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骗我去祭天

第三十六章 完结篇(一)


    齐因随着过往的宾客走出偏厅,不再理会玞雅的劝慰,可不知怎的,这颗心不管怎样都恢复不了之前的平静,
    沿途所有人都放松地酣畅淋漓,唯独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急急收敛了笑容和所有表情,恭恭敬敬地行礼,目送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这和当初有什么不一样了,
    哥哥温润地站在上首,无奈地替嫂嫂挡下所有的玩笑和戏谑,一张脸早已被佳酿渲染得酡红一片,齐因本能地抬步想去喝止那些人的胡闹,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拦住,
    “今日大家难得尽兴,放松一回,你也要多管闲事么,”玞雅的脸上看不出意思表情,她是什么时候跟出來的,自己竟未曾察觉,
    他无语地转身,有些急切地握住又要抽回的手,再不愿放开,微一思忖,顿足御风而出,连带着玞雅在众人群里一阵风似地刮过,
    一直到一个破旧残败却宽敞的山腹中,才终于放开手,默默凝望面前散乱成一片的碎石堆,
    玞雅终是觉得气氛太过凝重,轻咳一声浅笑道:“我怎不知穆临原來是齐肓的贴身侍女,如今看來他二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再加上服侍惯了王子的女子,怎么看都有一些潜在的母仪天下的资质,从骨子里透出來的贵气挡也挡不住,若不然怎么就得到了那么好的主子眷顾,你说呢,”
    齐因在前面听到这话,背部线条瞬间僵硬,冷冷哼道:“侍女而已,下人永远别想着攀高枝,”
    “你好深的等级戒备,人与人之间是不存在出身高低贵贱的……”
    “哦,这说法在这里倒新奇,你们那个世界是如此说教的,这倒怪了,我从那只猫的眼里,只看到了人性的淡漠,同样的等级观念虽然沒有明了说,但划分他们的界限却是同样的东西,”齐因不屑道,
    “国家领导与平民可以平起平坐,”
    “你说的只是表面,权贵只愿意让他的保姆做情妇而非妻子,”齐因针锋相对,却迅速地看懂了玞雅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似乎触犯了禁忌,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争吵,如今看來,我不用指望说服你了,”玞雅低下头,似乎被什么困扰着:“我和宁迦胥的故事,你要知道吗,”随即也不管他要不要听,便如倒豆子一般倒了出來,
    “他和我的纠纷其实算是我一手造成的,你说的对,就算从小就被宣扬人人生而平等,可是越长大就越是感受到社会的不公,我出生在一个温饱家庭,父母希望我找个条件好一点的男人,可我却固执地以为上进心可以取缔一切,于是,在说服了纪舒浅……哦,是宁迦胥本來的名字,在说服了他出国深造并支付了他大部分的学费后,我开始为我的人生恐慌,而不幸的是那段时间不停有女人來骚扰我,每一个都口口声声说要我照照镜子,别再不要脸地束缚纪舒浅的自由……”
    顿了顿,玞雅仿佛想起了当时的情形,面上浮现微惨的笑,接着说:“而之后不久,我查出了可以致死的病,纪舒浅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我越來越慌,那段时间,几乎夜夜买醉,直到被送往医院,”
    “死前,我恨他恨得入骨,却万万沒想到你会像仙人一样出现,指引我进另一个世界,谁会想死,沒有人在年轻的时候想死的,除非是疯子,不正常,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弃,况且如果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许我可以重新生活,重新获得快乐……”
    “你是这么想才随我來的,”单纯的想重新生活,获得快乐,如此而已,
    “可我忘不了他,也再不敢爱,谁知他却突然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我甚至沒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说好了要放弃的,说服自己要重新开始的,你看,我现在有了很强的自制力,我做到了不去看他不去想他,到最后却发现我变得不像我了,我害怕失去,尤其是得到后的失去,那种痛你体会过吗,撕心裂肺的,撕心裂肺的……”
    齐因本是沉默的凝听着,突然发现玞雅的表情有点不对劲,被回忆吞噬般的茫然无措,本能地将她糅进怀中,慌乱地安抚:“快醒醒,醒醒,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你有沒有征求过我的意见,我不想听,住口啊……”
    “你知道吗,你瞒着我示意孟前辈送舒浅回去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替她顺气的手顿在空中,双目茫然的玞雅嘴里吐出的话却令齐因一阵一阵地心惊,
    “我还知道陆维凡为何不愿呆在这儿……”
    齐因面部有些僵硬,却下意识地回答:“不就是因为无法面对我的生命是由纤儿传导的吗,”
    “呵呵……不对不对,陆维凡给你的东西,是用來传送纪舒浅回去的,他走是因为无法面对我……”玞雅从他怀中抬起头,呼哧呼哧喘着气,
    一丝酒气钻进齐因鼻尖,他微皱眉:“你喝了酒,”原來不是精神错乱,知道病因后的齐因大松一口气,
    “酒……嘿嘿,酒是好东西啊……好东西……”
    醉话而已,醒了自然会忘了吧,齐因这样安慰自己,她什么都知道居然一直藏在心里,不说不闹也不找他质问,那天她到底是知道宁迦胥就要离开了,她却只是默默转身,难道这段感情已经可以放下了吗,
    玞雅软软地倒在他怀里,齐因缓缓蹲下身,将她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低头看着嘟起嘴犹自咕哝呓语的玞雅,一直坐着,纵然初春的地板依旧冰凉,
    那些争论的话不时在耳边回绕,她说他不知足,却哪里知道在这个世界,沒有权势沒有足以睥睨天下的气势是不可能赢得别人的尊敬的,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她看不起,虽然在自己落魄的时候她并沒有表现出丝毫的轻视,
    她似乎不太喜欢杀戮,齐因望着那张安睡的恬静面容,开始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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