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兄弟的心脏

第6章


也没有看到光着身子洗澡的人,对吧?”
    “看见一个人在游泳。”希德说。
    “他说话了吗?”
    “嗯。”
    “他说什么啦?”
    沉默。
    “是城里人的口音吗?”
    “嗯。”
    哈洛德心满意足地关上了录音机。
    “我不知道这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情况,”费吉拉特轻蔑地微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哈洛德黯淡地说道,“可是总比什么也没有强。我们还不知道死尸是
怎么到人工湖里来的。可是我们知道了,一个带城里口音的男人在湖里游泳了。”
    “一边游泳,同时手里还要拽着一个死人躯干和四十公斤重的水泥柱子,那得是一个什
么样的游泳能手啊!”
    哈洛德点着了烟斗。他透过团团的蓝色烟雾望着费吉拉特。
    “您用什么办法能把系在柱子上的这块肉运到湖中央去呢?”
    费吉拉特回答说:“非常困难。小船是很危险的――重载会轻而易举地弄翻它。使用大
船运载当然比较容易,可是那太惹人注目了,再说,还会留下血迹。我感觉,你已经找到答
案了,探长。”
    “不,我还没找到答案。干我们这一行,”他加重了“这一行”的语气,“最重要的是
提出对路的问题。”
    他说完这句话就打住了。在另一个地方,一个场景则刚刚开始。
    “什么时候才算完呢?”安东尼把《成功日报》载有“上流社会”一些谣言的那一版合
上了。
    梅莉琳放下了报纸。每天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总要触碰她的伤痛。
    昨天梅莉琳听说安东尼要去伦敦会见沃尔德,她决定要先和琼斯谈谈,她给他打了一个
电话,约他一起吃午饭。
    琼斯兴致勃勃,但在午饭快要吃完的时候,他到底还是发现了梅莉琳忧虑焦躁的神态。
    “大概,我使你感到腻烦了吧,亲爱的?”
    “不。我们好象陷入了迷魂阵。现在又加上这个可怕的死尸……你听说警察局在诺尔福
顾人工湖――比克赛姆――温契尔发现了一具残缺不全的男人尸体吗?”
    “等一等。比克赛姆?这不就是……”
    “是的,我们的别墅就在那儿。”
    “那么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警察局怀疑这是安东尼的弟弟――波利。”
    琼斯打了一声口哨:“波利!我看过报纸上的标题,但不知是怎么回事。”
    “米列尔太太来过电话。她说警察局对波利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很感兴趣。他们在湖里
发现一件好象是波利的上衣。”
    琼斯安慰她说,“我看他们是在进行习以为常的调查。”
    “可能。不过实在叫人害怕,我再也经受不住……据说,还从伦敦警察局请来了一位什
么人。”
    他拉起她的手。
    “是呀。这没什么特殊的。每逢发生凶杀案件,总是要履行这套手续的。可是为什么这
个被害者一定是波利呢?只有蠢人才会在被害者住过的地方处理尸体。”
    她勉强地微笑了。“希望你是正确的。”
    “我可怜的心肝,可怜的心肝,”他含情脉脉地说。
    “现在我真的拿不准了,可能,心脏确实是一切情感的渊源。安东尼变了,我看,他好
象连那个杰克逊先生的灵魂也都借用来了。”
    琼斯笑了,“这不过是换过心脏的患者所特有的变态心理在起作用。”
    她皱着眉头,不信任地凝视着他,于是他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开始吻了起来。
    “我还是放弃研究工作,找个别的工作吧。那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别胡说八道,拉塞尔。我不能马上丢下安东尼。再说,如果我出于利己的目的使你中
断研究工作,那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着急回家吗?”他问道。
    “不。我想,安东尼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的。”
    “那就到我那儿去吧,我亲爱的。”
八 哈洛德之行
    在书房里,透过烟斗冒出的蓝色烟雾,看得见哈洛德那笨重的身影。他站了起来,对梅
莉琳表示欢迎,然后请她坐在安乐椅上。
    哈洛德的声音很响,而且显得很严厉:
    “我不想拐弯抹角,菲尔克斯太太。在诺尔福克的一个人工湖里――确切些说,是在你
们别墅所在地的比克赛姆――发现了一具死尸。有人怀疑这是您丈夫的弟弟,波利・菲尔克
斯的尸体。您是否同意回答几个问题?”
    她点了一下头。“我尽力而为。”
    “我从达文恃里太太的谈话中得知,波利・菲尔克斯在您家里住过。可是她不记得,波
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您是否还能想起来,太大?”
    梅莉琳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日子,她怎么会忘记呢?!那是她和琼斯到里特尔・帕列依
的乡村小酒馆去的那个难忘的夜晚的第二天。
    “啊,……好象是七月二十六号离开这里的。”
    “米列尔太太说,他征得您的同意,八月份曾在你们比克赛姆的别墅逗留过两次。第一
次,象她说的那,他和一个女人一块儿去的,大约是在八月十二号。第二次是他一个人,在
八月二十八号,米列尔太太的丈夫过生日那天。”
    哈洛德猛然地合上了黑色软皮面儿的记录本。
    “究竟尸体――是您丈夫的弟弟的,还是别的什么人的,――这还是个悬案。我们也
好,您也好,也许能够找到在上述日期以后见到过波利先生的人。或许他在那个时候能自己
露面。”
    “你们没想办法找找波利吗?他常常外出很久。”
    “我们做过,因此我才想向您提出几个问题。其他人员正在询问他的男女朋友。我们还
向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发出了函询。”
    她点了点头。
    “首先,太太,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有关菲尔克斯的家产问题。达文特里太太讲过有关继
承权的一些事情。”
    “是的,继承权已经确定属于无割让权的继承人。”
    “她也是这样说的。我们假设您的丈夫的弟弟已经死了,谁能占着便宜呢?说得直截了
当些,是您会得到好处?您丈夫?还是达文特里太太?”
    梅莉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无论是我,还是我丈夫,都得不到好处。根据三月份将要
生效的契约,我能得到菲尔克斯家的一部分财产,如果我丈夫在三月之前死去,波利就要继
承全部家产。倘若他也死了,产业就要转让给达文特里太太,我不能继承。只有我的儿子才
有继承权,但是我没有孩子。”
    “在七月末或八月份,当把死者抛进人工湖的时候,您丈夫恢复健康的希望很小,对
吧?”
    “您这番话的含意是,当我丈夫濒于死亡的时候,达文特里太太和她的丈夫除掉了波
利,后来,当我丈夫活过来的时候,他们的阴谋也随之破产了。是吗?如果是这样,警官先
生,据我的理解,您认为我丈夫现在所处的地位比以往更加危险了?”
    “如果我处在您的地位,我一定不准许任何人接近您丈夫服用的药物。”
    “你们大家都疯了,”她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不相信这是波利的尸体。我也不相信达
文特里夫妇会谋杀人,况且他们根本不可能独立地搞好什么事情。”
    最后这句话,她也是用拉丁语说的,不过,发音十分准确,这使得哈洛德狼狈不堪。费
吉拉特却感到十分开心。随后她起身告辞了。
    哈洛德看着梅莉琳跨出房门之后说道:“是一位不错的夫人,很聪明。奇怪的是她却把
要点忽略了。”
    费吉拉特没有作声,这说明他同样忽略了要点,于是哈洛德继续自己的话题:
    “当然,她可以看不到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对她不能苛求。可是我们目前却不
能允许自己疏忽大意,您说对吧?”
    他得意地欣赏着费吉拉特惘然若失的表情。
    “不过也许她是假装的。应当考虑到,象她这样机伶的女人是善于避开一切陷饼的,如
果杀害波利的疑团落在达文特里夫妇身上,并给他们判了罪,那他们就什么好处也捞不到
了。那么一来,全部家产将落到谁的手里去呢?”
    “我不相信这个谋杀案是一个女人能搞得出来的。陪审员们也不会相信。”
    “在这个妇女解放的时代里,我们男人能做到的一切,妇女也能做,不过您在这件事情
上可能是正确的。”
    “那么就是说可以把她排除了。”
    “绝对不能。”哈洛德象似在赌博游戏中的一个得胜者,“只不过应当弄清楚,她是否
有情夫!”
    这次谈话以后,哈洛德为了弄清案子,进行了若干努力。他弄来一张平面图,图上画着
比克赛姆――温契尔及其周围的树林和耕地。他在人工湖的四周绘出了紧靠湖边的九块地段
的轮廓。那里有富豪们的土地和房舍。
    几座小木桥由房舍通往人工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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