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皇甫睿渊看着她满脸的泪水,绝情的话,终是没忍心继续说下去。
皇甫暖儿就算是再没有心机,也听懂了皇甫睿渊话里的意思。
难道,无垢劝她帮无双是因为……
她转身,脚步急乱的向外冲去,她要亲口问问无垢,他是不是骗了她。
霍无垢一直侯在殿外,看皇甫暖儿满脸泪水的跑出来,并没有多少意外,想必是皇甫睿渊骂她了吧!
他不是不关心皇甫暖儿,只是觉得皇甫睿渊那么疼爱她,顶多骂两句,不会对她如何。
怎知,皇甫暖儿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没头没闹的质问道:“无垢,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无双了?”
霍无垢一皱眉,不解的看着皇甫暖儿。
“皇兄说的果真是真的,你骗我。”皇甫暖儿也不给霍无垢解释的机会,抬腿就跑,霍无垢刚要追上去,赵公公就走了过来,“公子,皇上有请。”
霍无垢只好收住脚步,随着赵公公走进了皇甫睿渊的御书房。
“见过皇上”霍无垢恭敬的跪拜,以为皇甫睿渊会因为凌无双的事情处罚他。
“无垢,朕命你立刻回亘城去。”皇甫睿渊表情淡漠的看着霍无垢,将怒压进了心里。
“那公主呢?”霍无垢担忧的问道。
“她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管。”皇甫睿渊的声音又冷了一分。
“那草民告退了”霍无垢想,大概是皇甫睿渊知道是他给皇甫暖儿出的主意,才不让他们一起离开的吧!
毕竟,那个是他的亲妹妹,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
于是,他站起身,没有犹豫的离开了。
走之前,他本想去见皇甫暖儿一面的,但皇甫睿渊却派了人跟着他,让他不得逗留,立刻就走。
无奈之下,他只能出了皇宫,一个一马,向亘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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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睿渊最终还是没有追到凌无双,人既然已经在鬼魅身边了,她又怎么会让皇甫睿渊再抓回去呢!
她领着凌无双走小路,一路几乎没有怎么停歇的回了翾国。
凌无双没有想到,她离开后,翾国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皇兄,似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皇兄了。甚至比没有认识嫂嫂之前,更加的阴冷了。
问他什么,他也不肯说,只能每日励精图治的治理国家,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战事上。
最后,凌无双是找了很多人询问,才知道了大概的经过。
但,她却没有办法说什么,这件事情上,的确是皇兄错了,比她为了翾国,陷害风翎萱更离谱。
可是,谁又能明白,当他们的肩上扛上一个国家的时候,他们有多少的无奈?
如果可以,谁会不想像皇甫暖儿一样,活得清清白白,开开心心的。
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做坏人,只是很多事情,一步一步走来,不知不觉的就走错了路。
想要得到,便总是要有失去的。
得失之间,只能自己去权衡,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鬼魅将凌无双送了回来,本来应该当即离开的,但,看凌灏离将自己尘封了起来,不放心的又多留了两日。
可是,她终究不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幻影那孩子的事情,她也很挂心。
于是,鬼魅在宫中住了五日后,去找了凌灏离,与他告别。
“今夜我就离开”简简单单的一句开场白,不带任何一点的温度。
“前辈这就离开了?”凌灏离脸上的表情平静,可若是细看一双黑眸,就能看到里边颤动着的情绪。
“是”鬼魅回的坚决,末了说了句“你保重”,便转了身,要离开。
凌灏离看着那道背影,忽然想起了童年经历的那一幕。
“前辈还是与多年前一样坚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愿意认。”
鬼魅的脚步蓦地僵住,整个人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看向他。
“你果真还是知道了”鬼魅并不意外,从她帮凌灏离那一天开始,她就料到凌灏离会怀疑了。
“是,朕知道,朕早就猜到了。”凌灏离自嘲的轻笑,“但,朕以为前辈这次回来,就会亲口告诉朕一切,可原来前辈还是想不告而别,还是想抛下朕。”
鬼魅没有错过凌灏离眼中的痛,她亦明白他这会儿心里的滋味。
失去挚爱的女人,她又不愿认他,他一定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他吧!
她轻叹一声,语气难得柔和的解释道:“我还是幽冥教的教主,我不能认你。”
她虽是教主,但教中却还有长老执法。
这件事情若是被她们知道,没准会派人追杀凌灏离。
就算是他是皇帝,他不怕,但她怕外一有个意外。
“为什么,对于你们来说,所有事情都比朕正要?”凌灏离唇角自嘲的意味越发的浓烈,他又想起了颜若歆,他的心便不可自抑的痛了起来。
他承认,那一次他错了。可是,颜予泽已经不在了,为何就不能为了他们的孩子,好好的与他在一起?
无数次,他都想要去找她。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如今这样战乱的局势,他没有办法抛下翾国。
不是他爱慕权利,而是所有人都在为翾国奋战的时候,他最为这个国家的领导人,他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
“阿离,不是说别人比你重要,而是每个人都同你一样,有自己的责任和在乎。就如你在意你的江山一样,歆儿也在乎她的亲人。颜予泽陪着她长大,陪着她一起走过人生最难的岁月,于歆儿而言,颜予泽定然比她的父母还重要。”鬼魅叹息了声,只觉得这些孩子的事情,远比他们那个时候的还要复杂。
虽然,嘶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但,颜予泽死后,颜若歆在翾国最为难的时候离开了,显然是伤透了心。
要不然,以她了解的颜若歆,即便是翾国落败,要陪着凌灏离一起以身殉国,她也定然不会离开的。
先皇过世后,便没有人再与凌灏离讲过道理,这会儿听着鬼魅的话,凌灏离心里不禁泛起了酸常
凌灏离恨鬼魅吗?
之前许是恨的,但当他知道了鬼魅的身份,派出了大量的人去查了幽冥教后,他便不恨了。
他知道,幽冥教的教主,若是产下儿子,一定要杀死的。若是教主自己不动手,被教中的长老知道了,也会动手的。
他想,这就是鬼魅不认他的原因吧!
“娘”凌灏离喉头发涩的噎出一个音。
鬼魅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好一会儿才有些木然的问道:“你不恨我?”
她一直以为,凌灏离会很恨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是会主动认她。
“以前恨,可是知道了娘的身份后,便不恨了。”凌灏离觉得鬼魅的身份,就像是他的身份一样,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是以,感同深受下,他便能理解鬼魅的感受了。
“阿离”鬼魅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凌灏离的近前,泪水染花了视线。
“娘……”凌灏离很想有一个亲人能在他的身边,让他不必一直孤孤单单的。
颜若歆走后,这座后宫便原来越冷清了,他越发的害怕入了夜,他一个坐在黑夜里的感觉……
“阿离,别怕,有娘在。”鬼魅看着儿子眼中的痛,语气坚定的道。
凌灏离这当口上,不能去找颜若歆,但,她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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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颜若歆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可心口的伤,却没有身上的伤好得那么快。
烁乎等于一时间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亲人,颜予泽,还有她和凌灏离的孩子。
她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这样也好,也就解脱了,可那是自己身体里的一块肉,就那样没了,怎么会不心疼呢!
只是,即便再疼,她还是强迫自己,站了起来,因为他不想让爹娘再为她担忧。
颜予泽过世两个月后,她第一次去看他。
年芊妩当初将颜予泽的骨灰带来亘城的过程并不难,因为颜家的人,对颜予泽丝毫没有一点的在意。
颜若歆在他的坟墓前站了许久,没有哭,没有说话,只是很安静的站着,神情专注的凝着他的坟墓。
年芊妩退到一边等着,静默的看着女儿,她知道,她一定是在与颜予泽告别。
两人在这里足足的站了两刻钟,颜若歆才转身,对年芊妩道:“娘,我们走吧!”
“好”年芊妩点点头,对她温和的笑笑,拉过她的手,向马车走去。
“娘,为何要将哥哥带来这里?”颜若歆侧头,看向年芊妩。
“我想,无论是他,还是你,都希望他来这里吧!”年芊妩叹道。
“娘,谢谢你。”颜若歆心里动容,有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娘亲在她身边,这也算是老天对她的厚待了吧!
“跟娘还需要客气吗?”年芊妩故意严肃的教训道。
“娘,惜儿知道错了。”颜若歆讨好的笑笑。
“刚才在和予泽告别?”年芊妩心里有些难受的问道。
与颜予泽告别,便等于要离开他们了。
“恩”颜若歆停下脚步,握住年芊妩的手,歉疚的道:“娘,对不起。”
“想去哪里?”年芊妩神色温和的看着她,轻声问道。
只要女儿能走出阴霾,她多点想念,又如何呢!
“我想去帮帮那些在战乱中失去家的孩子们”颜若歆顿了顿,才又道:“至于要去哪里,我还没有想好,走到哪,便算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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