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剑春秋

第75章


胡岳二人争相示好,倾尽所知。不过他们似乎瞧不上眼金刀银剑的武功声望,听淑妃介绍后只轻鄙“哦”了一声。金刀银剑在美人面前受后辈轻看,不免大动肝火。带刀男子睨视了胡岳二人几眼,别有用意对带剑男子道:“现在后学一辈一个个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带剑男子接腔说道:“初生牛犊无知无畏,等买了教训后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胡岳二人更不肯当着美人面让步示弱,胡义森轻蔑道:“沽名钓誉的人比比皆是,我看两位顶多就三四流角色,拿着虚名出来招摇撞骗。”金刀银剑受言辞之辱,勃然大怒,带刀男子击桌道:“好小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是不成了。”胡义森倔傲道:“你急着自取其辱,那我就成全你。”淑妃有好戏看,拍掌叫好。带刀男子和胡义森皆欲在她面前表现一番,相继走到一空地。
    带刀男子持着大刀,自居长辈身份,让胡义森先动手。胡义森急欲征服对手显示实力,以便博取美人另眼相待,右手中指一弹,激射出一道寒气。带刀男子被寒气一袭,哆嗦着打了个寒战,面色骤变道:“玄阴指,你是地北双奇之一秦之信的弟子?”胡义森道:“你倒是识货,看在这份上,我饶你不死。”带刀男子竟没因这话再怒火中烧,看向岳绍虎道:“早闻地北双泣十余年闭门授徒,教出一双弟子,想必你是秦之仁紫阳掌的传人。”岳绍虎倨傲道:“说得没错,识趣的话就认输,我们从不杀降兵。”
    淑妃本想看场打斗排遣旅途寂寥,可又知地北双其功称霸北域,与天南一怪在江湖上三足鼎立,担心金刀银剑不战先屈,于是成心挑拨作祟,假惺惺劝谏金刀银剑道:“两位大侠,那什么玄阴指紫阳掌的,我听着都觉得很厉害,你们投降吧,免受无妄之灾。”有道是美女爱英雄,男人的铁骨傲气只有在美人鼓惑下才会淋漓尽致发挥出来,金刀银剑哪能当缩头乌龟令美人失望。带剑男子对岳绍虎道:“等他们比试完了我再向你讨教。”淑妃竖起拇指道:“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退不缩,真有英雄气概。”带剑男子得其赞扬深感舒畅,笑道:“不敢当,不过没上山之前,山上是老虎是病猫还难说。”
第二十二章 一笑一颦空入忆 是情是孽总难知(2)
    带刀男子和胡义森已斗了几招,带刀男子大刀挥砍,初始颇具威势。胡义森施出玄阴指,指头东点一下西点一下,寒气四射。带刀男子以刀抵挡寒气,开始无异状,久而久之寒气顺着刀身侵入经脉,他一条手臂近乎冻僵,大刀拿捏不稳。可他不认栽服输,大刀移到左手,继续与玄阴指寒气相抗。没过多久,左手亦麻木不灵,大刀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胡义森胜利在望,聚足真气,嗤嗤点出两指,欲点带刀男子双脚环跳穴。玄阴指纯以阴寒真气为基,每一指都蕴含强劲的透骨寒力。带刀男子双手僵硬,无法拒挡,双脚倒还行动自如,急忙移位。胡义森要在淑妃跟前展现自己,岂容对手脱身,一连四指,封堵住带刀男子前后左右的退路。带刀男子前进后退左突右冲都被玄阴指力跟随,慌张失措。胡义森指力加急,一道寒气中路直进。带刀男子退无可退,胸口中了一指,现出一个血窟窿,血流如注。
    带剑男子赶忙上前封住他伤口附近的穴道,敷上金创药替他止血。岳绍虎看胡义森露脸,如何肯落于人后,冲带剑男子道:“轮到咱们了!”带剑男子见带刀男子轻易落败,早心生怯意,然说出的话不好收回,硬着头皮道:“好,我就教教你这后生。”岳绍虎鄙视道:“动手吧,我让你三招。”带剑男子是有尊严身份的人,不占这便宜,长剑轻划三下,算是出了三招。
    淑妃带着不少灵丹妙药,有意赠药替带刀男子治伤,遂向胡义森招招手。胡义森巴巴近前,恭谨道:“小姐有何吩咐?”淑妃将一颗丹药递给他道:“这是我家传秘药,你拿过去给金刀大侠服用。”胡义森念着美人心善,双手接过,拿给带刀男子服食。带刀男子受伤不重,服下后调息一会便消化吸收,痊愈了一大半,忙着过来致谢。淑妃助人害人全凭一己好恶,不求言谢。
    岳绍虎看胡义森与淑妃搭上了手,自己落了后,当即紫阳掌连发,欲快刀斩乱麻,好快一点一亲芳泽。他功力和胡义森铢两悉称,但紫阳掌却是纯阳之力,真气如出锅蒸汽热腾腾。带剑男子和带刀男子的武功也不相上下,被掌力一袭击,左支右绌,二十余招便败下了阵。岳绍虎窃想淑妃与金刀银剑貌似交情不错,为取悦美人,见好就收,并没打伤对手。
    淑妃看了两场争斗,清楚岳绍虎和胡义森武功较段士谦稍有不及,比自己则高出一筹,暗想天南一怪和地北双奇果然名不虚传,教出的徒弟都这般了得,年少一辈大概只有路孤鸣能稳胜他们。一想到路孤鸣她不由又爱又恨,暗骂他没良心辜负自己一番浓情意,同时又难免有点想念他。山长水远两地相阻,“风暖草长愁自醉,行吟无处寄相思”。不过她秉性比较达观潇洒,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拘泥于一个人一件事,没多久就暂不以路孤鸣为念。
    带刀男子伤势虽接近痊愈,但仍需静心休养,与带剑男子作别淑妃回房。淑妃便招呼胡义森和岳绍虎坐到金刀银剑的位置。胡义森和岳绍虎得美人厚爱,喜不自胜。淑妃鬼话连篇与他们闲侃,可胡岳二人却把她的废话奉为箴言圭臬。淑妃本来巧言令色,发挥所长将两人狠狠夸赞一通。胡义森和岳绍虎没发觉她言不由衷,听得得意忘形,误以为淑妃仰慕自己。
    胡义森道:“小姐,家父乃靖北王,绍虎兄父亲是镇北大将军,这北方他们俩说了算,有谁敢欺凌你,你抬出他们当护身符就是。”淑妃岂有不知靖北王胡定邦和镇北大将军岳天宝之理,明白胡义森所言不差,北方几大省皇帝鞭长莫及,确实是胡定邦和岳天宝的天下,于是阳奉阴违道:“两位公子这么尊贵啊,小女子受惊了,和两位同桌,我诚惶诚恐如坐针毡。”胡义森忙道:“小姐请勿这样说,我们有机会与你同坐,是莫大的荣幸。”淑妃故作腼腆笑道:“我一个村野丫头,哪受得起公子这般抬举呀!”
    胡义森恳切道:“小姐是我们见过最美的人,我想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漂亮的人了。”淑妃佯装羞不自胜,俏脸绯红,直看得胡岳二人目愣口呆。淑妃内心窃笑,问道:“两位公子准备去往何处呢?”岳绍虎难得抢了个先道:“我们师父约了人在恒山较技,我们要赶去会合。”淑妃转眸发现恒山派那大脾气的小尼姑出来找座位用斋,而胡岳二人色迷情乱,两眼不看其他事,她有心惹小尼姑与胡岳二人唇枪舌剑大战一场,便道:“看来这尼姑门前是非多呀,惊动了二位公子师尊!”胡岳二人浑不知小尼姑就在邻近一桌,胡义森不屑道:“我们师父约的不是恒山派的人。哼,就凭恒山派那帮尼姑的微末伎俩,扫地打水描眼画眉还凑合。”
    小尼姑恰好一字不差听到,怒道:“好呀,你居然敢轻视我们恒山派。”胡岳二人惊觉望去,看是个人如豆声如炮的小尼姑,视若无睹。小尼姑放下碗筷,怒形于色走近,大声道:“你们出口伤人,要给我们恒山派道歉。”她声音原本极为响亮,着意提高后更加声如雷鸣,胡岳二人猛吃了一惊,大为恼火。胡义森气道:“小东西,你给我闭嘴。”小尼姑嚷道:“你赶快赔礼道歉。”
    胡岳二人心想自己俩与美人谈得正欢,无端被小尼姑搅了兴头,皆欲赏她一巴掌。小尼姑这一叫嚷,把房内的其他尼姑都引了出来,为首一名六十余岁慈眉善目的老尼问小尼姑道:“如慧,出什么事了?”淑妃听声音知她是早先叫小尼姑打水的那老尼。小尼姑自觉有理,指着胡岳二人道:“师祖,这两人大言不惭藐视咱们恒山派。”老尼合十道:“阿弥陀佛,浮名虚利本非要事,毁之誉之悉随人便,你是出家人要看开些,跟我回房去。”说着又向淑妃和胡岳二人执了个佛礼道:“打扰三位了。”言毕拉过小尼姑唤上其余尼姑归房。
    淑妃没料到老尼心胸广博不与人争,她好事归好事却不好缺德,遂不再挑拨争端,问胡岳二人道:“两位公子知道这师太是恒山派哪位高人吗?”胡岳二人眼里只有地北双奇,视其他江湖人为无物,哪知老尼身份。淑妃反正闲着无事,便向别人打听。一老者解疑道:“她是恒山派掌门萍芯师太,原是北五省武林盟主常鲲的妹妹,俗名常清柔,四十年前因情变出家,终成一代大师。”淑妃奇道:“那她遭遇什么情变了呢?”那老者亦属道听途说,便答不上来。
    夜转深,淑妃起身回房,胡岳二人殷勤送至房门口。淑妃关紧门反锁,修习了半个时辰圆通如意诀,之后躺下歇息。子时三刻,她朦朦胧胧闻得一股清香,翻身醒来立知是迷香,暗想难道有人企图迷奸自己,是的话可说是做贼的遇上贼祖宗了,莫说小小迷香即便是烈性毒药也难不倒自己这个五毒教传人呀!她毒术了得,胆子也大,佯作昏迷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左等右等过了好一会愣是没人进房,她不禁满腹狐疑,起床潜到门后竖耳谛听,却听萍芯师太苦恼道:“我知道你们要在恒山比试,特意下山避开,你们为什么又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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