸,驾车的女子早已被溺死。
  巨浪将张海波冲向大海深处,转眼间,岸已消失在视野中。张海波死死抓住塑
胶座垫,无望中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昏乱中取下腰间的锁匙剪,将胶垫划开两个洞,
刚好两手伸过去,这样人就压在胶垫上,减少很多体力消耗,只是任凭自己被一个
又一个狂浪掀起,抛落,他又连续划了两个洞,这样塑胶垫被死死套在手上,再也
不会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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